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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四醫院

這一驚非同小可,張寧立刻就想激發“永恆之火”的力量,卻發現體內空蕩蕩的,連一絲力量都感覺不到。

按時間線,現在的張寧還是個小孩子,根本沒有獲得“永恆之火”,又怎麼會有超能力呢?

現在的自己只是個凡人而已!

張寧迅速冷靜下來,大氣也不敢喘,他決定以不變應萬變,看看那個“東西”到底想幹什麼。

臉上溼漉漉的感覺在緩慢移動,像極了一個調皮的女孩子,正用剛洗過的頭髮輕輕從自己臉上劃過,張寧甚至能想象出她憋笑的臉。

但這僅僅只是想象!很可能“她”是面容扭曲、滿口獠牙的厲鬼,此刻就算有燈,張寧也不會去開燈,看不見還能想象一下,如果看見了,保不齊能把自己給嚇死。

“她”離自己如此之近,張寧卻感受不到“她”的呼吸,什麼東西不需要呼吸,還用問嗎?

這可是實打實的“鬼壓床”,即便張寧見多識廣,也是大氣不敢喘,渾身僵硬,連手指頭都不敢動一下,深怕惹到這隻女鬼。

時間彷彿暫停,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般漫長,終於,臉上溼漉漉的感覺離開了,張寧再也感覺不到那個“東西”的存在。

“她”離開了嗎?

張寧小心翼翼將雙手向上伸,沒有摸到任何東西,看來“她”的確離開了。

“呼……”張寧猛地放下雙手,大口喘著粗氣,剛剛差點把他憋壞了。

稍微平復下心情,張寧腦子飛速轉動起來。

剛剛那隻“東西”,真的是一隻女鬼嗎?

“她”為什麼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

“她”為什麼不攻擊自己,難道僅僅是想嚇唬一下自己嗎?

太多的疑問,充斥在張寧腦子裡。

被這麼一嚇,張寧再也睡不著了,在床上輾轉反側,精神反而越來越好。

算了,乾脆不睡了,張寧穿上拖鞋,來到門邊,輕輕拉開臥室房門。

開門的一瞬間,張寧就聽到遠處傳來有節奏的奇怪響聲,像是有人用菜刀奮力地剁豬骨頭,張寧皺了皺眉,深更半夜怎麼會有人在做菜呢?

不是在廚房,而是在……後院,張寧循著聲音,躡手躡腳向後院走去。

越接近那個聲音,張寧眉頭皺的越深,因為他發現後院根本沒點燈,這麼昏暗的環境,這麼用力地剁骨頭,真不怕把自己的手剁下來?

張寧沒有開門,趴在窗邊,偷偷向外看去,藉著黯淡的星光,張寧依稀看到一個人影蹲在牆角,奮力揮舞著砍刀,將地面一個物體,慢慢剁碎。

光線實在太昏暗了,張寧看不清那個人是誰,也看不清他到底在剁什麼東西,但這麼一幅畫面,在深更半夜,已經具有足夠的視覺衝擊力。

張寧緩緩蹲下來,儘量不發出一點聲音,理智告訴他,絕不能被那個人發現,不然自己就死定了。

那個人到底是誰?難道是……

張寧緩緩將視線移到父親臥室。

事到如今,無論如何也得前去檢視一番!

張寧躡手躡腳來到張彬臥室門前,握住門把手輕輕一推。

門無聲地開啟,張寧站在門邊,透過門縫向裡觀察。

不行,實在太暗了,從這裡根本什麼也看不清,張寧一咬牙,索性推開房門,進入父親臥室中。

走到床邊,張寧終於看清,床上空空如也,根本沒有人,父親不在臥室中!

心下一驚,那麼說來,在後院剁骨頭的人,真是父親?

父親為什麼要在深更半夜剁骨頭,剁的又是什麼骨頭?

不能細想,不能細想,自己最好是趕快回到自己臥室,假裝什麼也沒發現,不能讓父親知道自己發現了他的秘密。

可是……就這樣走了好不甘心呀!要是能多找到一些線索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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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寧在臥室中翻找了一下,沒有什麼特別的發現,他也不敢有什麼大動作,要是被父親看出自己的房間被人翻過,那張寧的麻煩就大了。

算了,回去睡覺吧!正當張寧打算離開時,看到旁邊的垃圾桶裡有一些白白的東西。

似乎是一些被撕碎的碎紙屑。

張寧撿了幾片碎紙屑出來,上面的字殘缺不全,好不容易才在一張稍微大點的紙片上看到“第四醫院”的字樣。

“第四醫院……”張寧默默唸了一遍,將碎紙屑丟回垃圾桶裡。

不能再待下去了,萬一父親回來,豈不被逮個正著。

張寧悄悄退出房間,關上房門,回到自己的臥室。

即便這樣,還是沒有安全感,張寧將房門鎖死,大字型倒在自己的床上。

亂,太亂了……

自己的過往,果然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在自己心中,父親一直是個溫文爾雅的人,讀書多,學識高,經常給雜誌報社撰寫文章,收入不菲。

但從如今的狀況看來,父親並不像表面那麼簡單。

母親因何失蹤……張寧從未想過,母親的失蹤會與父親有關!

張寧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也要查清母親失蹤之謎,這一切就從“第四醫院”開始查起!

度過難捱的一夜,第二天張寧早早起床,背上書包去上學。

開啟家門時,背後突然傳來父親的聲音:“張寧!”

張寧渾身一僵,剛剛出來的時候還沒看見他,怎麼突然叫住自己,莫非父親發現了自己去過他的臥室?

張寧回過頭來,用盡量自然的語調道:“爸,我上學去了。”

“你今天怎麼連早飯錢都不要了?過來,我拿錢給你。”張彬掏出10元錢拿在手上。

原來是這樣……張寧鬆了一口氣,趕緊過去接過鈔票。

“好好學習。”張彬叮囑了一句。

“誒,知道了。”張寧拿了錢,趕緊跑路。

看來父親什麼也不知道呢……這樣就可以安穩地進行調查計劃了。

上學過程不表,成年人上小學的課自然是枯燥乏味至極,好幾次張寧都昏昏欲睡,被老師點名起來回答問題。

老師就喜歡點上課睡覺的學生起來回答問題,然而張寧畢竟是成年人,小學生的問題根本難不倒他,對答如流,倒是讓老師大吃一驚,認為張寧一定是前一夜複習的太晚,才會在課上打瞌睡,還把他一頓猛誇,號召全班同學向他學習。

好不容易捱到中午放學,張寧走出校門,卻沒有踏上回家的路,而是向“第四醫院”的方向走去。

那裡,一定隱藏著更多的秘密。

時值正午,街上卻沒有幾個行人,店鋪一大半都處於關門狀態,陽光再燦爛,也無法掩蓋小鎮的荒涼蕭瑟。

張寧眯著眼環視四周,不知怎地,從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記憶中的老家,即使再怎麼偏遠,也不至於如此荒涼啊!

越往醫院的方向前進,街上的人就越少,到最後街上一個人都沒有了,整條街空空蕩蕩,就張寧一個人,揹著書包緩緩前行。

這可是大中午啊!不僅沒人,連一絲聲音也聽不見,整個小鎮宛如一座鬼城。

張寧心跳有些加速,說不緊張是假的,直覺告訴他,接下來肯定會遇到什麼詭異的事。

終於到了醫院,張寧站在大門外向內看去,只見裡面影影綽綽,似乎很多人的樣子,和寂靜無聲的大街形成鮮明對比。

但仔細看那些人,卻又看不清他們的樣貌,似乎他們只是一些影子。

熱鬧的醫院,寂靜的大街,如果是你,你會選擇去醫院還是留在大街上呢?

管不了那麼多了!張寧深吸一口氣,踏進醫院大門。

進入醫院的一瞬間,那些影子都變成了真人,寂靜的世界霎時喧鬧無比,人們談話的聲音,小孩哭鬧的聲音,病人痛苦的呻吟,紛紛傳入耳中。

對比之前的寂靜,張寧甚至覺得自己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越過醫院廣場,進入大樓。

再看這些病人,張寧真的確信自己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長椅上坐著一個候診的病人,有著正常人的體型,腦袋卻只有正常人五分之一大小,看起來既怪異又滑稽。

迎面一個病人步履蹣跚地走來,他的舌頭足有一尺長,雙眼翻白,面容扭曲,很難不讓人聯想到“吊死鬼”,他就這麼一步一晃盪地從張寧身邊走過。

張寧正出神地看著“吊死鬼”,耳邊傳來一個有氣無力地聲音:“小……小朋友,你說人只有一半還能活嗎?”

張寧扭過頭來,頓時被嚇了一跳,只見一個“半人”站在自己身邊,用他僅剩的一隻眼睛看著張寧。

為什麼叫他“半人”,因為他只有右半邊身子是完好的,左半邊身子已經血肉模糊,就像被什麼東西壓碎了一樣,慘不忍睹。

張寧忍不住問道:“你……你怎麼搞成這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半人”嘆息道:“今天我開車路過一個路口,不想一輛運渣車超速行駛,突然側翻,這不……把我左半邊身子都壓碎了……小朋友,你說人只有一半還能活嗎?”

張寧啞口無言,支支吾吾道:“應該……應該不能活了吧?”

“啊……”

“半人”發出一聲慘叫:“我就知道!人只有一半是不能活的!”

說完倒在地上,沒了聲息。

這時醫院廣播突然響起:“請病人不要死在走廊上!請病人不要死在走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