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無言,靜靜的幫白蘆月裝飾起來,聽著樂聲近了,白夫人拿起了一旁的紅木描金漆的梳子。
“一梳到尾,二梳齊眉,三梳無憂,四梳白頭……”白夫人瞧著鏡中紅裝俏麗的白蘆月露出了笑容“這麼快,我的蘆月都要嫁人了,是個大姑娘了。”
白夫人拿著梳子的手微微有些顫抖,還要說什麼時,門口卻已響起了鞭炮聲。
“時至,出閣!”
一聲高和後,丫鬟們齊上為白蘆月穿好了衣裳,白夫人捻起一旁繡著鸞鳳和鳴的蓋頭蓋在了白蘆月頭上。
“娘知道,嫁入王府,夫君是皇親國戚有太多的無可奈何。別人眼裡,是我們高攀,可爹孃心裡你卻是下嫁啊。縱然以後有再多的不易,爹孃也還是希望你在不易裡如意。”行至走廊轉角,瞧見前廳中來迎親的明秋霽,白夫人突然慢下了腳步,低聲呢喃了一句:“也好總歸有個依靠了。”
隨後換上笑臉扶著白蘆月走了過去。
明秋霽娶親要先祭天祭祖,到白府時額頭已滲出了細汗,可進了白府門還沒一盞茶,面上雖繃著,手心卻都是汗水。
“新娘到!”
寬大的禮服顯得白蘆月有些嬌小,身段雖美,可總讓人覺得她會被厚重的衣服壓倒。
“殿下,小女生性頑劣,不通禮數,還望日後能多多包涵,若有過錯,也請殿下體諒,大可帶回我白府,但請萬不要責怪。”白大人強忍住不去轉頭看白蘆月。
“岳父大人放心,必當善待。若有負妻,必負荊請罪聽憑處置。”
“鬼才信你的!”白慕趁著幾位哥哥不注意溜了出去“你今天一次就娶兩個,往後王府不得像青樓一樣!我六姐人不聰明,鐵定是要被欺負的,而她又是個受了欺負絕對不會忍著的性子,到時候定會鬧的雞飛狗跳。你還能護著她?說不定就休了她,若如此,早晚要休,不如今兒就乾脆不嫁了!”
無錯書吧白慕說著扭頭拉起白蘆月的手便要往後院走。“六姐我們走,我們回去吃桂花糖去。”
白蘆月拂開他的手,低聲輕道:“小蓬,桂花糖在梳妝檯右手邊第二個罐子裡,旁邊的箱子裡是我們倆的小秘密。六姐今後不在家,你乖乖的。”
“若你想念你六姐,大可來王府找她。王府事情簡潔,想必陪你玩兒還是有時間的。”明秋霽難得憋出了一個笑容。
“可是……”
“白慕!”白茵月順手拽過了白慕示意他閉嘴。
此時,門前又響起了鞭炮聲,白夫人拉著白蘆月的手交到了明秋霽手裡“蘆月出嫁比幾個姐姐都早,心性還小,往後,請殿下多多照顧了。”
“岳母大人放心。”明秋霽握緊了她的手。
六年前我放開過一次,這一次絕對不會了。
“女兒拜別父親母親,定不忘雙親教導,恪守女戒,行輔佐之則。”白蘆月說著想要甩開明秋霽的手行拜別禮,誰知明秋霽卻同她一起跪了下來。
人群中頓時炸開了鍋。
“今得娶白氏乃吾此生之幸,今後必禮敬相待,與之舉案齊眉,千孫白首,還請岳父岳母大人放心。”明秋霽一字一句擲地有聲,竟讓白蘆月想起宮宴拒婚的那番說辭。
明秋霽起身後,不動聲色的將手心的汗在衣角蹭了蹭,轉而握住白蘆月的手朝外走去。
剛要跨出府門,白夫人卻突然哽咽開口“兒啊!有空多回來看看。”
白蘆月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墜落了一二滴落在懷中抱著的如意上,明秋霽感受到白蘆月微微的抽泣,握著她的手更加緊了。
炮鳴,樂起,白蘆月終於坐上了她的喜轎。
繞城一週行至宮內拜過太后,陛下皇后,輾轉回府。
喜堂之上,明秋霽的生母文貴太妃上座。行過拜堂禮送入洞房時已過了一天。
至戌時末,白蘆月實在是餓的不行,喜房內除了喜糖喜糕也沒什麼好吃的,而且為了面子也不能吃,白蘆月便直接丟開蓋頭與守房的芫兒溜了出去,留下巧兒放哨。
誰知還沒到廚房,便看到了天大的秘密。
書房裡明秋霽顯然是有些喝高了,嶺渡餵了醒酒藥後便扶著他更衣,但這看在毫不知情的白蘆月眼中未免就變了味。
兩個大男人如此親密,大晚上躲在無人的地方拉拉扯扯,難免不會旁人誤認為有些別的愛好。
“嘖,怪不得說的那麼好聽,我信你個鬼!”白蘆月咂了咂嘴便嘟囔著拉著芫兒嗅著方向往廚房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