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奶奶，“小謝，小宋快進來坐！”

姜奶奶瞪了姜老三一眼，扯著兩個知青進屋走去了。

謝宴反手扶著姜奶奶，“姜奶奶，您別客氣！”

宋知青抿唇不語，跟在後面。

姜奶奶，“老大媳婦，飯好沒？”

姜大伯孃，“媽，馬上就好了！”

不過一會，飯菜都好了，有菜有肉，就好像過年一樣。

今天是分兩桌，大人一桌小孩一桌，大人們不分飯，小孩一桌分。

姜老三為了多吃點，非要坐小孩桌，給小孩們分飯。

姜奶奶不露痕跡地敲打姜老三，“老三，好好分！”

姜奶奶的意思就是，別太貪，分均勻些。要是過分了，老孃等知青走了，在收拾你不遲！

姜老三，“媽，你放心！”

姜老三倒是沒過分，分得剛剛好。不過以分飯、分菜為藉口，倒了一碗大人桌上的肉湯。

大人們在的一桌一邊吃，一邊寒暄。小孩就不一樣了，埋頭苦吃。

姜老三看大人桌上的矜持勁，打算吃完，到旁邊混點。

一群人熱熱鬧鬧地吃完飯，夏老頭帶著他三個兒子來了。

夏老頭，“老薑，這小學的事，你怎麼說？”

姜爺爺咂煙，“還能怎麼說，這不是能辦就辦，不能辦就算！”

夏老頭，“唉，本來我是不同意的，反正大隊掃盲，認識幾個字就好了，不用修什麼小學。可是，這福寶眼看就能上學了，去公社那麼遠，我可捨不得！”

姜奶奶不屑翻白眼，捨不得，夏大丫你怎麼也捨不得，學都還沒上過。

姜爺爺，“哎，有一個也好，這樣方便些。有文化，總會有用處。小譚，你怎麼看？”

譚琴笑笑，“姜爺爺，夏爺爺不用擔心，萬事開頭難。先從規模小的做起，能行就擴大規模。到時候要是要是我們大隊豬場做大做強，說不定還能辦個初中！”

姜珠點頭打瞌睡，王秀把姜珠抱回去睡。

姜珠醒來，大人都不在了。

姜林材對著姜珠的早飯流口水，姜珠趕緊扒拉完，不給他開口的機會。

姜珠在姜林材渴望的眼神中吃完飯，“林材，大人們去哪裡了？”

姜林材氣咻咻，“哼！”

姜珠不理他，直接往外走。

姜林材跟著姜珠討好，“小珠，他們去倉庫開會了！”

姜珠，“開什麼會？”

姜林材，“好像是建小學的事！姜珠，等等我，我要和你一起去玩！”

姜珠走得飛快，姜林材賴皮又愛哭，誰想和他玩！

姜林材尖叫，“姜珠，你不等我，我就告訴我媽，你打我！”

姜珠無語，停下轉身，“我去找夏福寶，你去不去？”

姜林材咬牙，“我去，我要去！”

夏福寶欣喜，“姜珠，你終於來了！”

兩個女孩子手牽手，姜林材也想牽，姜珠拒絕，“夏福寶，我們今天玩什麼！”

夏福寶皺眉思索，“要不我們去找野雞蛋，我想吃蛋了！”

姜珠開心道：“好啊，走吧！”

姜林材不樂意，只想玩，不想去，“哼，我不去，你們自己去！”

姜林材跑走，姜珠和夏福寶蹦蹦跳跳走遠。

夏大丫洗衣服，“福寶，小珠，你們別進山，知道了嗎？”

夏福寶不說話，姜珠，“知道了，大丫姐！”

夏福寶一馬當先，拉著姜珠猛跑。

姜珠大喘氣，“夏福寶，你慢些！”

夏福寶停下，“好吧！”

夏福寶激動道:“江珠，你看，那裡有蛋！”

江珠疑惑，左右張望，“那裡，在哪裡?沒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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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福寶拉著江珠走到，草叢茂盛的灌木下，“這裡！”

姜珠和夏福寶一起蹲下數蛋，“1，2……”

一共八個蛋，不太規則，儘管上面有些髒東西，還是不影響姜珠的熱情，“我讓我爸爸和奶奶說炒雞蛋吃！”

這些東西夏福寶不是很缺，“我回家，讓奶奶給我煮甜酒雞蛋，可好吃了！”

姜珠仔細回想，嗯嗯，有點羨慕，肯定很好吃，“那還能怎麼吃?”

兩小孩交流雞蛋的吃法，“咕咕！”

一隻野雞從樹杈子上跌來撞去，直直撞在夏福寶旁邊的小石子上，一顫一顫，沒了氣。

姜珠和夏福寶交換位置，姜珠伸出小手，翻雞，“嗯呢，死了，還有點沉！”

是一隻羽毛豔麗，油光水滑的漂亮的野雞，姜珠雙眼放光，全是對肉的渴望，“夏福寶，你運氣真好！”

姜珠蹲著看雞，夏福寶雖然不太感興趣，但還是蹲著和姜珠一起看。

夏福寶大方道:“分你一半！”

小小年紀的姜珠雖然貪吃，但也不是個傻瓜，“不要，你分我蛋就好！”

夏福寶不解，“好啊！全給你！”

姜珠開心，一雙圓圓的大眼睛有了弧度，“那謝謝嗷！”

夏福寶站起身，“我們走吧！”

姜珠蹲下撿雞蛋，“等等我，我先拿雞蛋！”

姜珠一點也不嫌棄髒髒的雞蛋，小心地拿起來，用樹葉子擦一擦，上衣左右口袋各一個，褲子兜各一個，手裡拿兩個。

姜珠站著，“夏福寶，還有兩個，給我放兜裡！”

夏福寶拿起最後的兩個，放在姜珠的兩個上衣兜裡，露出一點小頂。

姜珠兩隻小手拿著蛋，微微靠著衣兜，生怕弄壞雞蛋。

夏福寶提著雞，輕鬆走在前面。

姜珠，“夏福寶，你走慢點，我的雞蛋會會碎！”

姜珠和夏福寶走出小林子，就遇到了姜老三。

姜珠雀躍，“爸爸！”

夏福寶:“姜叔叔！”

姜珠身體前傾，張開手，“爸爸，你看，我有雞蛋！”

姜老三看著姜珠手裡的雞蛋雙眼放光，摸摸姜珠的小腦袋，“嗯嗯，小珠真厲害！”

姜珠把雞蛋都給姜老三，姜老三放在外衣裡包起來，提著衣服，什麼也看不出來。

姜珠，“爸爸，你們今天做什麼去了？”

姜老三，“量地，修學校！”

姜珠和夏福寶一起抬頭，姜珠，“修哪裡？”

姜老三抬手一指，“喏，哪裡，那個斜坡上！”

夏福寶，“那裡有墳，還陡！”

姜老三隨手拔一根草嚼，“嗨，哪怕啥？小孩子陽氣旺，不怕，多種樹，圍起來，不就不怕了？至於陡，那簡單，挖平啊！不然哪裡來的那麼多地？”

姜老三豔羨地看著夏福寶手裡的雞，“對了福寶，要是今年學校建不成，你要去公社上小學嗎？”

夏福寶換隻手拿雞，“要去的，我奶奶說了，讓哥哥騎腳踏車帶我去上學！”

姜老三，“你家裡人可真疼你，小珠，要不今年也去上學，爸爸接送你！”

姜珠雙手插兜，太陽刺得姜珠眯眼，“不可能，奶奶不讓！爸爸，你要下地幹活！”

姜老三嘆了口氣，“福寶，要不要叔送你回家？”

“福寶！”

夏大丫找來了。

夏大丫特別熱情，“江叔，小珠！”

夏大丫還從兜裡掏出糖，分給姜老三和姜珠。

沒錯姜老三接了。

姜老三拿著糖，“大丫，你今年不去上學？你爺爺奶奶不讓？”

夏大丫擺手，無所謂道：“不是，是我自己不願意去。我想等福寶上學的時候再上，到時候，我好照顧她。”

姜老三翻白眼，覺得夏大丫跟有什麼大病一樣，“哦，小珠我們回家！”

姜老三走前面，“小珠跟上！”

走遠了後，姜老三語重心長道：“小珠，你以後少和夏大丫玩！她腦子有病，你別和傻子玩。有學不去上，就想當丫鬟，哈哈，搞笑！”

現在人們普遍窮，學費低，但捨得錢讓小孩上學的人家可不多。

女孩子更難，下地幹活，回家還要做家務。只有很少的人家，樂意把錢花在女孩子身上。

更是鼓吹女孩子上學沒用的思想，與其上學，不如在家多做家務，多下地掙工分。

姜老三覺得相信這種事的人，就是傻瓜。要是真的沒用，爭什麼？搶什麼？

姜珠，“爸爸，那學校什麼時候修好？”

姜老三，“不知道，反正我們珠珠還小，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