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美容這人心理陰暗,溫胡早就知道,光憑嘴皮子是說不通的,只好去敲周校長辦公室的門。
“你這丫頭倒是很有想法。”
周校長現在弄明白溫胡並非和兒子戀愛,只不過是自家的那個傻小子單相思而已,對她不禁刮目相看。
“但你們班陳老師也沒錯,學生嘛,還是以學業為主。”
她當然沒錯了,是你的情人嘛。
溫胡在心裡暗笑,別人不知道,她可是一清二楚。很多年之後此事曝光,周校長和陳美容都被踢出了教師界。
“可校長,我們也是想為學校爭光的。”
“有這份心是好的。”周校長翻看她們的成績單,“你們幾個,也就王麗人學習尚可,能排上前十名,肖文靜同學原本和你一樣,也是倒數,不過最近有進步,開始及格了。成績這關不過,未來是不會給任何人留有舞臺的。”
周校長說得沒錯,她們是小鎮女孩,沒有學校這個平臺,想要草根出道,難於登天。
“肖文靜之所以進步,就是因為表演讓她有了動力。”
“那你呢?一直穩居倒數前三啊。”
“如果我下回考第一,是不是就允許我們參加比賽了?”
溫胡大言不慚的話讓周校長捧腹大笑,他的手從泡著枸杞的水杯上挪開。
“空談誤國,實幹興邦,這樣,你考上班級前十,我不僅批假,還以學校的名義安排接送和住宿,確保你們參賽沒有後顧之憂。”
老頭子,別看不起人。
溫胡一鳴驚人,期中考試,全年級第一。
不是她想招搖,而是如果不考全年級第一,只是單純地有大進步,必然有人覺得她是作弊而來。現在,一騎絕塵,試問抄誰呢?
周校長只好皺著眉頭兌現諾言。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學生拿獎,風光的是學校。
不過最大獲利者是陳美容,她被破格錄取為語文組組長,歷來語文組組長只是六年級的老師能當,而且基本都是六一班這種尖子生班級的老師才有資格。
“白白讓班主任撿了便宜。要不是咱,她一輩子也熬不出頭。”
王麗人一邊啃著沾著蜂蜜的蘋果,一邊咬牙切齒地說道。
小龍女在絕情谷底一直吃蜂蜜,容顏不老,她牢牢記下,所以瘋狂效仿。
“蜂蜜少吃,電視上都是假的,糖化老得更快。”溫胡已經是第28次勸說了。
王麗人不聽勸:“這個陳毒腳,看著都煩,我要是會特異功能,就拿小刀給她毀容,還美容!”
陳麗人最喜歡的體罰方式就是用高跟鞋尖來碾學生的腳,因為有個綽號叫做陳毒腳。
“過幾天就放假了,再也不用在這老女人手底下受罪了。”
肖文靜也對她恨之入骨,因為肖文靜總穿稍微成熟的衣服,她竟然罵她小騷貨。
“沒有我,她也會慢慢往上爬的,只是時間問題。”
溫胡意有所指,但並未說破陳美容和周校長有一腿的事。
這就是溫胡不去找年級主任,而是直接找校長的原因。不僅僅是因為官大,而是他和陳美容還有這層關係,有他關照,陳美容不至於太刻薄。
“不說她了,放假後加緊排練,等我電話。”
暑假來了,三個小女孩在翠心的帶領下雄赳赳氣昂昂踏上了前去沙城的火車。
選秀的競爭非常激烈,但她們戰績也不俗,拿下了季軍的好成績。一戰成名,甚至還上了報紙和電視,就連雜誌社的都來邀請拍攝封面。
但開心之餘卻出現了新的發愁之事:業內翹楚美皇娛樂給肖文靜發出了offer,但並沒有人願意籤王麗人。
“那我也不去了。”
肖文靜是想去的,可是她不捨得拋下王麗人,最主要的是她覺得拋下王麗人不地道,會被說三道四。
王麗人感激得熱淚盈眶:“謝謝你,文靜。”
肖文靜很詫異:麗麗,你難道不應該說“你去,別管我”?
王麗人知道她應該這麼說,但不願意,因為她不甘心,從唱功上來說,很明顯,她決勝所有人,可就因為長相堪憂,就沒有一家娛樂公司青睞,憑什麼?
二人產生了隔閡,溫胡夾在中間也很難為情,但她不調和,就是要讓她們起一次爭執,把藏在心裡的話挑明,重新出發。
“麗麗,你什麼意思?”
經紀公司那邊來催了,肖文靜不得不找王麗人出來談談。
“我也沒逼你,是你自己先提出來的。”
“王麗人你這是醜人多作怪!”
“我醜也比你四肢發達頭腦簡單高強,你每天挑燈苦學,可學習還不是一攤狗屎。”
就這樣二人就因為一言不合謾罵撕扯起來,哪裡有疤往哪裡揭。最後兩敗俱傷,不分勝負,溫胡一語不發,只是坐在賓館的沙發上吃西瓜。
她將西瓜瓤掏出放在盤子裡,插上牙籤。
“撕累了坐下來歇歇,吃口西瓜補充點能量再戰。”
她的語氣很平淡,甚至可以說冷漠。
“溫胡你是在坐山觀虎鬥嗎?”肖文靜氣喘吁吁地掐著腰。
無錯書吧王麗人也是一副怒色:“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給你們十分鐘的時間,把對我的不滿倒出來,這十分鐘我一句話也不說。”
見溫胡一臉肅然,二人不敢再說話,她們心裡既崇拜溫胡,又依賴她,甚至可以說還有一絲敬畏。
“我們對你沒意見。”王麗人小聲地說。
“我們?麗人,既然你知道我們,就不應該把自己內心的鬱悶發在老肖身上。”
溫胡的語氣變得溫和,紮起一塊西瓜遞給王麗人。
“就是,我也不想把她拋下自己一個人簽約,可人家說了嘛,就是不要。我求情了,沒用啊。你們是知道的,我真的很想走藝人這條路,實在不是學習這塊料。每天我躲在被窩裡,不全是學習,很多時候都是在偷偷哭,覺得我自己太笨了,還不如死了好。”
肖文靜竟然委屈地大哭起來。她的傷心溫胡倒也能夠理解,因為她在學習上確實沒有天賦,學三個小時還不如普通人學一個小時。
溫胡抽出一張衛生紙給肖文靜擦擦眼睛,動作很溫柔,語氣卻一絲不苟。
“現在知道用嘴說話了?之前要是早點說呢,麗人心最軟,你挑明瞭說,她也會理解的,是你先用虛情假意的話豎起了雙方的牆,老肖。”
“就是!”王麗人見溫胡為她說話,也傷心地哭了起來,“我當然也想你好,可是我覺得你開始和我演戲了,我心裡就不暢快。”
“演戲還不是照顧你心情,難不成你要老肖說,反正我要去,你我實在顧不上了。”
溫胡又開始訓斥起王麗人。
“你到底幫誰啊?”二人越聽越迷糊,不禁異口同聲地問。
溫胡拉住了雙方的手。
“我們,在我看來我們是一個整體,沒有彼此之分。你們與其勾心鬥角,為什麼不問我有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
二人都慚愧地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