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韃子的斥候。”

寧遠壓著嗓子。

他想到了慕蘭的話，這些韃子斥候應當是在那背風處歇息。

韃子也是人。

他們也怕冷，也不願意大晚上到處亂跑。

丁三炮這時開口，“韃子斥候在這個位置出現，說明他們的大部隊至少在三十里外。”

寧遠點頭認可。

韃子斥候都是輕騎，戰馬也是一等一的好馬，離營三十里探查軍情正常不過。

“丁三炮。”

寧遠看著丁三炮，月色下，他伸手做出一個包圍的手勢。

丁三炮點頭，倆人各自領著幾個人，一左一右朝韃子斥候摸過去。

寧遠佝僂著身子，腳步時快時慢，儘可能不發出太響亮的聲音。

正如丁三炮所說，抓兩個舌頭回去最好。

就算抓不了活的，如果能偷襲成功，這幾個韃子斥候，也是一份不錯的軍功。

寧遠很無奈，他要了三個老婆，必須立三份軍功。

按理說白天殺了十二個韃子，其中還有一個百夫長，軍功已經夠了，可蕭世玉卻讓人告訴寧遠，白天只是賭約，不能給他記軍功。

大虞軍法，士兵斬敵頭顱兩顆，記一功。

士兵可以憑藉軍功升遷，伍長、小旗官、大旗官、百夫長、千夫長等等。

除此之外，士兵還可以憑藉軍功封爵。

大虞的爵位比較複雜，不過凡是有爵位的人，在社會上享受的待遇是無與倫比的。

如蕭世玉的父親蕭戰，他不僅是護國大將軍，而且還是清水侯。

沒一會兒，寧遠等人終於摸到韃子斥候不遠處。

寧遠這時終於看清楚之前的陰影輪廓，那是一塊近乎三丈高的巨石。

正是這塊巨石擋住了夜晚的寒風，使得韃子們能夠正常生火。

不僅如此，巨石還擋住了韃子生起的火堆火光。

瘦高個之前看到的移動火光，乃是倆個韃子舉著火把走出巨石尿尿。

寧遠有些慶幸，如果不是那兩個韃子尿尿，可能就是韃子率先發現他們了。

“韃子一共只有五個人，一會兒趁他們睡著，我們摸過去，記住不要讓他們上馬。”

寧遠壓著嗓子叮囑。

瘦高個立馬悄悄後退，隨後繞行前去給丁三炮傳話。

寧遠一隻手始終按在刀柄上，對方雖然只有五個人，可依然不能小覷。

原身記憶裡，凡是能夠當韃子斥候的，個頂個都是好手。

早前大虞的斥候碰見韃子斥候，還會想著和對方碰一碰。

到後來，大虞斥候撞見韃子斥候，二話不說點頭就跑。

原因很簡單，打不過人家。

人家馬上功夫嫻熟無比，數十步開外，一箭便能將你射下馬背。

這種情況下，你拿什麼跟人家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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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瘦高個也摸了回來，丁三炮那邊就等寧遠出手的訊號。

寧遠盯著五個韃子斥候，這五人雖說在此處偷懶，可並沒有完全放下戒備心。

五人中總會有一人在站著巡視。

又過了一個時辰，韃子興許是困了，留下一人巡視，另外四人則是靠著巨石打盹。

火光對映在巨石上，熱量都夠很好的反射回來，加上又是背風，韃子們很快打起了呼嚕。

就是現在！

寧遠宛若一頭獵豹，整個人直接彈射衝出。

幾乎是同時，韃子扭頭看來。

韃子看到寧遠等人衝來，臉色大變，不明白這麼晚為何會有大虞人在此處。

韃子的經驗中，大虞斥候通常不會夜晚出動，因為實在太冷，而且視野不好。

咻！

破空聲響起，寧遠的長刀如同旋轉著砸向韃子斥候。

後者硬是沒喊出一個字，只感覺胸口刺痛，兩眼一黑沒了知覺。

嘭！

韃子重重仰倒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剩下的韃子瞬間驚醒，看到同伴死不瞑目的模樣，心中驚怒。

“虞人！”

一人大聲喊道。

四人抽出彎刀，第一時間不是衝向寧遠等人，而是朝一旁的戰馬跑去。

騎在馬上的韃子才是最強的韃子。

寧遠哪裡會讓他們如願，扔出長刀的同時，寧遠也在大步跑過來，此刻他從韃子身上拔出長刀，一個箭步舉刀劈向其中一名韃子。

那人只感覺後脖頸發涼，轉頭看去瞳孔中倒映出寧遠高舉長刀的畫面，畫面由小變大，隨後一刀劈掉韃子半個腦袋。

丁三炮等人這時也已經衝了過來，他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奔向韃子的戰馬，硬生生逼停剩下三個韃子。

三人大吼著舉刀殺向丁三炮。

後者冷哼，臉上竟沒有一點兒懼色。

誰都知道丁三炮是老兵油子，也知道他當伍長是巴結了王環。

可沒人知道丁三炮自身也是有實力的。

這些年，死在他手上的韃子也有七八個了，光憑軍功都能混個旗官當。

只可惜他把軍功全部都兌成了現銀。

瘦高個舉著長刀大聲喊殺，可腳步卻是止步不前，臉上露出畏懼的神色。

韃子怒了，他們準備拼命。

彎刀從上到下豎劈，丁三炮身邊的一個士卒橫刀擋去，頃刻間只覺得手臂發麻，身體止不住後退，隨後又用胸膛接了韃子一腳，重重倒在地上哀嚎。

丁三炮雖說勇猛，可以一敵二也有些吃力，不過兩刀，就差點讓他斷了手臂。

說時遲那時快，寧遠從韃子背後殺到，一刀劈死一名韃子，另一名韃子剛轉身臉上就多了一條血痕，皮肉翻卷開來。

最後一個韃子眼看不妙，拔腿就跑。

寧遠撿起一塊石頭用力擲出，石塊正中韃子後心，後者應聲倒地。

寧遠快步走過去，一把揪住韃子辮子，如同飛割麥般割下腦袋。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寧遠甚至眼睛都沒眨一下。

丁三炮看著拎著韃子腦袋回來的寧遠，喉嚨不由自主的動了動。

其餘人也都呆了般。

大傢伙彷彿第一次認識寧遠。

誰都知道寧遠一人殺十二個韃子，可誰也沒親眼見寧遠如何殺的。

現在見到了。

當真兇殘。

“把他們頭都割下來，我來分一下軍功。”

寧遠將人頭扔在丁三炮腳下，隨後轉頭瞪向姍姍來遲的瘦高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