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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父子之約

華山北峰,真武殿。

紫瑤從殿外款款走來,讓朱欽靈等人十分意外,想不到竟會在此處再見。

似乎早就預料到朱欽靈等人的反應,紫瑤呵呵一笑說到:“大人請二位跟我走一趟,等見面了,一切疑惑都將解開。”

朱欽靈和滕倪相視一眼,便跟法相等人交代幾句,接著跟隨紫瑤朝夜幕中走去。

法相等人不知道紫瑤來歷,心中雖感到奇怪,但看朱欽靈二人表情知道關係匪淺,便也不再多問。

朱欽靈和滕倪跟在紫瑤身後出了真武殿,而後坐上停在門口的三臺轎子,在轎伕的抬行下大約走了半個時辰,轎子才停下來。

二人走出轎子一看,只見面前是一處山腰間的山洞,跟著紫瑤走入山洞,初時昏窄,僅容一人透過,走了約百丈,才變得寬闊一些,容得下三人同行,又向前走了曲曲折折數百丈,終於來到一處人工開鑿的通道。

藉著通道兩旁的火把,朱欽靈只覺自己在向山底前行,足足走了兩三里,這才來到一處寬闊的地下溶洞。

看著眼前豁然開朗的空間,朱欽靈早已經見怪不怪,江湖中那些有些底蘊的大派皆喜歡佔山為城,更何況是自己父親這種統率眾多勢力的梟雄。

穿過一處裝飾得典雅的廳堂,二人來到一處地下瀑布前,藉著頭頂清朗的月光,朱欽靈發現自己正處在山間某處盆地旁。

紫瑤讓二人在廳堂稍等,便離開此處,僅僅過了半袋煙的功夫,門外就傳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讓朱欽靈和滕倪皆感五味陳雜。

“靈兒,倪倪,你們來了。”一道低沉的男音從身後傳來,二人轉身一看,正是一襲燙金邊黑袍的朱訓楨。

朱訓楨看著雙鬢已經斑白的父親,心中不禁一酸,幾年不見,父親至少蒼老了十歲,想必吃了許多苦頭。

滕倪則依舊是那副冰冷的表情,只是眼神中關切一閃而過。

一家三口多年來首次團圓,並沒有朱欽靈想象中的那份激動,反倒是多了幾分拘謹,尤其是滕倪和朱訓楨之間,彷彿隔了一座冰山。

朱訓楨讓二人坐下,詳細詢問了朱欽靈這幾年的經歷,雖然很多事情已經透過紫瑤的蘭花門得知,但聽朱欽靈親口說出仍是忍不住一陣後怕。

“孩子,讓你受苦了,為父對不住你。”

朱訓楨這個堅強的男人,此時眼眶中竟透出眼淚,深吸了一口氣把淚水憋回。又露出一絲欣慰的眼神,因為他知道,愛子如今已不是分別時那個稚嫩少年,在江湖的歷練中逐漸成長為一名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滕倪見他們父子相談甚歡,心底也升起一陣甜蜜,但表面上並未顯露。

朱訓楨又與二人嘮了些閒話,最後在朱欽靈的追問下才道出此行目的——抓嘉靖,奪帝位!

三年前,南京屠龍計劃失敗,朱訓楨帶領殘兵敗將逃亡東瀛,經過幾年的苦心籌劃,終於完成平東瀛、徵朝鮮、吞南洋、收安南的壯舉,實力更甚從前。

只是正德已經被天地盟行刺,朝廷立即又從數以十萬計的王爺中擁護出新皇帝,讓朱訓楨意識到行刺皇帝除了復仇外並沒有什麼實際意義,只有抓住皇帝,逼迫他禪讓,才能再次奪回帝位。

因此朱訓楨帶領麾下所有高手前往武林大會,並命朝鮮、東瀛、琉球、蘇祿、安南等國的軍隊前往大明邊境待命,只要自己一聲令下,多國軍隊便會從海陸多方向大明進攻,來個裡應外合,迅速奪取政權。

朱欽靈聽父親說完自己的計劃,心中不禁一驚,如此說來,嘉靖現在已經落入父親的包圍圈,等他身邊的高手和武林正派的高手們拼個兩敗俱傷時,父親就會坐收漁人之利,抓獲嘉靖逼其禪位。

見愛子臉色突變,朱訓楨有些疑惑,說道:“你不必擔心,這次為父已經做好萬全準備,定能將其生擒。”

朱欽靈有口難言,只能苦澀一笑,說道:“即便奪取了帝位,又能如何?九五之位真的那麼快活?為何爹爹要如此執著?”

朱訓楨聞言笑容逐漸凝固,一雙虎目也收起慈愛,露出陰冷的目光,如同兩把匕首在朱欽靈臉上劃來劃去,良久才嘆了一口氣說道:“成大事者不能有婦人之仁,我知道你跟那個小皇帝有些交情,但不能因為這一點交情,把我們一族上百年的努力和屈辱付諸東流。”

見愛子面色依舊冷淡,朱訓楨接著說道:“皇帝之位本來就屬於我們這一脈,百年前被反賊朱棣篡取,如今正是討回公道,爹此生只為此事而活,待我百年後,皇帝之位就是你的,萬勿感情用事,要以家族為重。”

朱欽靈知道朱訓楨不會改變支撐自己活下去的信念,但還是說道:“我對皇帝之位沒什麼興趣,現在唯一的目標就是除滅天魔,天魔一日不除,人間就多一分危險,到時群魔亂舞,即便是皇帝也難逃大劫,更何況天下蒼生?”

朱訓楨聽愛子此言,問道:“若是我助你除滅天魔,你可肯乖乖跟隨我繼承帝位?”

朱欽靈聽父親此言,知道他是想以此為餌來吸引自己共奪皇位,但還是對這個提議動了心,畢竟父親麾下高手如雲,還有情報最為靈通的蘭花門,或許他們能查出天魔最後的下落究竟再何處。

想到這裡,朱欽靈故作沉吟後說道:“若是能除滅天魔,接下來的事情就聽憑父親安排。”

朱訓楨得到愛子的承諾後,這才放下心來,說道:“好,那你就先助我擒住嘉靖,而後我們便可一同前往除魔,至於天魔的下落,我會命人想盡一切辦法前去打探。”

父子二人立下誓約後,朱欽靈見東方天色已經泛白,便起身告辭,要儘快趕回真武殿,以免法相等人擔心。

朱訓楨知道二人還有事要處理,並未過多阻攔,而是命人送他們離開山洞,而後朱欽靈與滕倪母子二人施展輕功飛速向山巔的真武殿趕去。

華山中峰,武林大會會場。

經過前四日的大戰,諸多高手已經喪失再戰之力,因此嘉靖一方直接派出歐陽雲出戰。

看著站在擂臺上的歐陽雲,躲在逍遙派中的朱欽靈不禁想起三年前,在興獻王府與其分別的場景,只是如今的歐陽雲看起來多了幾分幹練,少了幾分輕浮之氣,更有大家風範。

正派諸高手自然知道近年來武林中聲威最甚的盜門高徒歐陽雲,因此少林了空方丈主動上臺迎戰,要以少林絕學來教訓一下這個風頭無倆的年輕人。

歐陽雲見對手乃是德高望重的了空方丈,頓覺臉上有光,這說明正派諸高手足夠重視自己,因為衝了空方丈禮貌的抱拳說道:“方丈大師請賜教。”

了空頌了聲佛號,算是應答了歐陽雲一聲,藉著便使出少林絕技《韋陀掌》,直朝歐陽雲面門拍去。

此時的歐陽雲早已是身經百戰的絕頂高手,身形向後急退躲避韋陀掌的同時,也朝了空大師射出一道指功,正是《三分神指》中的第一式“斷玉分金”。

了空感受到指氣散發的強大威力,也不敢硬接,忙揮動手中禪杖格擋,只聽“叮噹”一聲脆響,堅硬的達摩禪杖就被射出一個凹槽,令了空大驚失色。

要知道達摩禪杖可是少林傳承多年的重寶,其材質堅硬無比,歷經數百年而無折損,現在卻被歐陽雲的指攻擊出一個凹槽,由此可見對方指力之狠辣。

收起平常之心,了空揮動達摩禪杖使出了《達摩神杖》第三式“來去若夢行”,只見其身形如夢,速度快到身後幻化出無數殘影,彷彿是一條遊弋在擂臺上的長蛇,每一杖揮出皆出其不意,落出更在人意料之外,根本無法預判出攻擊軌跡。

歐陽雲第一次見識這種杖法,好幾次險些被達摩禪杖擊中,這種剛猛堅硬的禪杖配合了空幾十年的內力只消一擊,不死也要重傷。

萬幸的是歐陽雲掌握地脈之力,每到危急時刻總能憑藉對地磁引力的影響,使自己逢凶化吉,讓了空心中更加詫異,這小子不僅武功高強,似乎還有些奇異能力,心中更加小心戒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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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雲見對方攻勢兇猛,心道必須快速解決,直接使出《三分神指》第二式“三分天下”,只見三道彩光分別從上、中、下三路射向了空,饒是了空此時身形迅捷,也難以躲開。

了空知道退無可退,因此直接使出《達摩神杖》第四式“水月通禪寂”,只聽禪杖猛地撞擊地面,發出一陣震顫靈魂的金鳴碰撞聲,隨著金鳴聲消失,整個世界都變得安靜起來,等歐陽雲緩過神來時,了空的身影竟從原地消失。

暗道一聲不妙,歐陽雲知道了空定會出其不意給自己致命一擊,因此絲毫不猶豫,立即使出《三分神指》第三式“霞光萬道”,只見無數道彩色指氣從歐陽雲四周激射而出,無差別攻向四面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