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陽連闖兩關,終於站在了乾坤道宮的大門前。此時此刻,他正在面臨第三關。
他剛剛來到門口,乾坤道宮的大門便咯吱一聲,緩緩的開啟。平地一聲雷,一個虛幻的人影便憑空出現在了方陽面前。
這是一個身著黑色道袍的道士,鶴髮童顏,眼中佈滿了歲月的滄桑,他雙目開闔間,彷彿有無窮的世界正在生滅。
“道友,莫要大意。這一位便是威震諸天的乾坤老祖,和鴻鈞道祖齊名的存在。只有打敗了這道投影,才能夠進入乾坤道宮。”
玄黃道君的聲音傳了上來,緊張無比。顯然,他在這道投影手上吃過虧。
不用玄黃道君提醒,方陽已經對這道虛影重視了起來。
這道投影雖無實體,卻蘊含著乾坤老祖的道韻。乾坤老祖沒有霸絕天地,因為他本身就是天地。
從投影之上,方陽感受到了萬法萬道的氣息。乾坤老祖的法,乾坤老祖的道,編織出了一片浩然天地。
與他交手,就是與三千大道交手。
只是看了乾坤老祖的虛影一眼,方陽便知道,自己不是乾坤老祖這道投影的對手。
他和這道虛影差的不是法力,而是道行。法力是要道行來承載的,道行不夠,法力只是夢幻泡影。
“後輩方陽,請前輩指教!”
即便如此,方陽還是向乾坤老祖發起了挑戰。他的目的不是要戰勝乾坤老祖,他是要窺視到乾坤老祖的境界。
這麼好的學習機會,他怎麼能夠錯過呢?
乾坤老祖的投影見到方陽這麼勇,也不慣著方陽,他霍然起身,伸手一抓,手中凝聚出一把清濁二色的神尺,在身前一劃。
這一劃,就劃出了一清一濁兩座世界。清氣世界在上,濁氣世界在下,將方陽夾在中間,如同磨盤一樣,要磨滅方陽的形體。
剎那間,方陽便被籠罩在磨盤世界之中,清氣濁氣碰撞,激發出無盡的混沌之力,頃刻間就磨滅了方陽的護體神光。
面對乾坤老祖的攻擊,方陽立刻催動了無縫天衣。他是要見識乾坤老祖的手段,從中學習,而不是為了自取其辱。
不朽不滅的光輝從方陽的身體表面散發出來,形成了一個球形光罩。
天衣無縫,將方陽守護得滴水不漏,縱然混沌之力在光罩表面炸開,炸出無盡的小世界生滅,也奈何不得方陽。
“僅僅是用神通演化出的乾坤尺就有如此強大的威力,燃燈道人身懷真的乾坤尺竟然連小輩都打不過。身為先天神聖的一份子,此人實在是太遜了。”
注意到乾坤老祖投影演化出的乾坤尺,方陽心下感慨。
感概歸感慨,方陽也沒有一直捱打的習慣。要觀看到乾坤老祖的真手段,方陽還得加把勁。
轟隆一聲巨響,壓迫著方陽的清世界和濁世界轟然炸開,磨盤世界土崩瓦解。
一柄大錘橫掃天宇,碎裂諸天,帶著無盡的破滅之力,朝著乾坤老祖投影錘打過去。
方陽的身形也在一瞬間變得魁梧起來,他周身法力激盪,外洩的法力凝結為實質性的法力晶石。
他發動了法天象地,不過,他的神通已經修煉到隨心所欲的程度。他的神通超出了表象,他的身形不需要變得很高大,便能夠擁有法天象地所擁有的力量。
法天象地在他的手裡,完全蛻變為了另外一種神通。
轟隆!
這一擊打下來,天地都為之搖晃,日月為之悲鳴,虛空、鬼神、大道彷彿都處於毀滅的邊緣。
乾坤老祖面對如此恐怖的攻擊,只是眼神一瞥,然後,他的頭頂就升起了一杆赤紅色的大幡。
這杆大幡也是虛幻的,然而,大幡一旦撐起,乾坤老祖就被無盡的赤色蓮花包裹,他的周身進入了萬法不破、萬法不侵的地步。
離地焰光旗!
方陽很快認出,這杆大幡是什麼來歷。
乾坤老祖是擁有乾坤鼎的人,他開創了煉器一道,將其融入了自身的修為之中,可以說是器道之祖。
截教中典籍中記載,乾坤老祖擁有演化諸天萬界一切法寶的能力。乾坤老祖一生都在追求器道的最高境界,他試圖演化出開天三寶,把自己修成盤古斧。
當然,乾坤老祖失敗了,失敗的結果就是死。
方陽一錘打在乾坤老祖的身體表面,所有的力量都泥牛入海,撼動不了乾坤老祖半分。
“不愧為器道之祖,比多寶道人厲害多了。多寶道人雖有多寶塔,可他對法寶的參悟不夠,演化的法寶有形無實,要破解起來簡直不要太容易。”
方陽卻沒有停止進攻,眼看乾坤尺再度划過來,震天錘對準乾坤老祖握著尺子的大拇指,狠狠地捶了下去。
轟隆!
無錯書吧赤色蓮花飄落,震天錘擦著乾坤老祖的指尖落下,砸在虛空之中,把一片空間轟成了渣渣灰。
“後輩,你在道術上的造詣的確不凡,不過,你的道術仍然停留在術的層面。以你的悟性,難道還領悟不出道術的最高層次是怎樣的嗎?”
乾坤老祖的投影突然開口,嚇了玄黃道君一跳。
不是說,乾坤老祖早就隕落了嗎?一個隕落的人,應該老老實實的呆在永劫之地受苦受難才是,怎麼可能插手現世的事情?
殊不知,乾坤老祖這一句話,卻如同棒喝,讓方陽思考了起來。
“前輩且慢,讓晚輩先想一想。”
方陽往後一退,退到了玄黃道君身後。玄黃道君無奈的上前,準備接下乾坤老祖的攻勢。
乾坤老祖的投影卻沒有繼續動手,而是盤膝而坐,給方陽參悟的時間。
方陽回想與乾坤老祖投影的交手細節:
老祖用乾坤尺演化清濁世界,並不是用神通攻擊的他,而是用清濁世界所蘊含的法則演化混沌法則;乾坤老祖演化的南方離地焰光旗,並不是真的法寶,而是一門神通,可這門神通施展出來,就化為了道。
方陽的境界只是萬法歸道,乾坤老祖的境界卻是一法生萬道,一道生萬法,道與法生生不息,無窮無盡。
“原來如此...我悟了。”
經過乾坤老祖的指點,方陽的前列腺一下子就通了。
以前,他一直認為,神通是“道的外衣”,道是“神通的核心”。其實,這種想法是錯誤的。
道和術,是“蛋與雞”的關係。在道與術的最高境界,蛋能夠生雞,雞也能夠生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