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什麼好怕的?”
“你是我姐夫,你還能拿我怎麼樣?”
蘇璃的聲音裡,明顯沒什麼底氣。
雖然沒底氣,但她也沒在怕的。
反而反客為主,一把抓住陳默的手,大步流星地進了酒店,“走!”
“……”
真等進了陳默開的房間,蘇璃卻真怕了。
確切的說,是有點糾結。
她心中清楚自己對陳默是有感情的,也不介意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但……
她不想讓陳默覺得是因為他有錢了,翻身了,才和他在一起的。
所以,她心中搖擺不定起來。
一方面沒鎖門,有些期待陳默闖入,但另一方面又怕陳默闖入發現自己故意留門,被陳默誤會。
帶著這樣的糾結,蘇璃輾轉反側了許久。
陡然看了一眼窗外,卻發現天都快亮了。
頓時心中那點睡意都被氣沒了。
嘟囔了一聲,沉沉睡去。
另一邊。
陳默說對蘇璃不動心是假的。
無論是樣貌,還是性格,蘇璃無疑都是接近完美的賢妻良母型別。
對他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正因為如此,陳默才有些猶豫。
啪!
他扇了自己一巴掌,人家都送上門了,猶猶豫豫算什麼男人?
陳默咬著牙,心中暗下決定。
要是明天蘇璃還跟自己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那就可別怪自己了!
……
陳默閉上眼,心念微動,意識瞬間沉入那片熟悉的微縮光影!
大乾世界!
寢宮龍榻上,異樣的氣息尚未散盡。
蕭璃維持著他離開時的姿勢,香肩半露,鳳眸迷離地望著虛空,絕色容顏上還殘留著一絲驚愕與未褪的殷紅。
時間恢復流動的剎那,她嬌軀一顫,迷濛的視線聚焦在突然出現在眼前的陳默身上。
“你……”
蕭璃檀口微張,剛吐出一個字,便被陳默熾熱的氣息堵了回去。
他帶著現實世界壓抑的衝動和對眼前女帝的征服欲,狠狠地吻了下去,動作比昨夜更顯霸道。
“唔……”
蕭璃象徵性地推拒了一下,便徹底淪陷在他滾燙的懷抱裡,玉臂如水蛇般纏上他的脖頸,熱烈地回應著。
金雞破曉,晨曦透過雕花窗欞,為奢華的寢宮鍍上一層柔金。
蕭璃慵懶地伏在陳默汗溼的胸膛上,指尖無意識地畫著圈,鳳眸饜足,卻又帶著一絲憂慮。
“該上朝了。”她的聲音帶著事後的沙啞,別有一番風情。
“嗯。”陳默吻了吻她的發頂,“一起?”
蕭璃嗔了他一眼,起身喚來心腹宮女更衣。
當那身象徵著九五至尊的明黃龍袍再次加身,昨夜那個極盡瘋狂的女子便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大乾王朝氣勢凜然的女帝陛下。
陳默也換上了一身蕭璃早已為他備好的玄色雲紋錦袍,寬肩窄腰,氣度沉凝。
……
宣政殿,百官肅立。
氣氛凝重得如同暴風雨前的死寂。
“陛下!”
一聲悲愴的呼喊打破沉寂。
宰相秦闕,鬚髮微亂,老淚縱橫,踉蹌著撲倒在御階之下,深深叩首。
“老臣有罪!老臣教子無方,竟讓那孽子秦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舉!圍宮、下藥、逼宮……此等滔天罪行,萬死難贖其咎!”
他抬起頭,涕淚交加,眼中卻飛快地掠過一絲精明的算計,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女帝的臉色。
昨夜宮中劇變,兒子秦幽和禁衛百夫長顧長天被天雷劈成焦炭的訊息,他已知曉。
驚駭之餘,他敏銳地捕捉到一個關鍵。
女帝並未立刻下旨拿他問罪!
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秦幽至死,也未曾供出他這個幕後主使!
兒子用自己的命,給他換來了喘息之機!
秦闕心中大定,立刻打定主意棄車保帥。
他哭嚎得情真意切,將所有的髒水汙水,一股腦兒潑向自己那個已經化成灰的兒子!
“那孽障!定是被豬油蒙了心,被奸佞小人蠱惑!竟敢對陛下起如此歹心!”
“子不教,父之過!”
“請陛下……嚴懲老臣!以儆效尤!”他再次重重叩首,額頭觸地有聲。
百官噤若寒蟬,目光在女帝和宰相之間來回逡巡,心思各異。
蕭璃端坐龍椅,面無表情。
無錯書吧昨夜的血腥清洗歷歷在目,若非陳默,此刻跪在這裡請罪的恐怕就是她自己了。
她鳳眸冰冷,紅唇微啟,正要說話。
一個清朗平靜的聲音卻先一步響起。
“秦相既已知罪,念其多年勞苦,又是被逆子矇蔽……”
陳默從蕭璃身側御階旁走出一步,目光淡淡地掃過跪伏在地的秦闕,“依我看,罰俸五年,以觀後效吧。”
滿殿譁然!
百官震驚的目光瞬間聚焦在這個陌生的年輕人身上。
他是誰?
他憑什麼?
秦闕猛地抬起頭,渾濁的老眼裡瞬間爆射出難以置信的怨毒和驚怒!
“你……你是何人?這金殿之上,陛下御前,豈有你說話的份?”
“他?”
蕭璃紅唇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鳳眸睥睨,一字一句,清晰地宣告,
“此乃我大乾新任國師,陳默。”
“昨夜引動天雷,誅殺逆賊顧長天與秦幽者,便是他。”
轟!
如同驚雷炸響在百官心頭!
昨夜那詭異恐怖、劈死禁衛百夫長和宰相公子的天雷,竟然是這個年輕人引下來的?
他是……國師?
秦闕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乾乾淨淨,怨毒僵在臉上,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懼。
他渾身劇烈地顫抖起來,如同秋風中的落葉。
所有的怒火,所有的算計,在這“引雷”二字面前,被碾得粉碎。
最終,他只能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帶著無盡的屈辱和恐懼:“老臣謝國師……寬宏!謝陛下……隆恩!”
……
退朝後,秦闕幾乎是被人攙扶著回到相府。
書房內,價值連城的青瓷花瓶被他狠狠摜在地上,摔得粉碎!
“陳默!國師!引雷?”
他喘著粗氣,雙目赤紅,如同困獸,“好得很!蕭璃!你以為找了個會點妖法的野男人,就能坐穩這江山了?做夢!”
他佈滿皺紋的臉因極致的怨恨而扭曲,一個更陰毒的計劃在他心中瘋狂滋生。
“來人!”他厲聲喝道。
心腹幕僚立刻閃身進來。
“京畿大旱,糧倉空虛,市面上還有多少糧食?”
秦闕的聲音陰冷如毒蛇。
“回相爺,因旱情,夏糧幾乎絕收。”
“官倉存糧不足三成,只夠勉強維持京師官員俸祿和少量駐軍一月之用。”
“民間糧商手中……存糧亦極為有限。”
幕僚小心翼翼地回答。
“有限?”
秦闕發出一聲夜梟般的冷笑,“傳令給我們秦家掌控的所有糧行,即刻起,所有存糧,一粒都不準再賣!”
“把價格……給本相抬到天上去!十兩銀子一石?不!二十兩!三十兩!讓那些泥腿子砸鍋賣鐵也買不起!”
幕僚一驚!
“相爺,這……恐激起民變啊!”
“民變?”
秦闕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本相就是要讓這京城亂起來!讓那些餓紅了眼的賤民去衝擊宮門!”
“去質問他們的女帝陛下,為何讓他們食不果腹,易子而食!”
“到時候,我看她蕭璃,還有那個妖人國師,拿什麼來平息這滔天的民怨!”
“她若不退位謝罪,如何向天下交代?!”
他要用這看不見的刀,用這全城百姓的飢餓和怒火,將蕭璃徹底焚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