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慕言愣住了。
場中的氣氛凝滯了。
鐘山和林楓橋滿臉驚訝，目光全都鎖定在了雲媚身上。
尤其是鐘山，他只覺得自己頭皮發麻，腦袋差點炸開！
這個蠢女人在說什麼呢？！她不要命了！
鐘山一時間又驚又怒，甚至還感到些許恐慌。
顧慕言的名字早就被龍國的眾多高層熟知，自然也有人調查過對方的家庭背景。
只需要稍微查一查，就不難發現顧慕言和生父以及後媽的關係不好。
雖然南都還有一個顧家存在，但雙方可以說是完全斷絕了往來，關係屬於水深火熱的那種。
而云媚口中的小妹，說的就是顧慕言名義上的後媽——雲葭。
在幾年前的一個冬天，雲葭在自己的家裡被刺客刺殺，當時的雲家家主得知訊息後暴怒，並且發誓一定要找出兇手。
然而一段時間過去之後，這件事情卻被人刻意擱置了下來，就好像在故意隱瞞著什麼東西一樣。
再聯想到顧慕言的強勢崛起，以及對方和雲家的過往，眾人多多少少都能夠想出一些比較黑暗的猜測。
無錯書吧所以，也沒有人敢在顧慕言面前提起這方面的事情。
然而，雲媚這個蠢女人居然在這種公開場合和對方攀親戚？！
你還以為你們真是親戚呢？！
真是親戚，那為什麼顧慕言寧願和林家往來，也從來沒有主動去聯絡過雲家，你的腦袋就不會想想嗎？
鐘山突然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把她保護的太好了。
雖然他和雲媚是聯姻結成的夫妻，但在婚後的關係也算和諧，在他們這個圈子裡，算是比較少見的了。
現在看來，鐘山突然開始有些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他怎麼就沒有早點發現呢！
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最重要的是，顧慕言會給出什麼樣的反應。
如果對方因此暴怒，那鐘山在來此之前考慮的很多計劃，恐怕就要直接泡湯了！
“你瞎說什麼呢！”
儘管腦海中閃過了很多念頭，但現實裡他卻是瞬間就做出了行動，直接猛然拽了拽雲媚的手，並且衝對方使了個眼色。
雲媚臉上本來帶著些許燦爛的笑容，但突然注意到了自己老公黑的跟鍋底一樣的臉色，當即噤聲，不敢再過多言語。
雖然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但鐘山的臉色不會說謊，對方很多年都沒這麼兇過她了。
雲媚心中頓時升起了一股不好的感覺，有些戰戰兢兢的看向了顧慕言，露出了一個尷尬的笑容。
鐘山趕緊接過話頭，露出了一副友善的笑容。
“哈哈，顧總別把剛剛的話放在心上，家裡人沒什麼見識，只會說些鄉野村婦的話，不如我們繼續聊聊剛才的合作吧？”
略作停頓，鐘山還在後面補了一句。
“我覺得在具體的合作這方面，我們鍾氏的產業應該能提供不少有用的資料。”
話說到這個份上，這就是在明著告訴顧慕言：
還請你不要在意剛剛的事情，我願意代表鍾氏向你賠罪，並且出讓實質的利益。
按照鐘山的預料，這個時候，如果對方願意接受道歉，就應該一笑而過，開始開條件了。
然而，事實情況卻和他想象的有些不同。
顧慕言在聽完了雲媚和鐘山的話之後，確實是愣了一下，腦海中想到了很多東西。
可是最終，他也只是輕輕的笑了笑，擺擺手示意對方不必在意。
“雲女士的話我理解，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還是不要再提了。”
“顧總，你……”鐘山終於是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怎麼？鍾家主還有別的話想說？”顧慕言一副似笑非笑的無奈神色，直接讓在場僵硬的氣氛瞬間消融。
所有人的身體都不由自主地放鬆了下來。
呼——
有人暗中鬆了口氣，甚至悄悄擦了擦額間的冷汗。
雲媚現在也是心有餘悸，臉色微白，雖然不知道自己具體犯了什麼事，但她知道自己剛剛肯定犯了大錯，不然氣氛不會如此僵硬。
有些話是真的不能亂說的，尤其是在顧慕言這樣的存在面前。
雖然對方現在表現的異常大度，但無論如何，某些雷區是不能蹚的，更別說在雷區上蹦迪了。
隨後的話題便逐漸開始迴歸正軌，眾人都有意的避開了之前的內容，反而開始專心討論起即將召開的會議。
顧慕言其實剛剛也察覺到了氣氛的異樣，並且也能夠知道這些人緊張的原因。
但是，他其實並沒有其他人想象的那樣在乎。
很久之前，他就調查清楚了事情的全部。
曾經在顧家工作的一位老員工給他傳遞了訊息，讓他得罪了當年母親遇害的真相，並且對母親下手的人，也早就得到了應有的報應。
至於那個所謂的生父，以及那個家，顧慕言甚至都早就忘掉了，完全不在乎。
冤有頭，債有主，顧慕言還不至於直接把火氣撒到雲家人身上，但也不會主動去接觸。
如果是放在以前，讓某些霸道總裁來面對這種情況，恐怕動不動就要讓人全家陪葬了。
但現在是法治社會。
而且隨著顧慕言開始管理的人越來越多，他也逐漸明白，坐在自己這個位置上，很多時候確實要大度一些。
不然你的一個小小舉動，不能讓手下的員工幾天幾夜睡不好覺。
因為他記得很清楚，曾經有一個新到秘書處的實習生，因為給顧慕言訂錯了機票，給他訂到了經濟艙，後面害怕到當場哭了出來。
雖然錯誤後來被糾正了，也有人寬慰過那位實習生不必在意，但對方後面還是差點嚇得連夜辭職。
顧慕言其實很想說：倒也不至於……
回想起曾經那件事情的後續，那位給顧慕言傳遞過訊息的員工，現在早就實現了財富自由，拿著顧慕言給予的報酬開始全世界瀟灑了。
所以對之前雲媚說的話，顧慕言確實沒有太多在意，反而是給予了對方一個溫和的眼神。
只不過，這個看起來溫和的眼神，效果好像不那麼溫和。
當和顧慕言的目光對視上的那一刻，雲媚嚇得整個人身體一顫，臉色都白了幾分，差點當場跪下去。
顧慕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