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黑影躡手躡腳的來到桌子邊,從懷裡拿出一包藥。拿起翻扣的茶杯,把藥塗抹在裡面。動作間手腕上一閃而過的紅色硃砂。
她來的悄無聲息走的也悄無聲息。
夜半
碧綠晚飯吃的太多,睡的口乾舌燥。迷迷糊糊的從床上起來,來桌子邊倒水喝。
半睜著眼睛,拿起茶杯往嘴裡灌。
“咕咚咕咚。”
大口的喝了幾口水,才稍稍壓下去些燥意。
剛緩解半晌,突然覺得肚子一陣腹痛。手中的杯子翻倒在桌子上,碧綠滑落在地上緊緊的捂著肚子。
“碧、碧清。我肚子,肚子好疼。”
從嗓子裡面發出些斷斷續續的聲音。
碧清絲毫沒有注意到碧綠的情況,在夢中睡的酣甜。
碧綠慢慢的往碧清那邊爬去,她突然捂住自己的脖子,感覺呼吸不上來。
嘴角溢位絲絲血跡,眼神漸漸變的渙散。一口氣沒上來,直直的倒在地上。
碧清似乎聽到了些動靜,只是太困了。嘴裡面含糊不清的嘟囔了幾句。
“大晚上的別吵。”
翻個身接著睡。
翌日清晨。
碧清醒來瞧著身邊沒有人,挑開床幔見四下無人。正覺得奇怪時,出了裡間發現已經涼透了的碧綠,頓時嚇的魂都飛了。
她慌慌忙忙地跑出院落去找夫人。
“夫人求求你救救奴婢吧,奴婢不想死。”
碧清腦子笨,實在是想不通裡面的彎彎繞繞。她現在覺得保命才是最要緊的,生怕一不小心就步了碧綠的後塵。
碧綠死的很蹊蹺,所有人都把矛頭指向姜如珠。
因為在昨天那個時間,只有姜如珠的大丫鬟翠兒進去過哪個房間。
被眾人推到風口浪尖的姜如珠歇斯底里的把東西打翻在地。
“這是栽贓陷害,栽贓陷害!這不明顯的手段斷都看不出嗎?”
“我要去找母親問個清楚。”
她真的好委屈。明明什麼都沒做所有的壞事卻讓她來背。
正巧這時夫人來到姜如珠的閨房。
看到如此不成體統的女兒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無論她是真的做了這樣的事情,還是被人陷害的她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喪氣模樣,都讓她覺得白白的培養了如此一個廢物的女兒。
“你說你是被人陷害的你怎麼就不拿出來證據給他們看呢。”
“母親,我是被冤枉的,你救救我,你救救我,我從來沒有出去過,我也不知道去哪裡找證據。”
姜夫人還是相信自己女兒的,自己從小養大的女兒雖然在某些事情上驕縱任性但到底是沒有多少個心眼兒。
這樣的事情她做不出來。
倒是新來的那個女兒姜挽枝,外表看似柔弱內裡卻是個有主意的。
昨晚她思索了幾番,碧清碧綠那倆丫頭的話,倒是也聽進去了幾分。
派出去調查的人,回來的結果都是沒有意外,那就是最大的意外。
能混到姜家主母這個位置,又怎麼會是省油的燈呢。
“這件事情我會處理,你這幾天就安安靜靜的在你閨房裡待著。”
前段時間,因為二女兒的事傷心到衝昏頭腦,如今回過神來,倒覺得有多處不對。
“母親。”
語氣帶著幾分委屈,姜如珠去扯夫人的袖子,還要說些什麼,被姜夫人呵斥住。
“住嘴,光長身高不長腦子的丫頭。我怎麼會生出你如此蠢笨的女兒。”
被人拿捏到無絲毫反抗之力。
伸出手點點她的額頭,恨鐵不成鋼的嘆了一口氣拂袖而去。
——
姜挽枝被姜夫人等人叫到花園敘話。
“問母親安。”
她手腕上不知什麼時候褪下了翡翠鐲子,纏繞上了一串殷紅色的硃砂手串。
似的注意到別人看過來的目光,她手腕輕輕一動,寬鬆的袖子就把那抹亮色遮掩了個嚴實。
“枝兒來了啊,快過來坐,上茶。”
她抬頭衝著來人抿唇輕笑:“多謝母親。”
話落低頭垂眸,眼神卻瞟向一邊的茶盞。注意到顏色略深的茶水,眼底掠過異色。
再抬頭,眼中仍是清澈。
施施然的坐在姜夫人的身邊,觀察著姜夫人的舉動。
“枝兒快嚐嚐,這可是我剛得的新茶,試試合不合口味。”
姜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催促著喝茶,姜挽枝就算明知道茶有問題也得硬著頭皮往下嚥。
這可是明晃晃的試探。他她天若是不喝這個茶,一切都要前功盡棄。
“既然是母親給的,那自然是極好的。”姜挽枝端起茶盞一飲而盡。
她目光坦誠,神色如常。倒是顯得姜夫人小人之心了。
姜夫人看她的目光染上了幾分愧疚,到底是自己的女兒。想來也不會多壞只是多幾分心機罷了。
花園中假山後,男人的衣袍露出了一角。
心中微微鬆了口氣,暗暗揣測:他就知道不可能是她。
姜挽枝飲過茶水,姜夫人也沒在挽留她,找了個藉口便讓人回去。
“入秋的風啊,吹得我頭痛疼。今日便不與我兒長談。”
姜夫人伸手撫了撫眼前的茶盞:“枝兒若是喜歡,回頭我便差人給你多送些。這段時間你受委屈了。”
輕輕拍拍姜挽枝的手以示安慰。不是她又會是誰?
難不成,是有人早已看過江家不順眼所以才先從三個女兒上下手。
“母親早些休息,枝兒就先退下了。”
姜挽枝站起身來行禮告退。
在餘光瞥過假山的時候,腳步微微停頓。收回斜視的目光,勾起唇角。
無錯書吧她步態輕緩,身段婀娜。端的是一派大家閨秀的風範,心中卻對一切都瞭如指掌。
見姜挽枝走後,溫執從假山之後走出來。
“姜夫人,現在你還有什麼要說得嗎?”
溫執沉聲質問。
姜夫人試圖給姜如珠求情:“溫將軍,如珠還小,段然不會做出如此心狠手辣的事情,想必其中定然是有誤會。”
“誤會?早年間我就親眼看到她把以願推進湖水中。我看是姜夫人對令千金有所誤會。”
如此狠毒的女人你竟然還覺得她心地善良。
聽聞此言姜夫人冷了臉色:“再怎麼說這都是我們江家的家事,溫小將軍還是不要把手伸的太長。”
他已經失去了一個女兒不想再失去一個女兒了。就因為一些莫須有的猜測,和一個所謂的證據就把她的女兒定罪。
她不願意,誰都動不了姜如珠。
兩人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