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借——”
林紹濤糾正的話音未落，林紹靜就抬起手準備往他頭上招呼。
林紹濤還不敢躲。
要躲了只會被打得更慘。
林紹靜的巴掌最終還是沒有落下。
“好啊，既然錢是從我這兒借的，你打算怎麼還？畢業來集團打工還債？”
“可以。”
林紹濤答應得異常痛快。
林紹靜頗為詫異地抬起頭，心裡正尋思自己剛剛也沒動手啊，怎麼腦子就壞了。
林紹濤的聲音搶先響了起來：“不過得等我哪天創業失敗，走投無路的時候再說。”
林紹靜冷笑一聲：“行啊，你準備什麼時候創業失敗，我好讓人八抬大轎請你回來？”
林紹濤立刻不幹了。
“姐，別的家長聽到孩子準備創業，都是鼓勵支援，怎麼到你這就都是風涼話，有你這樣打擊人的嗎？”
林紹靜柳眉倒豎：“你沒聽過一句話是吧，不怕富二代玩物喪志，就怕富二代雄心壯志，家裡給你鋪好的路你不走，非要去創什麼業證明自己，這不是沒苦硬吃嗎？”
林紹濤指著電腦螢幕上那則公告：“這個怎麼說？我這位小學弟的家底不差吧，人家現在身家如今都已經破億。”
雖然只是估值破億，其中大部分都是紙面財富。
“你怎麼不說比爾蓋茨和巴菲特，那倆也是富二代，人家還是世界首富呢，人跟人不是這麼比的。”
林紹靜苦口婆心勸道。
林紹濤兩手一攤：“所以說到底你不是覺得富二代創業不能成事，而是單純不好看你老弟我！”
林紹靜望著林紹濤，眼中帶著幾分欣賞之色。
這不挺有自知之明的嗎？
幹嘛非要想不通創業呢？
林紹濤一隻手扶著大班椅靠背，彎下腰給林紹靜分析：“姐姐，咱們家一向都是男女平等，集團這邊由你接班，我負責去外面闖蕩，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裡不是？”
林紹靜背靠大班椅，沒好氣地道：“我雖然是成康集團的總裁，但你去下面員工當中隨便打聽一下，誰不知道我這個總裁姐姐，只是給你這個未來的太子爺打白工？”
林紹濤堅決搖頭。
不至於！
以後家產咱倆一人一半就行。
“行了，少給我在這畫大餅，三十歲以前我不會勉強你回集團上班，三十歲以後你要沒做成什麼事，就給我乖乖滾回來上班。”
林紹濤當場把手遞向林紹靜。
“成交！”
林紹靜白了林紹濤一眼。
“滾！”
林紹濤得令，轉身就準備滾蛋。
“等一下。”
林紹濤止住腳步。
林紹靜從辦公桌後站起身。
“我送你。”
刀子嘴豆腐心，從小到大都是這樣。
兩人坐電梯來到樓下，賈寬、週一鳴已經提前等在大廳裡。
林紹濤給林紹靜介紹了兩人。
賈寬、週一鳴都跟著一起叫姐姐好。
林紹靜朝兩人點了點頭，便算是打過了招呼。
她手上一堆事等著處理，確定林紹濤不需要自己派車送他後，轉身就走了。
目送林紹靜走進電梯，賈寬、週一鳴這才把目光收了回來。
賈寬嘖嘖道：“紹濤，你姐這氣場可真夠強的，十足的女王範兒。”
林紹濤撇撇嘴：“廢話，從小把我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人，能不強嗎？”
賈寬又補了一句。
“關鍵人也長得漂亮！”
林紹濤滿臉得意：“你也不看看是誰姐。”
兩人說話時，一旁的週一鳴罕見的保持了沉默。
剛剛見到林紹靜時，週一鳴心裡就萌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我看姐姐也是風韻猶存。
鋼絲球的花語是怎麼說來著？
嗯，富貴與隱忍！
十分鐘後，林紹濤三人站在馬路邊，手都抬酸了，也沒能攔下一輛計程車。
看著有一輛滿客的計程車從面前駛過，賈寬忍不住開口：
“紹濤，要不還是讓你姐給咱們安排一輛車吧。”
林紹濤拿出手機，正準備給林紹靜打電話。
一個電話先打了進來。
來電人是——
柳青！
林紹濤拜託柳青給楊牧野帶話，這會兒應該是有迴音了。
電話接通，林紹濤聽了兩句，跟著臉色微變。
正好這時，一輛顯示空車的計程車朝這邊駛來，賈寬、週一鳴都急忙抬手攔車。
車子剛一停穩，林紹濤便直接拉開副駕車門坐了進去。
一邊還在繼續跟柳青通話。
“柳學姐，這次真的謝謝了，那我就直接去機場了。”
後排的賈寬正要告訴司機去東大，聽到這話不由得愣住。
林紹濤放下手機，轉頭告訴司機：
“師傅，送我們去虹橋機場。”
賈寬急忙問林紹濤怎麼回事。
不去見楊牧野了嗎？
“他這兩天一直都在燕京，今天下午的飛機回魔都。”
賈寬、週一鳴面面相覷。
那他們不是白跑一趟了？
林紹濤聳聳肩。
其實也不算白跑一趟。
機場見完面，他們就可以直接買機票回燕京，也省得來回跑。
這也算不是好訊息的好訊息了。
壞訊息是，楊牧野這會兒剛上飛機。
他們這會兒去機場堵人的話還有得等。
——
首都機場。
一架即將飛往魔都的客機上。
楊牧野剛在公務艙座位坐下，就看到空姐領著一位“熟人”朝這邊走了過來。
那位“媽味”十足的御姐鬱海倫。
更巧的，對方座位就在楊牧野旁邊。
“楊總，這麼巧？”
鬱海倫摘下墨鏡，露出一對寫滿驚訝的美眸。
這表情——
看著不像是演的。
當然越漂亮的女人越會演戲，楊牧野並未因此就掉以輕心。
“本來訂了前天晚上的機票，後來有點事耽擱了，又多待了兩天。”
他聳聳肩，解釋道。
鬱海倫美眸中閃過一絲瞭然。
“所以星辰大海釋出的‘一個非常艱難的決定’就是出自楊總的手筆？”
對！
——我抄的。
抄企鵝，這能叫抄嗎？
上輩子很多人都以為鵝廠“一個非常艱難的決定”是原創的，甚至還將其稱為qq體。
可實際上這則公告是抄的ets發給中囯gre普通考試考生宣告中的一段話。
也算是那個時代鵝廠的傳統藝能了。
等過兩年3q大戰打響，鵝廠最後估計還會再抄回去。
大家也就扯平了！
在旁邊座位上坐下的鬱海倫則想得更多一些。
之前楊牧野在牛/羊小遊戲上使用的病毒營銷手段，就已經貢獻了一個足以寫進教科書的經典案例。
如今又在公關領域給大家上了一課。
不，準確的說這已經是第二課了。
第一課是老男孩的成名戰。
《孤勇者》一出，逆風翻盤，全體公關都得跪下喊一聲祖師爺。
有這樣一位“神仙”保駕護航，《中囯好聲音》製作播出應該會順利很多。
綜藝節目，最怕的就是節目錄制或是播出期間出狀況。
危機公關也是所有綜藝節目製作人都會面臨的一個頭疼問題。
處理得好，就是幫節目免費做宣傳打廣告。
處理不好，輕則影響節目收視口碑，重則被直接封殺。
等鬱海倫坐好後，楊牧野主動換了個話題。
“鬱總這是要去魔都出差？”
鬱海倫先是略顯錯愕地望著楊牧野，隨即啞然失笑道：
“楊總不知道嗎？我們星天娛樂的總部本來就在魔都。”
為了展示誠意，鬱海倫才專程帶著手下金牌製作人淳于喬飛到燕京去見楊牧野。
啊？
鬧了個烏龍的楊牧野略顯尷尬。
鬱海倫笑了笑，沒有再提這事。
大姐姐就是有這麼一點好，溫柔知性，會疼人。
楊牧野也不是不解風情，就是純好奇：
“所以鬱總也跟我一樣有事，在燕京多耽擱了兩天？”
鬱海倫臉上再度露出錯愕的表情。
這已經是她今天第二次表情管理失控了。
——我留在燕京幹什麼，你不應該是最清楚的嗎？
楊牧野挑了挑眉。
“鬱總不會真的去找劉欥老師了吧？”
原來你還知道我去幹什麼了！
算你還有點良心，雖然不多。
“早幾年我曾有幸跟劉老師合作過一次，這次登門只是禮節性的拜訪。”
鬱海倫語氣中帶著一點點小炫耀，同時也有點故意賣關子的意思。
楊牧野聞言，果然“中計”。
“鬱總跟劉老師提《中囯好聲音》導師的事了？”
“提了。”
鬱海倫本以為楊牧野會繼續迫不及待的追問劉欥有沒有答應。
結果卻只能等來了一句輕描淡寫的“哦”。
然後就沒了下文。
鬱海倫正想問楊牧野怎麼不問劉欥有沒有答應，楊牧野卻問起另外一個導師庾成慶的情況。
鬱海倫蹙眉。
庾澄慶是灣灣老牌歌手，正處於過氣狀態。
目前節目組還沒有跟庾成慶聯絡。
不過只要錢到位，對方肯定隨時都有檔期。
劉欥則不同。
人家剛剛唱了奧運會開幕式主題曲，在歌壇的地位就跟開幕式總導演老謀子在影壇一樣，屬於獨一檔。
有錢也請不來的那種。
楊牧野之前只是隨口提了一嘴。
要是能請到劉欥做《中囯好聲音》的導師，節目肯定能爆。
道理大家都懂，可劉欥哪是那麼好請的？
所以替代人選楊牧野都想好了。
這不還有華語樂壇的“半壁江山”呢嘛？
你可以說皮褲汪換老婆勤快，但你不能說人家菜。
到時候把旭日陽剛找來參賽，就唱《春天裡》。
上頭條的機會給你了，就看汪老師你肯不肯為“愛”轉身了！
“楊總，上飛機前我剛剛接到了劉欥老師的電話，《中囯好聲音》的導師人選，我覺得有必要重新考量一番。”
鬱海倫話音剛落，楊牧野聲音緊跟著響起。
“劉欥老師不肯來的話，可以試試邀請汪風老師。”
“可是劉欥老師已經答應擔任《好聲音》導師，所以我才說導師人選需要重新考量。”
言下之意，庾成慶已經有些不夠分量了。
楊牧野新提到的汪風倒是一個不錯的人選。
有作品，有知名度。
還是一個標準的學院派。
鬱海倫心裡如是想道。
至於楊牧野——
此時還在發愣！
劉欥居然答應了？
鬱海倫有這麼大面子？
面對楊牧野的疑惑，鬱海倫聳了聳肩。
在接到劉欥電話錢，她也沒有想到對方真的會答應。
雖然自己邀請劉欥擔任《好聲音》導師，目的就是為增加星天娛樂在節目製作中的話語權。
不過鬱海倫並沒有誇大自己在說服劉欥擔任導師這件事中的作用。
“我跟劉老師說起這個節目時，他當場就問我《好聲音》跟《老男孩》微電影裡兩位男主角參加的比賽是不是同一個，劉老師很喜歡那部電影，尤其是兩位男主最後演唱的那首同名主題曲。”
愛屋及烏，對《中囯好聲音》這個節目印象也很好。
——要不怎麼說劉老師心胸寬廣呢？
《老男孩》裡的《中囯好聲音》中的一位導師，楊牧野專門暗示導演郝義找一個跟劉欥一樣留著長髮戴眼鏡的胖子演員出演。
劉老師剛在奧運會開幕式上唱完《我和你》，這熱度不蹭白不蹭。
結果劉欥老師竟然還對這節目印象不錯，這讓楊牧野怪不好意思的。
別說是楊牧野了，連鬱海倫都覺得挺奇怪。
《老男孩》電影裡的《中囯好聲音》各種暗箱操作，黑幕不斷。
雖然這是電影故意在諷刺當下的各種選秀歌唱比賽的亂象。
但像劉欥這個級別的歌手，不是更應該珍惜自己的羽毛，不輕易趟選秀歌唱比賽的這趟渾水才對呀。
為此鬱海倫還在電話裡專門請教了劉欥，得到的回答令她大為震撼。
劉欥在看了《老男孩》之後，對電影裡兩位男主角的遭遇深感同情。
如果現實中也有這樣一檔音樂選秀節目，劉欥希望這能夠給無數像《老男孩》兩位男主角那樣的草根歌手一個出頭的機會。
而不是像電影中那樣，暗箱操作，黑幕重重。
而現實中的《中囯好聲音》採用“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的選人方式，無形中又拔高了劉欥對這個節目的期待。
再加上網路播出，沒有任何唱片公司和資本操弄，不強制參賽選手簽署各種賣身合約……這些都讓劉欥認定，《中囯好聲音》節目組是有大格局的。
在經過兩天時間的考慮後，欣然同意加盟。
而劉欥老師恐怕做夢都沒想到，《中囯好聲音》壓根就不是一檔正經選秀節目！
自己千防萬防，最終還是被楊牧野這個重生者給“套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