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從六十年前...“他咳著血沫冷笑,“袁家就在用墨家機關術篡改...“赤霄劍突然自鳴著指向西北,劍穗剩餘的五枚玉珠接連爆裂。遠處洛陽方向升起九道黑虹,在蒼穹拼成巨型璇璣鎖的圖案。
“轟!“太湖邊的白蛇突然炸成血霧,銅棺中浮起的項羽屍身竟睜開全白的眼睛。那具本該腐朽的軀體此刻泛著青銅光澤,胸口插著的赤霄仿品寸寸龜裂,露出內部精巧的齒輪結構。當黑虹照射到齒輪時,廣陵城外的六尊銅人突然同步抬手,掌心射出金光交織成囚籠!
荀彧的星盤“咔嚓“裂成八瓣。他盯著卦象失聲道:“九宮鎖龍臺不是鎮壓白蛇...是要把陛下...“話未說完,地面突然塌陷。劉宏墜落的瞬間看到驚人一幕——地底縱橫交錯的青銅管道里,流動的竟是混著金線蟲的水銀!這些“龍髓“正構成與星圖完全對應的脈絡,而自己心口齒輪正是陣眼所在。
“嘩啦!“劉宏揮劍斬斷纏來的青銅鎖鏈,卻見管道盡頭矗立著十二面銅鏡。每面鏡子都映出不同的他:有頭戴九琉冕的帝王、有身披道袍的方士、甚至還有額生龍角的怪物...當鏡中影像同時伸手時,他懷中的傳國玉璽突然變得滾燙,浮現出與鉅鹿懸棺相同的星圖。
“原來如此...“劉宏突然割破手掌,將血抹在玉璽上,“這才是你們要的鑰匙!“鮮血滲入星圖的剎那,所有銅鏡轟然炸裂。飛射的碎片中,他看到袁隗站在鉅鹿地宮,手中非攻劍正刺入張修胸腔——那具“袁良“屍身竟只是劍鞘,真正的劍身是流動的青銅液體!
地面傳來關羽的怒吼。劉宏抬頭,只見赤兔馬踏著墜落的銅鏡碎片俯衝而下,馬背上紅臉將軍的青龍刀正劈向自己身後。金鐵交鳴聲中,一具無頭銅人被斬成兩段,斷口處噴出的卻不是齒輪,而是蠕動的金線蟲群。
無錯書吧“陛下接劍!“關羽拋來那把雕著玄鳥紋的兵符。劉宏凌空接住的剎那,兵符突然變形展開,化作半張青銅面具——與洛陽血井邊緣嵌著的殘片完全吻合!面具自動覆上他臉龐,左眼位置突然浮現出旋轉的星圖。
劇痛中無數畫面湧入腦海:秦始皇收天下兵鑄金人時,暗中將六國祭祀重器熔成十二面銅鏡;漢高祖斬白蛇用的根本不是赤霄劍,而是從銅鏡裡抽出的星光;甚至王莽篡漢時尋找的“金匱圖“,實為銅鏡背面的星軌...
“原來高祖斬的白蛇是...“劉宏面具下的瞳孔驟縮。赤兔馬突然人立而起,因為地底傳來九聲鐘鳴——那是深埋驪山的秦代編鐘!隨著鐘聲,十二尊銅人殘骸從四面八方飛來,在他頭頂拼成完整的通天銅鏡。鏡面映出的不再是劉宏,而是個戴九旒冕的模糊身影。
荀彧突然撲到銅鏡下方:“陛下不可直視!那是...“話未說完,鏡中身影突然抬手,一道黑光穿透他胸膛。這位王佐之才的肉身瞬間琉璃化,面板下浮現出與星盤相同的裂紋。劉宏想要救援,卻見自己的影子正在鏡中扭曲——那影子竟自行抽出了赤霄劍,劍尖直指他咽喉!
“小心!“關羽的青龍刀橫擋在前,刀身卻被影子劍輕易斬斷。千鈞一髮之際,廣陵城牆突然射出九道金光——是徐琨帶人點燃了烽燧臺上的狼煙!這些摻著龍血砂的煙柱撞上銅鏡,竟在鏡面燒出焦黑的卦象。
劉宏趁機一劍刺穿銅鏡。裂紋蔓延的剎那,整個地底世界突然靜止,所有金線蟲同時僵在半空。他聽見袁隗在極遠處嘶吼:“劉宏!你根本不懂十二銅人是...“話音戛然而止,因為鏡中身影自己扯下了冠冕——那張與劉宏七分相似的臉,眉心嵌著傳國玉璽的碎片!
“高祖皇帝?“關羽的驚呼淹沒在崩塌聲中。銅鏡碎裂成十二道流光,分別射向不同方向:三道入地、三道昇天、三道奔河、剩餘三道竟直接鑽入劉宏體內!他心口的齒輪突然彈出,在半空展開成微型長安城佈局圖,圖中未央宮位置亮起刺目血光。
“快走!“劉宏拽起琉璃化的荀彧躍上赤兔馬。就在他們衝出地面的瞬間,廣陵城外的淮河整個豎起,如巨幕般展示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河底沉著數以萬計的青銅棺槨,每具棺蓋都刻著不同朝代的年號,而最新一具赫然寫著“建寧“!
“那是...“關羽的刀柄捏得咯吱作響。劉宏卻望向洛陽方向冷笑:“朕早該想到,能延續兩百年的局...“他突然揮劍割破赤兔馬的前蹄,馬血灑落處,菌絲瘋長的城牆突然褪色,露出磚石上密密麻麻的詛楚文——與銅人身上的咒語一模一樣。
赤霄劍突然發出龍吟,劍身浮現出流動的星圖。劉宏盯著星圖中被九條鎖鏈纏繞的紫微星,突然將劍尖刺入自己心窩:“袁隗,且看朕這把鑰匙...“鮮血順著劍紋流入星圖,那些鎖鏈竟開始一根根崩斷!
太湖方向傳來天崩地裂的巨響。項羽銅棺炸開的碎片中,飛出十二道裹著黑光的流星。當這些流星掠過廣陵城頭時,守軍驚恐地發現——每道黑光裡都包裹著與劉宏相貌相同的頭顱!這些頭顱飛至淮河上空突然停駐,齊聲吟誦起古怪的讖語:
“赤霄斷,白蛇現“
“銅鏡合,金人變“
“九鼎沉,龍髓濺“
“甲子輪迴又一遍...“
劉宏突然伸手抓向最近的黑光。當他的指尖觸及頭顱時,整條右臂瞬間爬滿青銅紋路。更可怕的是,那些紋路正沿著血管向心髒蔓延,而心口空缺的齒輪位置,此刻浮現出與傳國玉璽相同的“受命於天“四字!
“原來這就是你們的甲子之約...“他捏碎掌中頭顱,任由青銅化的右臂崩裂,“那便看看...“赤霄劍突然自動飛向淮河,劍尖點在水面刻下深達丈餘的溝壑。溝壑中升起九座微型祭壇,每座壇中央都立著戴青銅面具的小像——面具的形制,竟與洛陽出土的商周青銅器完全相同!
荀彧突然用琉璃化的手指向北方:“陛下快看幽州!“只見燕山山脈正在移動,裸露的巖壁上浮現出與銅人背部相同的機械結構。而更遙遠的漠北草原深處,冒頓單于當年埋兵器的“冢城“位置,騰起了十二道接天連地的青銅颶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