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隕閣以雷霆之勢覆滅風雷閣東閣,藥塵晉升鬥聖、蕭炎突破鬥宗的訊息,迅速席捲了整個中州。
一時間,星隕閣風頭無兩,前來拜訪、依附的勢力絡繹不絕,山門之外每日都熱鬧非凡。
這一日,風閒正在主殿處理日常事務,一名值守弟子匆匆來報。
“稟閣主,山門外有一位自稱玄衣的女子求見,說是藥尊者的故人。”
“玄衣?”風閒聞言,手中動作一頓,臉上露出一絲訝異,隨即化為感慨,“她到底還是來了。”
他自然知道玄衣,丹塔三巨頭之一,更是藥塵當年的紅顏知己之一。
藥塵“隕落”的那些年,丹塔雖未明確表態,但玄衣私下裡沒少動用丹塔的資源調查真相,與風閒也有過幾次接觸。
“快請!不,我親自去迎!”
風閒立刻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親自向山門走去。
山門之外,一位身著玄色衣裙的美婦靜靜而立。
她容貌端莊秀麗,氣質雍容華貴,眉宇間卻帶著一絲難以化解的憂色與長途跋涉的風塵。
她正是丹塔三巨頭之一的玄衣。
當她看到風閒親自迎出,眼中閃過一絲波動,快步上前:“風閣主,別來無恙。我聽聞藥塵他,真的回來了?”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目光緊緊盯著風閒,生怕聽到否定的答案。
風閒看著她眼中那份深藏的期盼與緊張,心中嘆息,鄭重地點了點頭。
“玄衣會長,藥塵他確實回來了。不僅回來了,而且因禍得福,修為更勝往昔。他此刻正在閣內,請隨我來。”
得到確切的答覆,玄衣嬌軀微不可查地晃了一下,一直緊繃的心絃驟然鬆開,眼圈瞬間就紅了。
她強壓下翻湧的情緒,點了點頭:“有勞風閣主帶路。”
風閒引著玄衣,一路穿過星隕閣煥然一新的殿宇樓閣。
感受著閣內蓬勃的朝氣與弟子們臉上洋溢的自信,玄衣心中更是驚異。
如今的星隕閣,與當年她記憶中的那個勢力,簡直判若雲泥。
來到主殿後方的幽靜庭院,藥塵正與蕭炎商討著閣內丹藥供給的一些事宜。
感受到熟悉的氣息靠近,藥塵話語一頓,緩緩轉過身來。
當看到那道在風閒引領下走入庭院的倩影時,縱使以藥塵如今鬥聖的心境,眼中也不由得泛起複雜的波瀾。
兩人四目相對。
時光彷彿在這一刻凝固。
玄衣看著庭院中那道身影,灰袍依舊,面容卻比記憶中更加年輕。
藥塵的氣息更是淵深如海,帶著一種她從未在藥塵身上感受過的威嚴與磅礴。
是他!真的是他!不是幻覺!
千言萬語堵在喉嚨,最終只化作一聲帶著哽咽的輕喚:“藥塵!真的是你?!”
藥塵看著這位昔日故人,看著她眼中那毫不掩飾的激動與如釋重負,心中亦是感慨萬千。
他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一如當年:“玄衣,多年不見,別來無恙。”
蕭炎站在一旁,看著這位氣質高貴,修為赫然也是鬥尊巔峰的美婦,又看了看老師那複雜的神情,心中瞭然。
他乖巧地行了一禮:“晚輩蕭炎,見過玄衣前輩。”
此刻,蕭炎猜到這恐怕就是老師曾經提及過的幾位紅顏之一了。
玄衣這才注意到旁邊的蕭炎,感受到他體內那磅礴的鬥宗氣息,心中又是一驚。
如此年輕的鬥宗,氣息還如此紮實強悍,藥塵這弟子,當真了得。
她收斂心神,對蕭炎微微頷首:“不必多禮。”
風閒見狀,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便笑著對藥塵道:“你們故人重逢,好好敘舊。閣中事務我去處理。”
又對玄衣點了點頭,便拉著還有些好奇的蕭炎離開了庭院。
庭院中只剩下藥塵與玄衣二人。
沉默了片刻,玄衣深吸一口氣,走到藥塵面前的石凳坐下,目光依舊一瞬不瞬地看著他,彷彿要確認這是不是一場夢。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韓楓他……還有魂殿……”
她的聲音帶著壓抑的痛苦和憤怒。
藥塵嘆了口氣,知道這些事終究要有個交代。
無錯書吧他便將自己如何被韓楓勾結魂殿暗算,肉身被毀,靈魂被困,後得蕭炎所救,以及最終遇到林青,得以重塑肉身、甚至突破鬥聖的經過,簡明扼要地說了一遍。
關於林青的具體手段和來歷,他依舊模糊處理,只說是隱世高人。
即便如此,玄衣也聽得心驚肉跳,玉手緊握,指甲幾乎要嵌進肉裡。
她沒想到藥塵當年竟遭遇瞭如此慘境,更沒想到他能有如此逆天的機緣。
“韓楓那個畜生!當初我就不該心軟!”
玄衣眼中殺意凜然,隨即又化為無盡的慶幸。
“幸好……幸好你遇到了貴人,否則……”她不敢想下去。
“韓楓已經死了,一切都過去了。”
藥塵擺了擺手,語氣平靜,但眼底深處卻有一絲寒芒閃過。
魂殿的賬,他遲早要清算。
他看向玄衣,語氣柔和了些許:“倒是你,這些年,辛苦你了。”
他雖然被困,但也從風閒和後來的一些資訊中知道,玄衣為了調查他的“死因”,付出了許多。
一句“辛苦你了”,讓玄衣這些年的擔憂和委屈彷彿都找到了宣洩口,淚水終於忍不住滑落下來。
她連忙偏過頭,擦拭了一下眼角,強顏歡笑道:“我有什麼辛苦的,倒是你,受了那麼多苦……”
兩人就這樣坐在庭院中,訴說著分別這些年各自的經歷,以及中州發生的一些大事。
大部分時間是玄衣在說,藥塵靜靜地聽。
氣氛從最初的激動,漸漸變得平和而溫馨。
當玄衣得知星隕閣近日覆滅風雷東閣,以及之前逼退天妖凰族,擒拿其鬥聖長老的事蹟後,更是震驚得無以復加。
“你們竟然連天妖凰族都擊退了?”
玄衣看著藥塵,彷彿第一次真正認識到眼前這個男人的變化。
這不再是當年那個需要周旋於各大勢力之間的藥尊者,而是真正擁有了睥睨四方、甚至敢叫板遠古妖族的藥聖!
“此事說來話長,多虧了林青先生出手。”
藥塵提及林青,語氣中帶著由衷的敬意。
“林青先生?!”
玄衣默唸著這個名字,心中充滿了好奇與敬畏。
能讓藥塵如此尊崇,能讓魂殿退避,能揮手鎮壓天妖凰族鬥聖,這究竟是一位怎樣的存在?
“藥塵,”玄衣忽然正色道,“你既已歸來,又晉升鬥聖,星隕閣如今聲勢正盛。不知你接下來,有何打算?丹塔那邊你是否……”
雖然玄衣話沒說完,但藥塵明白她的意思。
他如今實力足夠,完全可以重回丹塔,甚至角逐那會長之位,但他還是搖了搖頭。
“丹塔,我暫時不會回去。”藥塵目光看向遠方。
“那裡雖好,但規矩太多,牽絆也太多。星隕閣是我和風老哥一手建立,如今正值用人之際,我不能離開。而且……”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銳利:“我與魂殿之仇,不共戴天。待在星隕閣,更方便我行事。”
玄衣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失落,但更多的是理解。
她知道,經歷過大起大落,死裡逃生的藥塵,心境已然不同,不會再輕易回到規矩繁多的丹塔之中。
“我明白了。”玄衣點了點頭,“既然如此,丹塔這邊,我會盡力為你周旋。若有需要丹塔相助之處,儘管開口。”
“多謝。”藥塵真誠道。
故人重逢,雖有物是人非之感,但那份歷經歲月沉澱的情誼,卻並未褪色。
玄衣的到來,不僅慰藉了藥塵心中一份舊憾,更為星隕閣帶來了丹塔這一強大潛在的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