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陸庭灣,阿坤幫著她把唐淮扶進臥室便離開了。
楊琳去到浴室打了一盆熱水,本來是想替他擦下臉,剛走出來,卻發現唐淮已經從床上坐起來。
男人扯開脖子上的領帶,一把丟到邊上。
他襯衣釦子半解,露出性感的鎖骨。
楊琳快步過去,將洗臉盆放至床頭櫃,“不舒服嗎?是不是想吐?”
唐淮掬著一雙迷離的眸光看她,燈光下,男人眼簾微睜,說話的時候眼睛又閉著,“不用管我,你先吃飯,不然菜涼了對胃不好。”
他坐起的上身控制不住晃了下,男人忙向身側撐起一隻手。
楊琳見他這副搖搖欲墜的樣子,語調卻又邏輯清晰,“你到底是清醒還是不清醒?”
“腦子清醒。”
“身體不清醒?”
“身體也清醒。”唐淮挑著眉,嘴角淺劃出一抹淡淡的弧度,“它告訴我,要跟你生孩子。”
楊琳:“……”
男人沒聽見她接話,強睜開眼皮,他仔細端詳她,眼瞼下至,視線落到女人高挺的酥胸上。
楊琳察覺到他眼裡充滿危險訊息,她佯裝鎮定地擰起熱水裡的毛巾,遞到唐淮面前,“你自己洗,我去吃飯。”
男人目光直勾勾盯著她誘人的地方,沒動。
楊琳一帕子罩到他臉上,唐淮下意識伸手按到鼻尖處,毛巾取下時,她已經腳步匆匆走到茶几前。
打包回來的飯菜都放在上面,三層的打包盒,能將溫度很好的儲存。
楊琳背對他而坐,拆開袋子吃起來。
身後,有水聲傳來,楊琳豎起耳朵聽見唐淮在洗漱。
而後,男人微撐著室內的傢俱,走進了浴室。
楊琳端著飯碗,以為他要上廁所,結果她都快吃飽了,唐淮的人影都沒從裡頭出來。
她這才察覺有些不對,“阿淮?”
無人應答。
“老公?”
還是沒應。
楊琳怕他喝多了摔跤,忙放下碗筷疾步往浴室走。
房門沒鎖,只是合上。
楊琳推開門把,碩大的浴室一片安靜。
廁所沒人,盥洗池也沒人。
楊琳瞅見被放滿水的按摩浴缸,她走近一看,面色驟變!
唐淮一整個陷入水裡,身上的衣物都沒脫,雙眸閉著,像是昏迷,又像是睡著,一動也不動。
“阿淮!”
楊琳撲過去,拎著男人的胳膊,想拼盡力氣把他從水裡拽起來,陡地一道力量,卻猛然揪住她的衣領,楊琳腳底打滑,撲通一聲栽進唐淮懷裡。
男人順勢翻個身,將她壓下後,一吻封住她的唇。
楊琳驚魂未定,雙目全被恐懼感覆蓋,哪怕已反應過來他壓根兒沒出事,她依舊心情難平。
“誰讓你開這種玩笑的?”
她滿腔怒火,一記拳頭重重捶至男人肩頭。
唐淮一臉水漬,睫毛上都掛滿了晶瑩,男人抹把臉,“我只是想泡一下水,沒想到你會進來。”
“你喝了那麼多酒,還做這麼危險的動作,不要命了?”
“嚇到你了?我以後不會了。”
溫熱的水勢盪漾在二人身前,楊琳如同落湯雞一般,全身無一處不是溼潤的。
她的大衣外套脫在外面,身上只一件單薄的修身長裙,細膩高階的毛線緊緊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布料粘連著面板,看起來比沒穿衣服時還要性感。
唐淮喉結輕滾下,溫香軟玉在懷,酒早都醒了大半。
“要個孩子吧。”這次,他說的極為認真,“生一個就好。”
楊琳雙手主動攀住男人的脖子,她一眼望入唐淮黑邃的眼眸深處,這個男人,她愛了很多年,這一段路途走來,遙遠又心酸,楊琳曾一度迷茫自己堅持的意義是什麼,她現在拿到結果後,才明白,自己想要的,不管是人還是事物,就該拼盡全力去爭取。
爭取了,至少還有機會。
放棄,就意味著什麼都不會有。
“阿淮,我早就想為你生個孩子,從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有了這個打算。”
男人嘴角微動,一把將她攬到懷裡,他抱她很緊,像要融到骨子裡。
沉默良久,唐淮聲色沙啞的道:“對不起,讓你久等了。”
楊琳展顏,笑靨如煙,“還好,我等到了。”
他淺薄的唇瓣抵到她的朱唇,火熱的糾纏,亦如他們這段感情,註定是要痴纏一生。
不到死,不會方休。
……
後記——
因為楊母的關係,按照沛城的習俗,唐淮和楊琳的婚禮,遲到三年才辦。
日子選在國慶,那天,正好是他們兒子滿週歲。
C市很多的名門商賈都出席了這場盛大的婚禮。
這幾年,墊埅如日中天,唐淮的地位在C市,近乎到了無人撼動的地步。
婚宴的主賓席上,唐湛天和李茯苓坐在男方的家屬席,二人衣服的左邊,各自彆著‘新郎爸’‘新郎媽’的胸花。
唐家二老坐鎮,所有人都看在眼裡,某些不好的傳言自是不攻自破。
“不是說,這位唐二少只是個養子嗎?”
慧姨雙手牽著還在蹣跚學步的小瑞瑞,經過宴會廳時,恰好聽見某桌的賓客在小聲議論。
她一抬眼,瞧見談先生談太太也坐在席間,只是並未參與討論。
當年談家的小姐鬧得不依不饒,楊琳都懷孕了,談唯還不死心,聽說後來談先生實在沒辦法,便狠下心將女兒送去談家在國外的公司學習經營管理。
至於現在怎麼樣了,不得而知。
有人說,談小姐在那邊已經談了男朋友。
也有說閃婚了。
總之,沒再出現過。
這件事壓在談先生心裡,肯定不會好受,但有些應酬,必不可少,面子功夫還是要做的。
不然,他今天說什麼都不可能來參加這場婚禮。
“什麼養子啊?”另一人接茬道:“你有見哪個養子爬得這麼快麼?這位唐二少,來C市不過短短四年時間,就站到了這麼高的位置,連……”
他想說,連談家都要忌憚三分,可談先生在場,最終還是不敢挑明話頭。
“不是啊。”先前那人疑惑道:“可我怎麼聽說,唐家兩位公子打小就感情不和呢?”
“你不知道聽誰說的。”
“小道訊息,我感覺挺靠譜的。”
那人反駁著,“要是兩兄弟不合,唐三少幹嘛要攜妻來參加自己二哥的婚禮?”這人雖生活在C市,但對於沛城那邊有些生意來往,許多事情自然聽說過,“唐三少的那種性格,在沛城一慣囂張跋扈,他要真不待見這位二哥,怎麼可能會跑來C市?”
“啊?唐三少也來了嗎?在哪裡?”
“喏。”那人搖手一指,“你看那裡。”
慧姨也忍不住將目光投過去,視野穿過在場密密麻麻的賓客,很快看到一抹高大挺拔的背影。
男人那身姿實在頎長過人,一身純黑的西裝包裹出絕暗的氣場,縱然只是個背影,也是無人能及的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