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牢房？”

石不開不太明白，他看向剛才發出聲音的地方，那是一名老者。

只見他操著一箇中氣十足卻略顯蒼老的聲音，悠悠說道：

“是牢房，你也未曾想到過，這仙界的古飛昇臺居然被一夥山賊給挖了出來，然後建成了牢房。也未曾想到自己的飛昇到仙界，遇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面對在牢房度過餘生的命運吧。”

這是一位有著壯碩身體，頭髮卻已經花白的壯漢。只見他的臉已經滿是皺紋，雖然身材依舊保持得很好，看得出來底子是很不錯，但他的臉上，隱約帶有一股死氣。

那是將死之人所帶。

“你快死了嗎？”

“你看出來了？確實，能飛昇之人，對望氣之術有幾分認識也是合理的。想當年，我韓不立也是意氣風發，以一甲子的修行就能夠破碎虛空，飛昇仙界，可誰知入了這牢門之中，再也不能出去。”

石不開奇道：“你剛才說的是山賊？你既然知道他們，那麼怎麼也應該放風到外面去過吧？”

這老者韓不立只是呵呵一笑：“我們一旦被他們放出去，就是面臨死亡的時候，其中一定有一個人死。”

“我們其中一定有人會死？”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拍拍身上的灰塵，似乎整理著最後的體面：“每一處牢房，一旦有兩個以上的人，就會被他們捉去，讓我們角鬥取樂。如想要活著，必然要死去一個人。”

“年輕人，我老了。這一次，就讓我先走一步吧。”

石不開沉默片刻，這才說道：“老傢伙，你就是用這樣的話語騙人的？”

“騙人？”

“當然是騙人，讓我放鬆警惕，然後在角鬥時忽然發力，一下就秒殺了我。”

“好想法，可是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如你所見，我已經是風燭殘年，活多一天或者少一天，都根本沒有區別。”

“就算是再老一些，只要是有可能，就會想要活著，哪怕只是一天。”

“你這也不能說明我在騙你。”

“是也好，不是也罷，我不想和你證明這一些，也不想受人擺佈任人魚肉。我要——”

石不開抽出腰後短刀：“——離開這裡！”

在現實他甘願被束縛，現在的他成為遊戲角色本身，這個寄託了他的自我和個性的角色，讓此時的石不開也將最真實的自己釋放出來。

這一座牢籠，他定要離開！

於是，他一刀砍在鐵欄杆之上。很快的，一道反震力，差點就將他的刀給磕飛了。

“哈哈哈！你出不去的，這裡的鐵欄杆都摻雜了禁靈石，我們體內的力量是完全發揮不出來。碰到這欄杆就會變成普通人，根本不可能開啟。”

韓不立哈哈笑道，笑容中帶著辛酸：“我也試過，可早就放棄了。”

“一定不可能嗎？”

“一定！”

石不開卻是笑了：“但我就說，不一定。”

韓不立呵呵道：“你憑什麼突破這裡？”

“如果常規手段做不到，那麼就只能開掛了。我要賭這一把，賭我擁有著打破常規手段的能力。”

石不開把手一劃，只聽得“咔嚓”的一聲電子音，一個半透明螢幕出現在他面前。

他自己在上面點了好幾下，然後一個果實出現在他手上，他嘿然一笑道：

“雖然沒有穿越專屬外掛，但是基於玩家本身而存在的遊戲系統卻還在的。”

“所以，準備好要出去了嗎？”

穿越這不一定擁有系統，可玩家一定是有的。

這本來就是存在於遊戲之中的東西，既然角色都存在的話，那麼系統也一定存在。甚至於，就連角色本身，也就只是系統數值和設定所投射出來的。

有系統才會產生角色，所以角色必定擁有系統。

韓不立不太能理解石不開說的話，只是驚愕看著石不開的操作：

“你這是什麼東西。”

為什麼大家都是飛昇者，你的畫風這麼不一樣？

石不開將眼前的果實掰成兩半，丟了一半給韓不立：“楸子果，解除一切負面狀態的果實。”

他顯得有些迫切：“不是，我是問你手上的東西。在沒有靈氣的情況下，你怎麼做到的？”

石不開撓了撓頭，實在是不好解釋有關於“穿越”和“系統”和“玩家”的關係，想了想之後便道：“他禁的是靈氣，和我使用真氣有什麼關係？”

靈氣？真氣？

韓不立一聽石不開的話，瞪大了眼睛，默然半晌之後便仰天大笑道：

“哈哈，我縱橫江湖的安身之本，是這一身雄厚無比的真氣才對。而不是根本未曾接觸，也未曾知曉其能力的靈氣。明明，就算是禁靈石也禁用真氣，以我的能力，也一定能找到破解之法，卻偏偏因為靈氣更為強大，讓我將真氣完全替換為靈氣！”

“這樣的話，和拋棄糟糠之妻迎娶公主的那個狗狀元又有什麼不一樣。我站在道德的高地譴責他，以為自己見慣風雲，無論如何都難以動搖。可這顆道心，在飛昇之後卻第一時間變卦。”

石不開渾然不明白自己的話為什麼會讓韓不立受到巨大的刺激，不過他還是勸解道：“老家……老爺子，我要開啟這牢籠了，你要不要一起走？”

韓不立看著石不開，將那半枚果子丟了回來後搖了搖頭：

“我不走了，我身上的真氣已經轉換會成為靈氣，因為被禁靈石長期鎮壓，所以讓靈氣長期壓抑在身體之中。如此往來，一旦我離開了禁靈石，靈氣就會極速膨脹，我的身體就會因為受不住而崩潰的。”

石不開發現了疑點：“既然受不住，那麼你是怎麼在角鬥場上與別人爭鬥？”

韓不立伸出雙手，手腕上有著明顯的磨損痕跡：“鐐銬，能讓我用出一部分靈氣，但也壓制了絕大部分，所以我還能苟延殘喘。”

是這樣嗎？

石不開想了想，要離開的他看向坐著等死的韓不立，伸出手道：

“那麼，你所不能承擔的部分，由我來揹負怎麼樣？”

“你說什麼？”

“你還怕我背約嗎？那麼這樣好了，我放開心神，你來控制，這總可以了吧？等你的狀況好了，我就將這些靈氣還給你就是，別磨磨蹭蹭地，動作快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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