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之前雲來閣在國都,只是在底層散修圈子裡掀起了一陣小小的波瀾。
那麼,當週玄約戰金丹老魔黑煞老祖的訊息傳開後,整個峰擒國國都,就如同被投入了一顆重磅炸彈,徹底沸騰了!
“聽說了嗎?鬼市那個新開的雲來閣老闆,要跟黑煞老祖,在皇宮演武場生死鬥!”
“什麼?哪個雲來閣?就是那個收破爛的?”
“可不是嘛!聽說那老闆就是個築基期,竟然敢挑戰金丹老魔,簡直是瘋了!”
“築基挑戰金丹?真的假的?這訊息可靠嗎?”
“千真萬確!當時皇庭的李玄機李供奉就在場,親口定下的約戰!”
“三天後,午時,皇宮演武場,據說,另外兩位供奉也會到場觀戰!”
國都的各大茶樓酒肆,坊市街頭,到處都在議論著這件堪稱百年難遇的奇聞。
一時間,周玄和他的雲來閣,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成為了全城最矚目的焦點。
幾乎所有的勢力,都在第一時間,派人去調查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周玄,到底是什麼來頭。
靈劍宗弟子?秦家令牌?能化腐朽為神奇的修復手段?隨手拿出十具築基傀儡?
一個個真假難辨,卻又足夠震撼的訊息,被不斷地挖掘出來,讓周玄的身上,籠罩了一層又一層的神秘光環。
但無論他的背景有多神秘,他那築基期挑戰金丹期的舉動,在絕大多數人看來,依舊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愚蠢的笑話。
“此子,要麼是背後有通天大能撐腰,自信到狂妄,要麼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蠢貨,被一點小小的成就衝昏了頭腦。”
城東,萬寶樓的總店裡,一個身穿錦袍,氣息深沉的中年人,聽著手下的彙報,緩緩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不管是哪一種,他都死定了,黑煞老祖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一旦上了生死臺,誰的面子都不會給。”
“傳令下去,密切關注此事,等那小子一死,立刻派人,去把鬼市那家雲來閣,給我盤下來!”
“我倒要看看,他那化腐朽為神奇的手段,到底是什麼名堂!”
同樣的一幕,也在國都的各大商會,各大修仙家族中上演著。
在他們眼中,周玄已經是一個死人。
而他死後留下的雲來閣,和他那神奇的修復秘法,則成了一塊人人都想分食的肥肉。
一時間,暗流湧動。
無數雙眼睛,都盯上了鬼市那家小小的雲來閣,只等著三天後,周玄身死道消,就一擁而上。
……
與此同時,風暴的中心,雲來閣。
店鋪已經提前關門了。
周玄正悠閒地躺在後院的躺椅上,聽著小石頭,繪聲繪色地,給他講述著外面那些關於他的傳聞。
“玄哥玄哥,他們都說你是傻子,說你死定了呢!”
小石頭一邊說,一邊手舞足蹈,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擔憂,反而充滿了興奮和崇拜。
在他心裡,周玄就是無所不能的神。
無錯書吧別說一個金丹老魔,就算是天塌下來,玄哥也能一拳給它頂回去!
“哦?是嗎?”
周玄笑了笑,一點也不在意,“那他們有沒有說,我長得很帥?”
小石頭愣了一下,撓了撓頭:“這個好像沒有。”
“唉,真是一群沒眼光的人。”周玄故作失望地嘆了口氣。
一旁的林清竹,看著這一大一小,沒心沒肺的樣子,只覺得一陣心力交瘁。
她快要被逼瘋了。
從今天下午,約戰定下來之後,她就一直處在一種極度的焦慮和恐慌之中。
她的腦子裡,一遍又一遍地,迴響著外面那些人的議論。
傻子。
瘋子。
不知死活。
以卵擊石。
每一個詞,都像是一根針,狠狠地紮在她的心上。
她不是不相信周玄。
恰恰相反,正是因為她親眼見證了周玄創造了太多的奇蹟,所以,她才更加害怕。
她怕,這一次,奇蹟不會再發生了。
她怕,這個將她從絕望的泥潭中拉出來,給了她新生和希望的男人,會就這麼,隕落在所有人的嘲笑聲中。
她把整個林家都賭在了周玄的身上,她已經沒有退路了。
如果周玄死了,那她也活不下去了。
“玄哥。”
林清竹終於忍不住了,她走到周玄面前,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和哀求。
“我們能不去嗎?”
“現在反悔還來得及,我們連夜離開國都,去一個誰也找不到我們的地方,好不好?”
她的眼中,噙滿了淚水,那是一種對未知的,深深的恐懼。
周玄看著她那張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臉,心中沒來由地軟了一下。
他坐起身,拍了拍身邊的石凳。
“坐。”
林清竹猶豫了一下,還是順從地坐了下來。
“清竹,你覺得,我像個傻子嗎?”周玄看著她的眼睛,平靜地問道。
林清竹連忙搖頭:“不,不像。”
“那你覺得,我像個會拿自己的性命,去開玩笑的人嗎?”
林清竹還是搖頭。
“那不就得了。”
周玄攤了攤手。
“我之所以這麼做,自然是有我的道理。”
“可是,那可是金丹期啊!”
林清竹的聲音,都帶上了哭腔。
“築基和金丹,那是一道天塹!根本不可能跨越的!”
“誰說不可能?”
周玄笑了。
“你看的那些話本小說裡,不都寫了嗎?真正的絕代天驕,越境殺敵,如同家常便飯。甚至,還有人能越兩個大境界,逆行伐仙呢!”
“那……那也只是故事啊!”林清竹急道。
她覺得周玄是在安慰她,是在給她畫大餅。
“故事,來源於現實,但高於現實。”
周玄的眼神,變得深邃起來。
“你怎麼知道,我就不是那種能創造故事的人呢?”
林清竹被周玄這番話說得一愣。
她看著周玄那雙自信,甚至可以說是自負的眼睛,心中那顆因為恐懼而劇烈跳動的心,竟然奇蹟般地慢慢平復了下來。
是啊。
眼前的這個男人,從她認識他的第一天起,就在不斷地,創造著各種不可能的奇蹟。
在落葉城,他以練氣期的修為,談笑間,覆滅了城主府。
在鬼市,他用所有人都視若敝屣的垃圾,在短短几天內,就建立起了一個日進斗金的商業雛形。
他的身上,彷彿永遠都籠罩著一層迷霧,讓人看不透,猜不透。
或許這一次,他真的,也能創造奇蹟?
“玄哥,你真的有把握?”林清竹的聲音,依舊有些不確定。
“我不敢說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必勝。”
周玄很誠實地說道。
“但是,我敢保證,我絕對,不可能死。”
開玩笑,他身上,可是還揣著靈劍宗宗主李道然給的三道保命神念呢。
那玩意兒,元嬰之下,觸之即死,元嬰也要重創。
實在打不過,大不了,就掏出這個大殺器,直接把那個黑煞老祖給秒了。
雖然有點丟人,有點浪費,但保命,還是綽綽有餘的。
當然,這是最後的底牌,非到萬不得已,他不會動用。
他更想,靠自己的實力,去真正地,會一會這個金丹期的老魔。
他也想知道,自己這極致的無屬性靈根,這混沌王體,再加上那仙帝功法太一訣轉化出的鴻蒙之氣,到底,能爆發出多大的威力!
聽到周玄如此肯定的保證,林清竹的心,終於,徹底地放了下來。
她選擇,無條件地,相信他。
“好,玄哥,我相信你。”她的眼神,重新變得堅定起來。
“這就對了嘛。”周玄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對著林清竹,露出了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
“對了,清竹,我這麼一鬧,外面那些賭場,應該已經開盤了吧?”
林清竹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周玄說的是什麼。
她的俏臉,微微一紅,隨即,點了點頭:“嗯,開了,我剛才回來的時候,聽人說了。”
“哦?那我的賠率,是多少?”周玄饒有興致地問道。
林清竹的臉色,變得有些古怪。
“他們開的盤口,是你能否在黑煞老祖的手下撐過十個回合。”
周玄:“……”
“咳咳,那如果,買我贏呢?”
“買你贏的賠率是,一賠五。”
林清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這個賠率,已經不是不看好了,這簡直就是把周玄當成了一個必死的炮灰。
然而,周玄聽到這個賠率,眼睛,卻瞬間亮了。
“一賠五?這麼高?”
他猛地一拍大腿,臉上,露出了見錢眼開的興奮表情。
他從儲物袋裡,直接掏出了一大堆閃閃發光的下品靈石,堆在了石桌上。
“清竹,這裡是一萬塊下品靈石!”
“你現在,就拿著這些錢,去城裡最大的那幾家賭場,全都給我,買我贏!”
林清竹:“……”
她看著桌上那堆積如山,幾乎要閃瞎她眼睛的靈石,和周玄那副財迷的樣子,剛剛才建立起來的一點點信心,瞬間,又有些動搖了。
她開始嚴重懷疑,周玄之所以搞出這麼大的陣仗,是不是就是為了賭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