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王老爺子時,那布偶凌空一個翻轉,穩穩落在了王老爺子的頭頂上,兩隻小手突然往下一扣,按住王老爺子頭頂,一口就朝他囟門處咬了上去。
這時就聽郭帥印也掐著訣法吼道:“以波逽術拘其魄!”
郭帥印這話一出口,四人幾乎同一時間看向花花,此時的花花已又凌空翻回了辦公桌上,隨著手中訣法變化,立時也一聲喝:“以巫蠱術破其神!”
花花這話出口,兩袖中頓時呼啦一聲飛出兩群黑甲蟲,普天蓋子就朝王老爺子身上撲去,在陰風的呼嘯下,爭先恐後就往王老爺子的口鼻裡鑽,那場面著實有些嚇人……
在五人的合力做法之下,王老爺子的掙扎幅度越來越小,終在片刻之後突然雙腿一軟噗通倒地,已徹底失去了嘶吼和掙扎的能力……
五人一見,臉上的神情總算輕鬆了不少。
那西裝男面露喜色,忙扭頭朝白薇驚聲喊道:“姐!拿下!”
聽到這話,白薇忙又從腰包中掏出一大張符文黃紙,三聲咒罷揮手將黃紙呼啦祭出,片刻之後,那黃紙已穩穩貼在了王老爺子的臉上,堵死了王老爺子臉上七孔……
緊接著就見白薇箭步前衝,順手又掏出一根細長紅繩,連往倒地的王老爺子臉上纏了三圈,捆好之後這才徹底鬆了一口氣,轉身朝楊守正道:“成了,快把人帶走!”
楊守正點點頭,一時間催動咒法,又從後脖頸拽出兩隻扎紙人來。
就見兩紙人咯咯怪笑著逼近地上的王老爺子,竟一前一後將王老爺子整個人抬了起來,轉身就往門口處飄。
白薇等六人也沒含糊,急忙也快步跟了上去,無疑是完成了任務就要撤離。
然而眼睜睜看著六人就這麼先帶走了王七仙,又抬走了王老爺子,我想掙扎阻攔,卻根本無濟於事,甚至渾身無力之際,連牟足力氣發出聲音,都已經是件極為困難的事情……
可就在前面五人走出房間之後,跟在最後的西裝男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看了我一眼道:“馬皛乙,你的性格我很清楚,但我最後勸你一次,今晚這事,真不是憑你就能左右得了的,玄門中的是非對錯,以你如今的資歷也根本不懂,請我一句勸,別再插手此事,沒人會怪你……”
西裝男說完這話轉身就走,隨著幾人腳步聲漸行漸遠,辦公室內外終又恢復一片沉寂,沉寂得令人發慌,也讓我心中的挫敗感越發強烈了起來……
可就在這時,忽然就聽個男人的聲音,不知從哪兒傳來,但卻在我耳邊清澈的響起——
“馬皛乙,聽他的話,他……不會害你……”
“誰?誰在說話?”
隨著那聲音傳來,地面的吸力明顯在降低,我的力氣似乎也同時在恢復。
我這才有氣力提起聲音問道:“誰?誰在說話?”
我一陣東張西望,辦公室裡除了我之外,哪還有其他人在。
而那聲音也彷彿徹底消失,任我怎麼問也再沒回應。
我強撐起身子,倚著牆坐下後只剩失落,一股挫敗感瞬間油然而生,我雙眼一陣發酸。
這是自從我在黑沿莊賭場殺死郭玉璽後,就再沒感到過的無比絕望。
我輸了,輸的一敗塗地。
回想起來,之前每次我深陷絕望時,至少還都會有那神秘少女的聲音相伴,甚至為我排憂解難,然而這次,什麼都沒有,滿目的空曠寂寥,滿耳的寂靜無聲,讓我更顯失落。
不知道我在辦公室裡一個人坐了多久,才聽一陣急促地腳步聲從外面傳來。
無錯書吧隨著腳步聲接近,就聽見白家樓二老祖的慌張叫聲最先傳進了門——
“馬皛乙!馬皛乙!”
話音沒落,就見二老祖已帶著一群白家樓子弟衝入了辦公室,一見我正失神落魄地在地上坐著,二老祖無須多問,就已明白了一切。
“快去密室裡看看。”
打發兩個子孫下到密室之後,二老祖走到我身旁,也盤腿坐了下來,嘆了口氣,沉沉說道:“哎,馬皛乙,算我對不住你,白家樓這次可真是輸得一敗塗地……”
“不,二老祖,輸得一敗塗地的是我,還談什麼指揮,我根本一點忙都沒幫上……”
“馬皛乙,你何必把責任都攬在自己的身上,那些藍燈照的妖人太強了,這怪不了你……”
只我們說話的功夫,兩名被派下密室的白家人已慌張跑了回來,蹲到二老祖面前,就聽其中一個年輕人說道:“老祖宗,下邊沒活口了,看裝扮和地上的法器,大部分都是玄門各派的高手……”
年輕人說著搖了搖頭,似乎倍感惋惜。
二老祖一陣沉默,這才想起問我辦公室裡發生的事,我也沒瞞著,索性將事情一五一十說了一遍,聽我說完,二老祖臉色更顯陰沉。
沉默片刻之後,二老祖忙叫白家子弟們去周圍尋找其餘的人,沒多久的功夫,就把二狗子、城隍廟吳二叔一行人以及藍花會眾成員紛紛或攙或抬了進來。
這一番苦戰之後,所有人顯然都已耗盡了氣力,尤其是吳二叔,雖最終破了楊守正的法,成功奪回了吳二媽以及五朵金花的魂魄,但自己也已奄奄一息,躺在地上半天緩不過勁兒來。
眾人歪七劣八地在辦公室裡席地坐成一圈,因為剛剛經歷一場慘敗,都顯得無精打采不知道說什麼是好。
沉默許久,稍稍緩過些氣力的吳二叔,最先躺在地上開了口,含糊不清地道:“馬皛乙,這仇,咱可得報啊……”
吳二叔話音一落,謝安琪也瞪著眼道:“對,城隍廟啥時候吃過這種虧,這些邪道妖人也太不把陽差放在眼裡了!”
哪知這時就聽吳二媽一聲嘆道:“你倆說的倒是輕巧,一個楊守正都讓咱全軍覆沒了,這仇咋報?”
這話把吳二叔和謝安琪懟了個啞口無言,也只能幹瞪著眼生悶氣。
又沉默許久,才聽吳二叔再度開口道:“不是我輸不起,可我納悶,我跟那楊守正之前不是沒打過交道,他從來也沒有過這麼大的本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