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日。
陳群第一次登上許昌令的位子。
可是,一件驚天大案壓在心頭,讓他無法喜悅起來。
當天。
無數兵卒查察許昌城。
無錯書吧可惜,都沒能找到為梅府打水之人。
直至傍晚將領,滿寵才帶著錦衣衛押送二三十人,光明正大的出現在縣丞府。
“伯寧!”
陳群搖了搖頭,苦笑道:“現在,我應該叫你指揮使,畢竟錦衣衛可是直屬曹公的秘密組織,你這個指揮使地位十分超然!”
滿寵搖了搖頭,淡笑道:“聽說你在找人,給你一個時辰錄罪證!”
“嗯?”
陳群瞳孔冷凝。
“啪嗒!”
滿寵坐在一側,抿了口茶淡淡道:“長卿搞出的炒茶可比煮茶好喝多了!”
“呼!”
陳群鬆了口氣。
轉頭看向一旁的杜襲,說道:“子緒,元常,勞煩你們幫我錄一次罪證!”
“無妨!”
杜襲搖頭道。
鍾繇取出帛書,說道:“勞煩諸位前往後堂!”
“是!”
“是!”
眾人驚恐無比。
被錦衣衛緝捕數日,他們的生活可謂是暗日無光。
今天來縣丞府重新錄入罪狀,證明這事要有了結了,自然心中惶惶不安!
“伯寧!”
陳群沉聲道:“此事到底波及多少人,你給我交個底,也讓我心中有幾分膽氣,不然我是真怕被嚇到,畢竟這裡可是都城,天子腳下啊!”
滿寵無奈道:“長文,我也是奉令行事!”
“明白了!”
陳群心中悵然一嘆。
不足一個時辰。
杜襲就臉色鐵青的帶著眾人走出後堂。
見此,滿寵起身道:“錄完了,那我也該回錦衣衛府了,你好自為之吧!”
“嗯!”
陳群目送滿寵出府。
曾經的一介小吏,現在權勢滔天,凌駕於無數人頭上。
這種感覺,讓他有些壓抑,乃至呼吸不上氣來。
“長文!”
杜襲將帛書放在桌案上,苦澀道:“這次的事情太大了,我建議你還是暫時辭去許昌令一職,等候曹公班師再議,不然潁川陳氏恐怕就是夾縫中的人,難以自拔!”
“刷!”
罪狀帛書被扯開。
上面記載了所有事情。
從楊修頂著曹丕名號收買打水人,到現在被錦衣衛緝捕的始末,零零總總有數百字。
“二公子!”
陳群頓時如坐針氈。
他想過會有公卿牽扯其中,可是沒想到有曹丕啊!
現在,他們名義上是漢室臣子,可效忠的卻是司空府,當真能去緝捕曹府二公子?
“退吧!”
鍾繇亦是勸諫道。
“退?”
“往哪裡退?”
陳群猛然起身道:“元常,子緒,你們立刻離開縣丞府,莫要將你們牽扯其中,我要帶人去司空府緝拿罪首曹子桓,內政改革,法家寒門,就讓我陳長文斬出這第一劍!”
“保重!”
二人微微一禮。
他們是白身,牽扯其中乃大罪。
哪怕是至交好友,也不能豁出一族性命去幫助陳群,何況他們沒資格插手兗州官吏場的事情。
“擂鼓!”
“聚卒!”
陳群目光決然的呵斥道。
“喏!”
縣丞府兵卒應喝一聲。
一聲聲震天鼓聲破開沉寂數日的許昌城。
令第三營將士駐足,眼中帶著迷茫看向鼓聲傳播之地。
臨近正午。
天穹豔陽高照之時。
陳群披上許昌令的官服,捧著大印帶領二十兵卒出現在司空府前。
“止步!”
侍從統領臉色陰沉道:“大公子令,司空府閉門謝客,這幾日不接待任何人,勞煩許昌令離開,勿要衝撞府門,難為我們這些侍從!”
“刷!”
陳群展開帛書罪狀,沉聲道:“數日前,北烈侯府邸被賊人下毒,致使畝產數十石的糧種被毀,據賊人交代,元兇首惡便是曹子恆,許昌令依律緝捕問詢始末!”
“你敢!”
統領怒喝一聲。
曹丕是司空府二公子,怎麼能被緝捕問詢。
“讓開!”
曹昂帶著曹府眾人踏足府門,眼中滿是失望,說道:“許昌令,丕弟之罪不能被別人一句話所定,勞煩你查清楚,還他一個清白!”
“放心!”
陳群點了點頭。
曹丕跌坐在門檻上,驚恐道:“兄長,此事與我無關,是楊德祖他們做的啊!”
“丕弟!”
曹昂目光復雜道:“你若清白,哪怕是入了許昌縣丞府,許昌令也會還你清白,如果真的是你所為,別說是許昌令,就是父親班師,也不會放過你!”
“緝拿!”
陳群大袖一揮。
頓時,兩個士族登上門檻,將曹丕左右而挾。
……
曹丕被緝捕。
整個曹府的人都驚了。
可怕的是,現在身為司空府頂樑柱的曹昂,竟然無動於衷。
東城門。
第三營臨時駐地。
曹彰小臉通紅,氣喘吁吁的衝入帥帳,焦急道:“子孝叔父,子廉叔父,兄長被許昌令緝捕了,你們快點去救他啊!”
“刷?”
所有武將猛然起身。
曹洪眼中滿是驚愕道:“誰被緝捕了?”
“子恆兄長!”
曹彰眼中滿是急切。
曹仁深吸了口氣,無奈道:“先生的第一劍就揮在了司空府,也不知我這位侄兒到底犯了什麼過錯,竟然能讓陳長文如此兇蠻行事!”
“兄長!”
曹洪擔憂道:“先生對司空府下手,他真是要反啊!”
曹仁神情一怔,怒喝道:“子廉,日後不許提及先生逆反,未曾定論之事,安敢懷疑自己的上將,整個霸府都是先生在做主,這番話傳出去,他明日就能讓你去馬廄餵馬!”
“是!”
曹洪苦澀道。
曹彰小眼瞪大眼,問道:“叔父,你們快去救兄長吧!”
“救不了!”
曹仁卸下佩劍,脫去甲冑,複雜道:“許昌令,直接對尚書檯負責,我們屬於霸府,沒有資格去質問,但身為丕兒叔父,我有權去過問他犯了什麼罪!”
“我也去!”
曹洪連忙退下自己的甲冑。
曹丕入獄,驚的不只是曹氏族人。
還有楊修,王子服,種輯這些仕人,連伏完都開始膽戰心驚,不得不親自入宮。
……
數時辰後。
梅府。
花園,石亭中。
滿寵複雜道:“曹仁走了,不再過問曹丕之事。”
“嗯!”
梅念笙將一枚黑棋放在棋盤中,淡笑道:“預料之中,現在曹氏,陳氏,荀氏已經下場了,明日陳群將會調集第三營緝捕所有案犯,審查之後,你讓文若徵召鍾繇為議郎,杜襲為長水校尉!”
“他們?”
滿寵搖了搖頭,說道:“無功不受祿!”
梅念笙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淡漠道:“他們有功,是他們協助陳群緝拿了首批罪犯,錦衣衛的功績多不勝數,讓出一兩件也無妨,等楊修等人被緝捕後,去提伏德,第二天我要見他!”
“你要作甚?”
滿寵頭皮發麻道。
梅念笙敲了敲書信,淡笑道:“坐實罪名,平衡士族,清空半數朝堂,讓陳長文的變法入場,到時候你的錦衣衛也能堂而皇之的成為朝廷組織,而不是隱匿在暗處,做一隻鷹爪!”
“好狠!”
滿寵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梅念笙這是用潁川計程車族,來平衡朝中公卿。
同時,以士族壓制公卿之罪,讓一切動盪慢慢在許昌內部消化,而不在朝外掀起波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