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
黃邵厲聲大喝,絕望道:“夏侯元讓,我黃邵自追隨天公將軍時起,便鐵骨錚錚立於世,今日縱死戰潁河之畔,也不可能降於你這等蠻子!”
夏侯惇臉色黢黑道:“吾兗州第一上將,從來都待士柔和,怎敢稱本將蠻子!”
“鐵骨錚錚!”
“待士以和?”
大軍行列使出一架車輿。
梅念笙目光戲謔,看著身體還在發抖的黃邵!
梅念笙出現。
黃邵徹底懵逼了!
“梅帥!”
夏侯惇,張遼恭敬道。
梅念笙微微頷首,微微抬頭看著黃邵,淡漠道:“何義,何曼已經死了,洛武關一把火本帥燒了三萬黃巾軍,你若是鐵骨錚錚不降,不過是平添三萬亡魂!”
“咕咚!”
黃邵嚥了口唾沫。
其身後的黃巾將與黃巾士卒肝膽俱裂。
一火燒死三萬黃巾軍,這絕對比一戰傷亡三萬將士還要可怕!
“降!”
“還是不降!”
梅念笙眼中滿是戲謔。
前世,曹操在今年二月平定潁川,黃邵何曼戰死,何義歸降。
無錯書吧這一世命運已然改變,他倒想看看鐵骨錚錚的黃渠帥,今日肯不肯歸降。
“哐當!”
黃邵將手中長槍丟棄,翻身下馬,大喝道:“罪將黃邵請降梅帥!”
“罪民請降!”
一眾黃巾軍鬆了口氣。
他們追隨黃邵是為了活著,而不是為了戰死。
今日如果與曹軍拼死一戰,那他們只有敗亡一條路可選。
“就這?”
夏侯惇眼中滿是失望。
何曼被火燒死,何義被許褚斬殺,黃邵請降。
他這個兗州第一上將,竟然在潁川空跑了一回,恐怕回去就要被曹洪,于禁他們冷嘲了!
“哎!”
張遼,許褚盡是嘆了口氣。
霸府改制,以軍功為重,他們是真的不希望黃邵投降,畢竟斬將功績斐然啊!
“孃的!”
“還什麼待士柔和!”
“全都是一群殺神,還好投降了!”
黃邵頭上冷汗淋漓,心中忍不住對夏侯惇等人腹誹。
“算了!”
梅念笙擺了擺手,沉聲道:“元讓,整合降兵,收繳兵械,即日將其發往穎陽,而後領軍收復潁南各縣,文遠收復潁北!”
“喏!”
二將應喝道。
黃邵硬著頭皮道:“梅帥,我等去穎陽做甚?”
“錄薄!”
梅念笙淡漠道:“你們都是各州郡流民,統計造冊之後,本帥會上書削去爾等黃巾逆賊之身,打入各郡縣為民,日後若是在作奸犯科,論處死罪!”
“削罪?”
黃邵眼中滿是震驚。
自黃巾之亂後,他們這些人便沒了戶籍。
只能以流民之身嘯聚山林,再度打著黃巾軍旗號作亂苟活,現在竟然能消罪?
“不錯!”
梅念笙踏入車輿。
一道密集的竹簾便落了下來。
彷彿,潁川平定與他無關,亂世也被一道簾子隔開。
三日後。
大軍折返穎陽。
而梅念笙的戰報也進入汝南平輿。
曹軍大營。
中軍帥帳之中。
滿寵踏入帥帳,神情複雜的掃過眾將。
曹操抬頭蹙眉道:“伯寧,淮南的戰事出現問題了?”
“沒有!”
滿寵恭敬道:“主公,淮南戰事已經陷入了僵局,據密報所言,張翼德在下邳整日飲酒,並且醉酒後鞭撻士兵,不少徐州仕人都被辱罵過!”
“哎!”
曹操搖頭一嘆。
關羽,張飛的勇武他屬實喜歡。
可是,關羽太傲,張飛太莽,讓人真的是難以容忍。
“主公!”
滿寵呈上兩份文書,恭敬道:“一份是北烈侯從潁川發來的戰報,一份是許昌密報,並且北烈侯想要調集仲德先生前往陽翟!”
“嗯?”
眾將微微一愣。
哪怕是郭嘉都驚愕道:“潁川平定了?”
“不可能!”
曹操掀開戰報,瞳孔一凝道:“穎陽平定,長卿驅策何義入主襄城,在洛武關一把火燒了何曼的三萬黃巾軍,現在他們已經發兵陽翟,欲要戰敗黃邵,徹底收復潁川!”
“刷!”
所有武將猛然起立。
同樣是收復一郡,他們才剛剛打下平輿,梅念笙就平了兩方勢力?
“主公!”
程昱眼中滿是苦澀道:“按照時間推斷,文書發至此地時,恐怕長卿現在已經平了潁川,滅了黃邵的大軍,我這個時候啟程到陽翟,正好各縣被收復!”
“嘶!”
曹操倒吸了口冷氣。
從發兵到平定,加起來都沒兩個月時間,這是人能做到的事情?
“主公!”
滿寵俯首道:“許昌密報與北烈侯有關!”
“嘩啦!”
曹操掀開密報。
越往下讀,臉色越冷。
直至最後,整個帥帳都充塞這一種殺機,讓人不寒而慄。
“主公!”
滿寵低聲道:“最近,二公子與楊修他們走的愈發近了!”
曹操一掌拍在帥案之上,寒聲道:“這些宵小,仗著幾分家族底氣,敢在許昌肆意妄為,現在還敢插手司空府內事,真以為我曹孟德的青釭劍不能殺人嗎?”
“主公息怒!”
程昱躬身進言道。
郭嘉沉聲道:“主公,許昌有文若,汝南戰事為重!”
“衣帶詔!”
“請徐州牧勤王!”
曹操將密報丟下,嗤笑道:“當初若不是我帶著大軍去弘農,他們這些公卿早就戮於李傕的兵鋒之下,今日安敢如此欺我,當真不知死活!”
郭嘉臉色一變,悔恨道:“主公,我以為現在當班師許昌,先平內事!”
“附議!”
“末將附議!”
程昱,夏侯淵,于禁,樂進進言道。
“不必了!”
曹操大手一擺,沉聲道:“這些事情我與長卿有商議,錦衣衛密報我們都在互通,許昌就算翻了天也不礙事,何況這天是我想讓他們翻!”
“喏!”
眾文武恭敬道。
五月中旬。
梅念笙出征第三個月,整個潁川郡縣被收復。
陽翟。
郡守府中。
程昱眼中滿是感慨。
他也質疑過梅念笙,只是沒想到竟然妖孽到了這種程度。
曾經的那些懷疑,那些猜測,彷彿無數個巴掌甩在他的臉頰上。
“呼啦!”
曹昂將一摞竹簡放在桌案上,氣喘吁吁的說道:“老師,仲德先生,這些便是潁川的內政文書,降軍的戶籍統計已經出來了,都在那塊白綾之上,其中大部分都是潁川,汝南,三輔的百姓!”
“嗯!”
程昱點了點頭。
梅念笙抿了口茶,淡淡道:“仲德,子脩的內政功績你在年底形成文書上報就行了!”
“你確定?”
程昱眉頭一揚。
一個司空府大公子,竟然以穎陽令而統籌功績,恐怕會觸怒不少人!
“未曾踏足民間疾苦,未曾經歷過戰事!”
“子脩就算日後成了一方雄主,那也只能紙上談兵!”
“今日之磨礪,日後就是他最鋒銳的刀鋒,當他有資格踏足高位之時,便能揮刀斬敵所向披靡,這也是我這個老師唯一能給他教授的東西!”
“帥以兵為劍,王以民為本!”梅念笙淡笑道。
“學生謹記!”
曹昂鄭重一禮道。
程昱點了點頭,複雜道:“既然如此,那大公子要留在穎陽操勞政事嗎?”
“不了!”
梅念笙淡淡道:“明日我會帶子脩,仲康提起回許褚,半個月後第一營押送降軍班師,許昌的事情也該有一個了結了,豈容他們繼續放肆!”
“好!”
程昱點了點頭。
“走了!”
梅念笙擺了擺手。
帶著曹昂,許褚二人踏步走出府門。
程昱望著其背影,無奈一嘆,喃喃道:“風起許昌,這柄劍最終還是揮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