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民一聽還要錢,“轟”地一揮手,直接散場。而被指的那平民,更是“嘁”了一聲,罵罵咧咧離開攤前。
道士卻不急。
坐在長條木椅上,左右一看,笑道,“此人正在嘉陵城中,若誰人替道爺付了茶水錢,那人未來將有從龍之功!”
人們一聽就在本城,全都再次圍了過來,但卻無一人付錢。
這時。
“我來!”一個身著圓領直綴的白衣書生,出現在了茶攤小販面前,扔下一兩銀子,“我包這道長一個月的茶水錢。”
話說完,他走向道士,拱手一禮,“在下薛禮,為梁王府管家之侄,請問道長,那有帝王之相之人,是何許人也?”
道士眉眼清澈,看了薛禮兩息,笑道,“你身在梁王府,不知那人是誰?”
道士話說完,全然不顧薛禮愣住的身形,拿起八卦鏡就走。
臨走時還說下一句話。
“三日內,此人必定出現在你的視線之中!”
薛禮眉心緊蹙,心裡喃喃,難不成是梁王爺?
不對……
梁王爺也沒有眉高耳厚,劍眉鳳目。
聽著道士的話,周圍的也議論了起來。
“難不成是梁王姑爺?聽說北市上,梁王姑爺在趙溫言的手下,還化險為夷了呢!”
“那梁王姑爺還沒死?難不成,把三小姐身上的夜叉,給鎮住了?”
“我看像,有帝王之相,還鎮不住個夜叉?”
……
梁王府中。
沈峰將白天北市發生的事情,一一闡述清楚。
宋清仍不得其解。
三萬金,那可是三十萬兩!
就算趙溫言與朝廷有勾結,與主和派有利益來往,那也不足以三十萬兩之巨!
“賢侄,你為何確定趙溫言有三萬金?”他問道。
“在下,不確定。”蘇湛拱手道。
眾人懵了,不確定都敢直接說?
關鍵趙溫言還直接應了下來!
可他能有三萬金?
不可能!
王府暗衛早已清查過資產,總計不過十幾萬兩。
“若他沒有呢?賢侄,你到底是怎麼打算的?”宋清直接開門見道。
“王爺。”蘇湛沉吟片刻,忽的一撩一擺,跪在地上道,“能不能答應在下一個請求?”
宋清見狀,趕忙上前親自扶起,“賢侄儘管說,莫說是一個,就算是十個,本王也不做推辭!”
“謝王爺!”蘇湛拱手一禮。
無錯書吧隨後道,“現在,派人關注趙溫言的一舉一動,就算是上廁所,都要有人看著,約莫……一兩天就能水落石出!”
聞言。
宋清向沈峰使了個眼色,沈峰當即會意。
“屬下這就去安排!”說著,沈峰便退出了正廳。
宋清回過視線,看著蘇湛道,“就不能向本王透露一點點資訊麼?”
他總感覺蘇湛正在規劃一個宏偉計劃!
只要這個計劃實行起來,不止三萬金,數萬萬金都大有可為!
“可以是可以……但,在下怕王爺不接受。”蘇湛訕訕道。
“就沒有本王不能接受的!”宋清負起手道。
“好!”蘇湛心中醞釀好言辭,聲音壓低道,“在下覺得,趙溫言不僅與朝廷聯絡緊密,可能與西陵,北戎,甚至南詔,都有可能有交易。”
正如梁王爺所言,他都不相信趙溫言有三萬金。
可趙溫言卻說有。
這分為兩種情況。
第一種,是趙溫言本來就有,家底雄厚。
雖然梁王爺早有預料,趙溫言家中財產不計其數。但照梁王爺聽到三萬金時,明顯有底氣,說明趙溫言不可能有三萬金。
那第一種直接排除!
第二種,那就是趙溫言必須要有這三萬金。若沒有,那他這個城主之位,將坐不穩。
他肯定想坐穩城主之位,朝廷也是。但這一次,他卻不能靠朝廷,因為梁王府已經言明他與朝廷有交易。
他得避嫌。
所以,要湊齊這三萬金,他必須得向北方發展,北方也同樣想讓他坐穩城主之位。有一個城主當內應,北方還不笑醒?
而這嘉陵城地處梁州正北方,北出二十里便是離梁關。
出關後分兩道。一道是向西,去西陵,一道向北,向北戎。
三州兩國搞定三萬金,不是輕輕鬆?
要說與南詔有交易,只是猜測,萬一趙溫言就是蠢到跨越幾千裡,與南詔王做生意呢?
也說不定。
但這些都是判斷,得觀察,才能定論!
現在只有賭!
“賢侄……”宋清突然開口道,“你此言,有多少把握?”
“沒有把握!”蘇湛拱手直言。一切都是猜測推理,關鍵還得看趙溫言如何做。
“呵呵。”宋清忽地一笑,隨後便搖了搖頭,眼神中滿是不屑。
蘇湛不解其意,就算他沒有把握,犯不著這樣吧?
“蘇公子。”
茶叔上前開口道。
“您有所不知……那趙溫言出生東京,父母慘死北戎鐵蹄之下,王爺看得喜歡,就養在了王府之中。
趙溫言十年寒窗高中後,又被皇帝分配到這嘉陵城出任一城之主,雖然是朝廷派過來的,但卻是王爺發的俸祿。
如此,他與朝廷暗通款曲尚可理解,又如何會與蠻夷做生意?這不符合常理……”
話音落,蘇湛心裡一鈍,算來算去,忘記算身世了。
如此身世之下,確實沒有叛國的可能。
“那大機率,是在下錯了。”蘇湛拱手道,“不過,若趙溫言與其他三國不做生意,只與朝廷來往,那王爺也不吃虧,不是麼?”
聞言。
宋清也從彎彎繞繞中緩過神來。
橫豎不吃虧。
有三萬金進賬,足以再養一萬精兵!
他正要說話。
“那萬一趙溫言叛國了呢?”
一旁酒醒了好長時間的宋北望,忽然開口。他與蘇湛不一樣,他負責的暗衛,主要蒐集情報。
這麼長時間以來,趙溫言明面兒上和暗地裡都很乾淨,但這種乾淨,讓人心裡很不踏實!
有種……故意乾淨的表象!
前面不說,是因為父親與趙溫言有情。但現在,蘇湛也提出來了,那他就不得不說了!
“若萬一趙溫言叛國,本王定將其連根拔出,曝屍於離梁關外!”
宋清狠狠道。
他此生最恨賣國賊,與骨頭軟的人,不管怎樣都聚不到一起。
就比如以丞相李貴為首的主和派!
“對!”茶叔也是面露兇橫,“若趙溫言叛國,老漢我親自送他上路!”
“王爺……在下以為,直接殺了,不太妥當!”蘇湛忽的開口。
一瞬間。
廳內寂靜無聲,在場眾人嚥唾沫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宋清雙眼閃動,氣憤不已。
難不成,他一心選拔的貴婿,是個媚敵求榮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