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只好拿出那套萬能的說辭,嘆息道:
“無道,你要理解小姨的苦衷。”
“這是人皇陛下的命令!是聖旨!皇權特許,先斬後奏,小姨也沒辦法啊!”
“你也知道,人皇陛下為了那個繁衍聖體,現在是看到好苗子就搶。小姨雖然是縹緲宗主,但也抗衡不了準帝意志啊……”
說完,雲芝生怕葉無道再追問細節,連忙拍了拍他的肩膀,敷衍道:
“好了好了,天涯何處無芳草。你好好休息,小姨還有宗門急務,先走了!”
說完,雲芝化作一道流光,逃也似地飛走了。
只留下葉無道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風中,凌亂,破碎。
“人皇命令……沒辦法……”
葉無道喃喃自語,隨後猛地仰起頭,發出一聲悲憤欲絕的咆哮:
“藉口!都是藉口!!”
“蕭鴻!你個畜生啊!!”
他雙膝一軟,跪在地上,拳頭瘋狂地捶打著地面,淚流滿面。
這一刻,他的心態徹底崩了。
姜清月,他的女神,嫁了。
林熙,他的青梅竹馬,嫁了。
現在連剛見面、還沒來得及培養感情的蘇清歌,也被截胡了!
“為什麼?為什麼要盯著我一個人薅?!”
“葉少!葉少你怎麼了?!”
就在這時,一道驚慌的聲音傳來。
葉無道的頭號跟班、王家大少王騰,正好來找他喝酒,一進門就看到自家老大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嚇得魂飛魄散。
“王騰……”
葉無道抬起頭,滿臉淚痕,指著皇宮的方向,哭訴道:
“沒了……又沒了!”
“蘇清歌……那個七竅玲瓏心的仙子……也被蕭鴻那個畜生搶走了!十天後就要大婚了!”
“第三個了啊!這已經是第三個了啊!!”
“那個蕭鴻是不是在故意針對我?!是不是在我身上裝了監聽的法寶?!為什麼我看上誰,他就搶誰?!”
王騰聞言,也是一臉同情地蹲下來,遞給葉無道一塊手帕:
“葉少,節哀順變……這蕭鴻確實太不是東西了,簡直是喪心病狂。”
“不過……”
王騰話鋒一轉,安慰道:“葉少,您可是大將軍之子,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何必非要跟皇子搶呢?”
“咱們換個目標不就行了?”
王騰眼珠子一轉,神神秘秘地湊過來:“實不相瞞,我有一個遠房表姐,遠在千里之外的雲州。那是出了名的美人胚子,雖然天賦不如聖女,但也覺醒了‘水靈體’,溫柔似水……”
葉無道聞言,哭聲稍微止住了一點,抽泣著問道:
“表姐?”
“對!表姐!”
王騰拍著胸脯保證,“我這表姐至今未婚,一直仰慕葉少您的威名。要不……我現在就傳訊讓她過來,給您介紹介紹?”
葉無道並沒有立刻答應,而是用那雙紅腫的眼睛,警惕地看著王騰,問出了一個靈魂問題:
“你那表姐……漂亮嗎?”
王騰一愣,隨即豎起大拇指:“漂亮!那是相當漂亮!雖然比不上姜清月,但也絕對是百裡挑一的大美人!而且身材極好!”
聽到“漂亮”二字,葉無道渾身猛地一顫,彷彿觸電一般。
下一秒,他做出了一個讓王騰意想不到的舉動。
他一把捂住了王騰的嘴,驚恐地大喊道:
“別!千萬別介紹!!”
“讓她走!有多遠滾多遠!千萬別來人皇城!!”
王騰被捂得差點喘不過氣,掰開葉無道的手,一臉懵逼:“咳咳……為什麼啊葉少?您不是缺女人嗎?這麼好的機會……”
“我不缺女人,但我缺命啊!”
葉無道癱坐在地上,雙目無神,彷彿看透了紅塵,幽幽地說道:
“王騰,你還沒看明白嗎?”
“我葉無道……根本就不是什麼天驕。”
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臉上露出一種悽慘而荒誕的笑容:
“我特麼就是個‘瞄準器’啊!!”
“我就像是一隻尋寶鼠!只要是被我看上的女人,只要我覺得漂亮的女人,下一秒……絕對會出現在蕭鴻的床上!”
“蕭鴻那個畜生,就是指著我打的!我指哪兒,他射哪兒!”
“你要是把那你表姐介紹給我,信不信還沒等我見到面,她就被蕭鴻納為第四房小妾了?!”
王騰聽得目瞪口呆,張了張嘴,想要反駁,但仔細一想……
姜清月、林熙、蘇清歌……
臥槽!好有道理!
這邏輯嚴絲合縫,無懈可擊!
“那……那怎麼辦?”
無錯書吧王騰有些慌了,“葉少,難道您這輩子……都要打光棍了?”
葉無道深吸一口氣,從地上爬起來,擦乾眼淚。
雖然眼中依舊帶著淚光,但他的神情中多了一絲前所未有的決絕與“大徹大悟”。
“從今天起,我要封心鎖愛。”
“只要我不動心,蕭鴻就搶不走!”
“王騰,扶我進去……我要閉關。在大婚結束前,誰也別叫我出來。”
看著葉無道那蕭瑟、淒涼且充滿了哲學意味的背影,王騰撓了撓頭,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敬畏。
葉少,悟了啊。
……
十日之期已到。
這一日,人皇城內並沒有張燈結綵,也沒有鑼鼓喧天。
為了防止被潛伏的異族探子察覺到人族正在進行的“造神計劃”,這場聯姻被定為絕密。
甚至外界連聖女來了人皇城都不知道。
皇子府,內院新房。
沒有賓客盈門,沒有推杯換盞。
只有紅燭高照,靜謐得彷彿能聽見燭火跳動的聲音。
蘇清歌端坐在喜床之上,並沒有像尋常新娘那樣蓋著紅蓋頭,而是靜靜地看著走進來的蕭鴻。她一襲素雅的紅衣,雖無鳳冠霞帔的奢華,卻難掩那股清冷出塵的絕世風華。
“委屈你了。”
蕭鴻關上房門,走到她面前,眼中帶著一絲歉意:“如今局勢緊張,為了人族大計,只能委屈你草草完婚。甚至連個像樣的儀式都沒有。”
“殿下言重了。”
蘇清歌輕輕搖頭,聲音清脆如珠落玉盤:“清歌修行一千八百載,早已看淡虛名俗禮。”
“儀式不過是給外人看的,只要能證大道,護宗門,哪怕是在荒郊野外,清歌也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