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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拯救魏忠賢——府邸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一個身材魁梧、面容精悍的中年武官便腳步匆匆地趕到了乾清宮外。

他身著錦衣衛標誌性的飛魚服,腰挎繡春刀,正是錦衣衛指揮使,同時也是“閹黨”五彪之首的田爾耕。

此刻的田爾耕,面如死灰,眼神裡滿是惶恐與絕望。

自新君登基,清算魏忠賢的呼聲便甚囂塵上。

昨日魏公被貶鳳陽,今天一早又聽聞吏部刑部聯合查抄魏府,他便知道大勢已去,樹倒猢猻散,下一個被清算的恐怕就輪到他了。

他以為這次召見,便是賜死或者下獄的最後通牒。

他一路走來,連遺書都打好了腹稿。

“罪臣田爾耕,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田爾耕跪伏在地,額頭緊貼著冰冷的地磚,連頭都不敢抬。

朱由檢看著下方這個瑟瑟發抖的錦衣衛頭子,心裡跟明鏡似的。

他知道田爾耕在怕什麼,也正需要利用他的這份怕。

“田爾耕,”朱由檢緩緩開口,聲音聽不出喜怒,“朕問你,錦衣衛是做什麼的?”

田爾耕心中一凜,這個問題太過誅心。

他顫聲答道:“回……回陛下,錦衣衛……乃天子親軍,為陛下……偵緝、捕拿、典詔獄……”

“說得好。天子親軍。”朱由檢加重了這四個字,“那朕再問你,昨日朕下旨,命吏部、刑部聯合查抄逆閹魏忠賢府邸,此事你可知曉?”

“罪臣……知曉。”田爾耕的心沉到了谷底。

果然是為這事來的。

“好。”朱由檢話鋒一轉,聲調陡然凌厲起來,“既然知曉,那你告訴朕,魏忠賢貪墨多年,搜刮的民脂民膏何止千萬!這些錢,是朕的,還是他吏部、刑部的?是應當歸入國庫,充盈內帑,還是該讓那幫所謂的清流君子,以查抄之名,行侵吞之實,中飽私囊?!”

這番話如同一道驚雷,在田爾耕耳邊炸響。

他猛地抬起頭,滿臉的不可思議。

陛下……這是什麼意思?

他不是要清算閹黨嗎?

怎麼聽這口氣,反倒像是在心疼魏公的家產被東林黨那幫人給黑了?

朱由檢將田爾耕的震驚盡收眼底,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他沒有給田爾耕細想的時間,繼續追擊道:“朕剛剛得到密報,刑部尚書喬允升、禮部侍郎錢謙益等人,在魏府之中,名為查抄,實為劫掠!他們屏退外人,將庫中珍玩字畫、金銀珠寶,肆意分揀,裝入私囊!這是查抄罪產嗎?這是在挖朕的牆角,喝朕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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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話半真半假。

朱由檢並無密報,但他根據史書的記載和對那幫“君子”尿性的瞭解,推斷出現場的情況八九不離十。

這種指控,就算不是百分百準確,也絕對錯不到哪裡去。

田爾耕的眼睛瞬間亮了。

他不是傻子。

作為在刀口上舔血幾十年的錦衣衛頭子,他瞬間就品出了皇帝話語裡那層耐人尋味的深意。

陛下對東林黨不滿!

陛下心疼那些錢!

陛下需要一把刀,去把那些錢從東林黨的嘴裡奪回來!

而他田爾耕,就是這把最合適的刀!

一個瘋狂的念頭在他心中升起:難道……事情還有轉機?魏公的事,還有迴旋的餘地?陛下這是在敲打東林,要重新啟用廠衛來制衡文官集團?

一瞬間,求生的本能和政治投機的嗅覺,讓田爾耕原本已經冰冷僵硬的身體裡,重新注入了滾燙的血液。

“陛下!”田爾耕的聲音不再顫抖,反而充滿了力量與決絕,“此輩國賊,膽大包天!竟敢在天子腳下,公然侵吞罪產,目無君上,無法無天!臣……臣懇請陛下下旨,臣願親率緹騎,將這幫碩鼠一網打盡,為陛下追回內帑,以正國法!”

朱由檢要的就是他這個態度。

“好!要的就是你這句話!”朱由檢站起身,走到田爾耕面前,親自將他扶起,“朕就知道,我大明的錦衣衛,還有忠臣!”

他拍了拍田爾耕的肩膀,那力道沉穩而有力,讓田爾耕感到一種久違的、被倚重的踏實感。

“朕現在給你一道密旨。”朱由檢的眼神銳利如鷹,“朕已命王承恩持朕手諭前往魏府。你立刻點齊你手下最精銳的緹騎,越多越好,和王伴伴一起去魏府。給朕記住,你們的任務不是查抄,是封存!”

“封存?”田爾耕重複了一遍,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對,封存!”朱由檢一字一頓地解釋道,“告訴所有人,魏府所有財產,在未徹查清楚之前,全部由內廷和錦衣衛共同接管,就地封存!所有庫房、箱籠,一律貼上朕的內帑封條和你們錦衣衛的封條!從魏府大門到後院茅房,給朕圍個水洩不通!一隻蒼蠅都不許飛出來!”

“那……吏部和刑部的人若是阻攔……”

朱由檢嘴角咧開,露出一抹森然的笑意:“朕給你臨機專斷之權!但有阻攔、咆哮、不尊號令者,無論官階大小,一律視為與逆閹同黨,意圖毀滅罪證,圖謀不軌!你告訴他們,這是朕的口諭——”

“——拿下!若敢反抗,格殺勿論!”

“格殺勿論”四個字,讓田爾耕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

新君登基以來,這是第一次對他們這些所謂的“閹黨”成員,露出獠牙,而這獠牙,對準的卻是不可一世的東林文官!

田爾耕瞬間腦補出了一整套邏輯鏈:陛下這是在用實際行動告訴我們,他需要廠衛!他需要我們這把刀!魏公雖然被貶,但那是安撫朝臣的權宜之計。只要我們把這件事辦得漂亮,把錢完整地給陛下捧回去,讓陛下看到我們的忠心和能力,魏公官復原職,指日可待!我們閹黨,還有翻盤的機會!

這一刻,田爾耕的忠誠,已經從對魏忠賢的個人依附,悄然轉移到了那個給了他希望與權力的年輕帝王身上。

“臣,田爾耕,遵旨!”他單膝跪地,聲音鏗鏘有力,“臣以項上人頭擔保,魏府一針一線,絕不會落入宵小之手!必定為陛下完整保全!”

“去吧。”朱由檢揮了揮手,“朕,在宮裡等你的好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