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是混沌主神的分身？”妄月表情有點茫然，大概是無法接受這個說法。

花霧沒答，妄月心底已經有了答案。

她說的是真的。

十二主神雖然沒有排名，但是神之地的神明會自動將混沌主神放在第一位，他是不可超越，也不可挑戰的存在。

現在……

他居然是混沌主神的分身？

妄月消化了一會兒這個訊息，有些艱難地開口：“我……什麼時候會……變成那個樣子？”

如果真正的混沌主神醒來，他還是他嗎？

他是不是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不知道，也許永遠不會，也許……明天。”混沌主神覺醒的契機是什麼，神之地沒有記載，現如今的神明，自然也無法知曉。

明天……

也就是說，這個可能會在未來不確定的某一天發生。

而到那個時候，他就會消失。

他不害怕自己會消失。

他害怕的是……

自己無法再喜歡她。

“你也別緊張，應該沒那麼容易發生。”混沌主神覺醒這麼重大的事，哪裡是隨隨便便就會發生的。

覺醒的契機應該是在妄月身上。

就如她之前說的，混沌主神的覺醒，會不會是和神之地的神明對待混沌主神分身的方式有關係？

神明害怕混沌主神醒過來，希望他永遠沉睡。

可是混沌主神又真的願意沉睡嗎？

這個降生的分身，是用來做什麼的？

神之地給予每個神明的機會都是平等的，混沌主神承擔那麼多的責任，這個被神之地認可的分身，是不是神之地給予混沌主神的自由。

可是這個自由對於神之地的神明來說是不定時炸彈，他們不願意接受他的自由。

花霧摸下他腦袋，剛想說話，妄月突然開口：“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花霧很理解他的心情，“好。”

……

……

夜。

花霧站在窗邊往天水瀑布那邊看一眼，妄月的氣息還在那邊，花霧懷疑他是打算在那兒過夜。

小朋友的世界觀被顛覆，稍微要一點時間接受也理解。

所以花霧準備去睡覺了。

她是一個遵循規律的神明。

天黑就應該睡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花霧睡得迷迷糊糊間，感覺有人從後面擁住了她。

少年的身體帶著些許的涼和溼潤。

花霧不太喜歡這樣的溼潤感，不過還是任由對方纏上來，甚至調整了下姿勢，讓他能更好地擁抱自己。

妄月只是抱著她，將腦袋埋在她頸窩裡，並沒有更多的動作。

花霧聽著他的呼吸聲，睡意也沒了。

花霧摸到他的手腕，扣在手裡，拉到唇邊親了下，“我在呢。”

她感覺身後的人身體很輕微地顫慄了下，隨後將她擁得更緊，溼潤的吻落在她耳畔。

灼熱的酥麻開始蔓延。

花霧已經做好安慰他的準備，誰知道他親了一會兒突然停下，聲音悶悶地問：“您是喜歡我，還是……”

妄月並沒有將這個問題完全問出來。

但花霧知道他要問什麼。

花霧轉過身，捧著少年的臉，讓他看著自己，“我並未見過混沌主神。”

混沌主神與其他主神不一樣，他有沒有被替換過，諸神都不太清楚。也許混沌主神，從一而終，都是一位。

他被排在十二主神裡，大概就是因為他沒法為自己說話。

妄月有些懨懨的眉眼逐漸染上喜悅，唇角都忍不住揚了揚。

所以，她喜歡的是他。

花霧沉默地看他。

他會因為自己的一句話而開心。

從前是，現在是。

花霧迎著少年熾熱不加掩飾的愛意吻過去。

疾風驟雨一般的吻，讓妄月有些不知所措，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回應她。

等妄月回過神來，發現自己身上的衣裳都被扯開，冰涼的風流淌過面板，激得妄月瞬間清醒。

他掙扎著想坐起來，“您……”

花霧坐在他身上，將他按回去，俯下身吻他，“不是想我佔有你嗎？”

妄月嚥了咽口水，呼吸失去了頻率。

可是他很快就反應過來，抬手擋住花霧，認真地問：“您是在安慰我嗎？”

花霧順著他手心親到手腕內側，笑著道：“不，我想要你。”

妄月手指一顫，很沒骨氣的軟了下去。

他拒絕不了她的任何要求。

……

……

在妄月的記憶中，他和花霧有過很多次這樣的親密接觸。

可是那畢竟不一樣……

神明的結合不僅僅是身體，還有神魂的融合，那是一種舒服又窒息的體驗。

花霧感覺到身側的人又開始伸出小觸鬚對自己勾勾搭搭，沒好氣地警告他，“不要過度。”

神力所化的小觸鬚委委屈屈地縮了回去。

花霧揉下他亂糟糟的頭髮，莫名有種罪惡感，但是一瞧那張臉，什麼罪惡感都被壓到了深處，並拉著他親了好幾下。

妄月喜歡花霧觸碰自己。

不管是什麼樣的觸碰。

妄月聲音還有些不自然，他試著開口：“您為何對我不同？”

花霧不太確定他這話是指什麼，謹慎地沒有開口。

妄月解釋：“您當初為何願意撫養我。”

汲光主神和另外幾位主神，雖然嘴上說不願意決定他的未來。

可是他們並沒有完全阻止災厄主神他們。

他們是旁觀者。

當然，比起想要剝奪他神位的災厄主神一派，他們已經算不錯了。

可是……

他的神明和他們不一樣。

她將自己留在身邊。

“哦，我就喜歡跟他們對著幹。”花霧想到什麼，突兀地笑了下：“他們不想我做的事，我就樂意去做。”

妄月：“……”

這不就是叛逆嗎？

……

……

降神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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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神明都是從降神臺出生，而神之地的十二主神需要輪流接引這些新生的神明，並照顧一段時間。

降神臺有時候千年也不見得有一個新生的神明，所以主神們對於臨時養一段時間孩子這件事也沒什麼意見。

但妄月降生的那次，正好輪到花霧這個當界神之地叛逆首席代表。

花霧當然不想養什麼孩子——臨時也不行。

花霧說什麼也不願意去，拖到最後沒辦法，才被汲光主神三催四請到降神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