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雲,你確定,沒有搞錯?”
“羅總,這種事兒,這個世上,只有你我才知道,怎麼會出錯?”
“這,這也太離奇荒誕了吧!”羅四海腦海裡也是嗡嗡的,這小說都不敢這麼寫。
現實中就這樣發生了。
難道她們能來到這個時代,也是有關連的,看時間,應該是桑雲先出車禍過來的。
而他比她還要晚過來,算起來,相差有半年,可在原來那個時代,也就幾個小時。
這正是洞中方一日,世間已千年!
“桑雲,別這樣,有人。”羅四海急忙將桑雲推開,這會兒可是在餐車上,就算大家都在休息,但還有人沒有睡著。
這要是看到了可就誤會了。
桑雲也是一下子腦子清醒過來,忙紅著臉道歉:“對不起,羅總,我太激動了,沒想到我們會是這樣的關係……”
這越說越曖昧了,就好像前世她們真有某種特殊關係似得。
“你還是先平復一下情緒,後面的事兒,我們再詳談。”羅四海冷靜的勸說道。
“是,我知道,我先冷靜,冷靜……”
羅四海知道,自己現在最好跟桑雲保持距離,甚至是從她眼前消失一段時間最好。
其實,他自己也需要冷靜一下,桑雲的身份著實讓他感到震驚,但在未來的路上,有一個同路人的感覺,這讓他內心不由得產生了一絲悸動。
也許,他們的關係還真的可以再進一步。
哎,心有些亂了。
必須得抽根菸壓一下。
來到車廂結合部,他點燃一根菸,背靠車廂門,抽了一口,吐了一個菸圈。
“怎麼,一個人跑出來了,剛才看你跟桑秘書好像聊的很激動?”楊鏡秋也跟著走了過來。
“你在裡面陪阮阮,出來做什麼?”羅四海瞥了他一眼,很隨意的問道。
“她睡著了,我走開一會兒沒事兒。”楊鏡秋扭頭看了一眼車廂內在行軍床上熟睡的妻子,眼睛裡閃過一絲溫柔。
“沈墨已經過去了,到了那邊,會安排好她們的,你不必擔心。”羅四海說道,沈浩已經被他派去漢陽了,在漢陽建立了一個特縱辦事處,未來,還可能會去昆明和山城建辦事處。
“這我不擔心,阮阮又不是小孩子,她能照顧好自己,再說,不還是有晴子嘛,你安排她過去照顧阮阮,有心了。”
“小川這小子有些樂不思蜀了,得讓她們兩個暫時分開。”羅四海道。
“溫柔鄉,英雄冢。”楊鏡秋自己何嘗不是呢。
“其實接下來的戰鬥會更加殘酷,除了戰鬥人員,其他輔助人員全都要撤去後方,鏡子,這個件事,等這次從徐州回去後,你來安排,尤其是傷員,也要立刻轉運。”
“好,我們這麼多傷員,需要申請一趟專列才行!”
“申請專列的事兒,我這次親自找戰區兵站石總監談,哪怕是花錢,也要保證我們的傷員安全轉移後方!”
徐州會戰後,就是武漢會戰,他的佈局下一場戰役,不出意外,特縱肯定會參加武漢會戰。
陳辭修擔任武漢衛戍司令長官,羅卓青擔任他的副手,他作為土木系的新秀,肯定不會缺席的。
羅卓青一定會把特縱調去參加武漢會戰的。
所以,特縱這些家當,能轉移去武漢的,都轉過去,讓徐州這邊的戰鬥輕裝上陣。
這就是先知先覺的好處。
可以從容佈置,將損失降到最低。
“嗯,咱們藥品的消耗有點兒大,日本人最近在上海封鎖更加嚴厲了,顧老闆那邊怕被日本人盯上,暫緩藥品收購,我們這邊已經有些接不上了。”
“中草藥呢?”
“能替換的儘量替換。”
“我來想辦法吧。”羅四海眉頭鎖了一下,藥品這東西在戰時就是硬通貨,有錢都未必能買得到。
五戰區只要爆發戰鬥,一天傷亡少說上千人,犧牲的不說,受傷的都要醫治,藥品無論投入多少,都不夠用,只能嚴格控制使用量,或者尋找中草藥替代。
“那個桑秘書剛才撲到你懷裡哭是怎麼回事兒?”楊鏡秋終於問了出來。
羅四海白了他一眼:“你是參謀長,不是寫花邊新聞的記者,這麼想知道別人的隱私?”
“你把武月送走,不就是想讓她遠離你,讓時間來淡化這一切,你把桑雲調到你跟前,還不是對人家有意思?”
“你胡說什麼,我用人看能力,我看中的是桑雲的能力,她的專業素養和情報分析能力,如果不是女子,足可以當一名合格的情報參謀。”羅四海道。
“是,這我承認,但你就對人家一點兒意思都沒有?”楊鏡秋道,“你對桑雲跟對武月的態度那是完全不一樣的。”
“是嗎,有什麼不一樣?”
“你對武月總是刻意保持距離,言語之中呵斥居多,但對桑雲,你從來都沒有刻意保持距離,說話也溫柔客氣,甚至並不介意跟她有親密接觸。”楊鏡秋。
“有嗎?”
羅四海驚訝一聲,這他是一點兒都沒有察覺呢。
楊鏡秋嘆了一口氣,再聰明的人,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自己身在其中,自然很難察覺,但在旁人的眼中,這就完全不一樣了。
“你要是真喜歡桑雲,也沒什麼不好的,但是你可不能三心二意,見異思遷。”
“我是那種人嗎?”
“你不是,但你知不知道,咱們特縱喜歡的你的女孩子可不少,那個戰地醫院的黎夢,還有章家三小姐,都表達過對你的青睞。”
“有這樣的事兒,我怎麼不知道?”
“你天天不是打仗,訓練,再不就是寫東西,哪裡關注過這些。”
“好你個鏡子,好歹也是特縱的參謀長,整天不務正業,就關注這些事情?”羅四海怒瞪眼道。
無錯書吧“我也是聽別人說的,難不成聽一聽都算不務正業,你之所以不知道,那是有人不想讓你聽到而已。“
“誰不想讓我知道?”
“武月唄,她看你比看誰都緊,除了正常工作接觸,誰能夠機會能湊到你跟前?”
羅四海一陣無語,武月是善妒,但好歹還有分寸,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容忍。
“你跟阮阮結婚的事兒,跟家裡說了嗎?”
“說了,我家裡可沒有給我定娃娃親,我爹得知我結婚了,媳婦兒還懷孕了,可高興了,說了,等孩子出生,過了滿月,孩子就送回老家,交給他們撫養。”楊鏡秋說道。
“你爹能同意阮阮繼續留在軍中?”
“有什麼不同意的,阮阮是我媳婦兒,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可是孩子還這麼小?”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已經寫信給二老了,讓她們去漢陽照顧阮阮,至於孩子撫養,到時候再說。”楊鏡秋道,“現在想那麼多也沒用。”
“嗯,往後咱們特縱成家的會越來越多,關於孩子的事兒,咱們得考慮起來。”
“海子,你什麼時候考慮的這麼遠了?”
“我們是這支部隊的首任指揮官,不應該考慮這些嗎,這些弟兄把身家性命交到我們手中,他們的孩子生養和教育不就是我們應該管的嗎?”
“孩子,我發現,你真是讓我感到崇敬。”
“行了,我想做這些,還不是因為手裡現在有錢,要是沒錢,我想做也做不了!”羅四海呵呵一笑道。
“這剿匪所獲到底多少,你給我交個底兒?”
“不低於一百萬大洋。”
楊鏡秋聞言,不禁抽了一口冷氣,一百萬大洋,這可以養多少軍隊。
“咱們把這筆錢都黑了,上頭會不會找麻煩?”
“找什麼麻煩,有本事自己去剿匪呀,想不勞而獲,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可咱們畢竟屬於國民革命軍序列,是正規軍,受到國家財政供養的?”
“那上頭撥給我的軍費養得起特縱嗎,我們的武器彈藥都是自己繳獲的,我們還自帶籌措的糧秣,這些錢算起來,都不止百萬了,誰不服,把這錢不給我,我上交也沒問題!”
“這回肯定會有人在李長官面前提這事兒,我是提醒你有個心理準備。”
“嗯。”
……
徐州道臺衙門,第五戰區司令長官部。
“健生,你看,這個沈為章,把狀都告到我這裡來了。”李長官將一封電報甩到白健生面前。
白健生呵呵一笑:“德鄰兄,何事如此生氣?”
“這沈為章是為了羅四海在臨、郯剿匪起獲的土匪財貨而來,說什麼,這些土匪在山東滋擾百姓多年,所獲得的財富都是山東百姓扥的,這些財貨理應交給省府處置,羅四海無權私自扣下!”李長官道。
“呵呵,那羅四海可在剿匪戰報上一句都沒提繳獲財貨一事,沈為章想要從他手裡榨出油水來,只怕是很難!”白健生笑道。
“他想撈好處,讓我來做惡人,他哪來的臉?”李長官怒斥一聲。
白健生道:“按照地方剿匪的規矩,一般所獲土匪財貨,都是地方與省府五五平分,羅四海在山東地界剿匪,所獲財貨跟上繳省府一部分,也是應該,只不過,羅四海不屬於地方部隊,他剿匪只是不過順手為之,沈為章想要用這個規矩來拿捏他,只怕是不行,要不然,他也不會來找你告狀了。”
李長官自然洞悉這一點了,他是把這個情況告訴白健生,這事兒要是以後自有人提起,那也不是他一個人偏袒。
“按照第五戰區的戰時訓令,戰區內所有正規國軍戰鬥繳獲,均由各部隊自行處置,特縱剿匪繳獲也是因為二趙、陳、楊三支土匪有意投靠日寇所致,因此,可視這三支土匪為被日寇收編的偽軍,其身份發生改變,與山東剿匪的政策沒有關係!”李長官說道。
“德鄰兄,你這個解釋,保準沈為章是一點兒脾氣都沒有。”白健生撫掌大笑說道。
李長官道:“羅四海以一己之力穩固我東線戰事,我不向著他,還能向著他沈為章不成?”
白健生點了點頭,羅四海和特縱現在是五戰區的門面,也是最能打的部隊,沒有之一。
而且,李長官調羅四海的兩個炮營增援臺兒莊正面,也是沒有任何討價還價,兩個炮營直接就給了,而且還配了兩個基數的炮彈。
一舉幫他穩固了中線戰場,甚至還打了日軍第十師團一個小小的反擊。
這他要偏袒誰還要說什麼?
“特縱放在東線,我們就基本上不必擔心東線的安全,這個我們省下了多少兵力。”
“是呀,他明天乘坐火車抵達徐州,安排人去接了嗎?”
“安排了,程思遠帶人親自去。”
“嗯,明天會後,我還有事情親自跟他交代,讓程思遠把話先行帶到。”
……
列車透過商丘,就進入了徐州境內,一路不停,差不多過了一個半小時。
這趟來自鄭州的軍列緩緩的駛入了徐州站。
此時差不多五點鐘出頭,天還沒大亮,站臺上除了荷槍實彈的國軍,幾乎沒有看不到平民百姓。
餐車上的人被要求等車上的大人物先下車後,她們才能下車。
不過是等上幾分鐘。
倒也沒有什麼,葉雨柔三人取了行李,等列車停穩了後,在等大人物和隨從們迅速的從車上下來。
“四方,到了徐州後,我們還要轉車,不過去郯城的話,得我們自己想辦法了,去郯城的火車可能早就停開了,四海未必知我們過來……”
大人物帶著隨從下車。
“所有人把車票拿出來,我們檢票後,查驗身份後才能下車!”突然,列車員帶著乘警進入餐車,大聲呵斥道。
“路上不是檢過票嗎?”
“囉嗦什麼,趕緊把票拿出來!”列車員喝斥一聲,車上的大人物都下去了,他們還怕什麼?
他們接到指令,這趟軍列上混進了可疑人員,需要檢查車票,確認身份才能放行。
至於可疑人員是誰,他們也不知道,反正上頭下令了,照做就是了。
尤其是餐車上的人員,重點排查。
葉雨柔三人都是有票的,他們都將車票取了出來,一手拿著車票,一手提著行李箱從車上下來。
兩名乘警在車門口下方的站臺上檢車車票,並且詢問相關情況,邊上,還站著一隊荷槍實彈計程車兵,氣氛有些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