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來就拗不過他,“好。”
唐淮目送她步履維艱的爬上樓梯,到了拐角處,楊琳不知出於什麼心情,她突然便停下,雙腿灌鉛似的挪動不了。
大廳裡,傳來慧姨擔憂的聲音,“談小姐發脾氣了?”
唐淮叉著大腿,他沒有直接用剪刀將被血黏住的領帶剪開,而是一圈圈退回。
男人俊顏微垂,濃密的睫毛掩蓋住他眼底的神色。
唐淮是真的狠心,繞到最後一圈的時候,他不顧傷口的黏糊狀,一把將領帶撕扯下來,鮮血順勢流淌而出,蔓延過他強勁的手背。
男人眉頭都未皺一下,一腳踢過垃圾桶,徑自拿起碘伏沖洗到受傷處。
慧姨見他面色陡地緊繃,鬢角霎時冒出密密麻麻的細汗,她光是看著都覺得疼,唐淮卻只是咬著牙關,沒有表露過多情緒,“以後我會在陸庭灣加派人手,一隻蒼蠅都別想再飛進來。”
慧姨聽出了話外音,“你這是跟談先生鬧翻了?”
“算是吧。”
慧姨面露難色,她坐到男人斜側那張沙發去,“阿淮,就不能暫時忍忍嗎?”
“忍?”唐淮揚起頭,眉角的清冽被燈光照射出更冷的犀利,他眼中似有一道猙獰溢位,“我忍的還少嗎?”
慧姨猜到他是為了誰,“楊小姐一時的委屈,可以換來你們後面的無憂無愁,阿淮,你當真是糊塗。”
都忍了這麼久,還怕再多忍這一次?
“談先生,本就不是個多好的人。”
唐淮冷聲嗤笑,“那我是個好人嗎?”
慧姨盯向他凌厲的眉眼,她不知該說什麼,只無奈喊道:“阿淮……”
唐淮嘴角依舊冷冷勾著,陰寒之色掛在唇邊,他找出藥箱裡一瓶止血消炎的藥粉,盡數撒到傷口上,薄唇淡啟,“男人沒有好與壞,只有強與弱。”
楊琳聽到他聲線極凜冽的緩緩說道:“如果一個男人,看見自己的女人受委屈,還能忍下這口氣,無論他外在條件多麼強大,內心都是個懦夫。”
楊琳單手捂到唇上。
她忽地想到,那次她冒失的跑去Muse酒吧找唐朝。
明知這是唐朝故意設計的圈套,目的就是要取他的命。
唐淮為了她,仍然義無反顧獨闖唐朝的地盤。
他什麼都知道,所有後果。
其實那時候,唐淮的愛,就已經很明顯了。
只不過,他沒有第一時間察覺。
她也就更加一無所知。
楊琳輕步爬上二樓,她以最快的速度洗過澡,穿了件黑色絲綢睡衣走出浴室。
唐淮推開房門進入時,楊琳正疊著條纖細的玉腿,正坐在床沿邊用吹風機吹頭髮。
她偏著腦袋,五指插入髮絲,吹風機帶著一陣低低的嗡鳴聲,漾起她溼潤的長髮。
兩人目光對視一眼,唐淮轉身去了浴室。
他左手的傷已經被白布纏好,洗澡的時候難免沾到水,男人出來後,又將傷口重新綁了一遍。
楊琳躺進被窩,被子下意識被她拉到鎖骨處,連雙肩都遮蓋起來。
唐淮掀開被角鑽進來的時候,楊琳緊張的往一旁挪了下。
男人一怔,旋即不悅蹙眉,“你躲什麼?”
“沒有啊。”
“兩個枕頭之間都能畫個三八線了。”
“哪有啊?”楊琳俏臉莫名一紅,“你身材魁梧,我只是想給你多騰點位置。”
她說這話時,心臟砰砰直跳。
在楊家的時候,兩人不是沒有同睡過一張床,不僅如此,還整天睡在一起,可那感覺到底是不一樣的。
那時候,他對她心存芥蒂,理都懶得搭理她。
就算在後山去看現場的那唯一一次做過那種事,也是在她完全醉酒後,她一點印象都沒有,真正做到提起褲子就可以不認人。
現在……
楊琳緊張。
她不可能會相信,他今晚只是單純的想睡個素瞌睡。
男人看她時,那深邃的眼神,要說他不想吃肉,她不信。
於楊琳而言,今晚,似乎才是他們真正意義上的,洞房花燭夜。
她的心都快跳出來了,“先關燈好嗎?”
“嗯。”
唐淮一本正經的,關掉了床頭的幾個開關。
只剩大床四周幾盞光線極微弱的地燈,還在如跑馬燈一般忽閃忽閃的工作。
楊琳暗自深吸口氣,閉起眼睛,耳邊忽地傳來細微的窸窣聲,棉被摩擦著唐淮翻動的身軀,她想睜開眼偷瞄下怎麼回事,身上已經迎來一百多斤的重物。
“做嗎?”
他直截了當的問,差點把她給問懵了。
用這種姿勢問這種話,合適嗎?
楊琳明白了,這是直男語錄。
她紅著臉瞅向男人模糊不清的面部輪廓,“……行吧。”
楊琳餘音剛落,唐淮微冷的薄唇便吻了上來。
邊吻,邊去一點點拉起她的睡裙。
男人只拽著她腰間的那點布料,然後緩緩把更多的料子收攏到掌心,她的裙襬便自然而然往上升。
升到大腿的地方,才被唐淮一把推到胸口。
楊琳呼吸倒抽,渾身的面板都變得滾燙熾熱。
她身材有料,特別是胸,誘人到足夠一個男人為之沉淪。
唐淮給足了前戲,把楊琳親的差點找不著東南西北,她的嬌軀因他的引導而全部開啟,在狀態最輕鬆歡愉的時候,他陡然的侵佔,還是令她如臨大敵,所有神經猶如橡皮筋一般緊緊繃了起來。
唐淮俯下身,安撫的吻住她的絳唇。
楊琳不太適應陌生的事,想推他,男人舌尖挑起她緊咬的貝齒,哄膩著,誘她入局。
楊琳很快深陷,她兩條白皙纖瘦的手臂,像藤蔓般去勾纏他的脖子,小嘴兒溢位的細碎嚶嚀,挑逗著男人體內潛藏的獸慾。
一夜過後,楊琳從探頭進窗的陽光裡醒來,她濃翹的眼睫毛被照耀成好看的金穗色,她微眯起雙眸,抬著手臂交叉到額前遮住刺目的光芒。
身旁的床單早已涼掉,只剩凌亂的褶皺,證明著他昨晚睡過的痕跡。
楊琳伸手摸向床頭櫃,想拿起手機看眼時間。
側身背過腦後那片暖陽,她悠悠睜眸,被她按亮的電話螢幕,驀地跳閃出一則頭條新聞——
『談氏企業董事長連夜撤資,墊埅集團總裁將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