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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下不去手

“那個女生的校服——”

“是我們學校的?”

“牙白、原來超人就在我身邊!”

中野高等學校的運動場附近,跑開的大學生們並沒有遠離,而是紛紛掏出手機,一邊觀戰一邊直播:遇事不決開直播,也算是這個時代的特點之一。

“為什麼我們學校的女生,會和其他學校的打起來?”

“鬼知道,也許是什麼‘制霸全國’比賽。”

除了開直播外,眾多男男女女的大學生,開始試圖分析情況。

“不對,”

一名中野高等學校的男生提出,

“你們忘了,剛才那個敵對學校的傢伙,揚言要來殺人!”

毫無疑問,這絕不是什麼比賽,而是:

“聖盃戰爭啊!”

說著,這名男生不斷的放大手機鏡頭,試圖找到對方手背上的‘令咒’,可惜戰鬥中的兩名大學生速度太快,手機的攝像頭只能捕捉到模糊的殘影。

“天哪,矢本竟然這麼厲害?”

另一邊,拉著好友淺理退開,像貓的女大學生驚歎之後,握拳揮臂。

“加油啊!矢本!”

“把那個外校的傢伙揍一頓!”

身旁突然響起的加油聲,讓長辮子的掘江淺理一愣。

“加加油,矢本。”

猶豫了一下,她也小聲的喊出聲。

別人都是不明覺厲,但淺理知道自己的摯友能夠手撕混混;

那個外校來的男生,能夠和矢本打得不相上下,一定也不是普通人。

這是超自然對抗:

一定不要有事,矢本!

“矢本?是我們學校的那名女生名字?”

“好!我們也來:”

“矢本同學,幹掉他!”

“矢本同學,加油啊——”

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其他的同學也紛紛握拳揮臂,高喊助威: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麼比賽。

雖然運動場中,兩個高速糾纏的身影,本質的確是‘競技’。

只是他們的競技,既分高下、也決生死!

哼,目標這麼有人氣嗎?

耳邊的加油打氣,

讓飛馳中的田中泰二不爽的腹誹。

嗚嗚嗚——

嘭!!

帶著破空聲的手臂如長鞭,

重重的砸在運動場地上,竟然將地面轟出一個臉盆大的深坑、塑膠碎片亂飛。

不斷髮動攻擊的,是短髮少女矢本!

只見她的雙臂大開大合、揮舞如鞭;利用鞭梢效應,手掌甚至能夠達到音速:砸在地上就是一個深坑,威力看得鍋蓋頭的田中泰二都眉頭直跳。

這個目標,不好對付。

也對,

如果輕鬆就能拿下,

那位‘貴人’閣下又何必賜予他力量?

腦中閃過這些思緒的同時,田中泰二腳下踏著奇異的步法,時重時輕:重若萬鈞之力,將運動場當場踏碎、土石亂飛;輕如鴻毛飄飛,隨著狂風飛退閃避、毫不著力。

一時之間,勢均力敵。

嗯,還不錯。

運動場旁邊樹木的陰影中,某人真正意義上的‘暗中’觀察。

他賦予短髮少女的是‘紙繪’,這是海賊王世界,‘六式’其一的防禦技巧,卸下全身力量,有如在紙面繪畫般,輕鬆自如的控制身體,在戰鬥中靈活運用適應各種情況下的戰鬥。

但並非說,

這個技巧就不能用來進攻!

想要做到‘紙繪’的程度,肉體必須具備超強的柔韌性,以及各個關節隨意拆解的能力。

只要將手臂關節主動拆解、拉伸;短髮少女完全可以將手臂,如同長鞭般施展!

小學生都知道,衝擊力的大小取決於速度與質量。

加速的距離越長,速度越快!

嘭———

一腳踹出,在半途中將對方的‘鞭手’攔下來;

巨大的衝擊力讓兩人同時退開,一圈空氣向外擴散而出,捲起肉眼可見的煙塵,讓遠遠圍觀的中野高等學校的學生們紛紛驚歎。

能目睹如此非人大戰,值了。

開始適應了、

退開的田中泰二心中一定;

剛一登場,他就被對方疾風暴雨般的攻擊,打得節節敗退、手忙腳亂。

但田中的速度畢竟遠在對方之上,一連串的閃避之後,找到機會以踢擊半途攔截下對方的手鞭,印證了一個猜測。

“你的攻擊,需要蓄力才能達到最大傷害!”

分開的兩個身影中,鍋蓋頭的男生自信的原地輕輕小跳。

手鞭這種模式固然威力恐怖,但有一個缺點,就是大開大合、需要將手臂揮舞大半圈才能達到最大效果:就和鞭子一樣,一旦被人近身搶鞭身,馬上就沒有任何威力可言。

少女的手臂自然比鞭子靈活,但只要在她還沒有徹底舞起來之前攔截,那就有勝算。

刷———

身影一閃,田中泰二飛速繞到少女矢本的身後。

他獲得的能力是‘腿力’,強大的腿力讓他不僅能夠和汽車賽跑;甚至能夠在高速踢踏下,清晰感受到‘空氣’的阻力,以反衝力降低了墜樓傷害。

強大的腿力,本就是武器!

飛起一腳,向少女的後腰踹去:那位‘貴人’閣下能夠賜予他這份力量,自然就能輕鬆幹掉他。

田中不想死,那就只能讓對方死——?!

空、

然而這一腳卻落空了,

少女的身軀驟然一扭,直接彎曲成‘c’的形狀,躲開了這一擊。

“咱的能力、”

可不是什麼鞭手,

而是全身恐怖的柔軟韌性、以及對攻擊的敏感!

沒有轉身,矢本直接的扭頭,同時雙臂向後,一左一右向田中泰二纏繞而來。

踏——

左右無路,對方手臂又能‘延伸’,田中泰二不得不腳下重重一踏;

整個人沖天而起,直接原地向後跳起數米,在周圍那些學生的震驚目光中,後空翻輕盈落地。

麻煩了,

沒想到對方這麼難纏,就在田中泰二思考對策的時候:

“老師,就是那個人!”

“喂,你”

運動場旁邊傳來的喧譁,讓飛退開的田中泰二目光瞥去:幾個拿著防爆盾、防爆叉、戰戰兢兢的老師、被學生們指引而來。

看得出來,他們一點都不想摻和;但身為老師的職責,讓他們不得不站出來。

“.這位同學,請、請不要使用暴力。”

看著這些顫抖著上前的老師,田中泰二眉頭一皺。

“沒你們的事,”

抬腳一踏沒入運動場中,腳掌一挑,大片砂石就劈頭蓋臉的向那些老師蜂擁而去。

“哎呀!”

“你們還站這裡做什麼?”

“快走!我們來擋住他——”

這些砂石帶著巨大的力量,幾名頭破血流的老師一邊後退,一邊高喊:周圍那些學生還在看戲,真當對方不敢殺人嗎?

哼、

倒是有些骨氣。

眼看這些老師居然沒有逃跑,內心煩躁的田中泰二腳下一點,向後飄飛而出。

他的速度,遠超這個目標短髮少女;但對方的身軀非常柔軟,柔軟到非人的程度:就像他的腿力。

一時之間,

兩人‘菜雞互啄’,竟是誰也奈何不了誰。

嗯嗯,果然初級的‘紙繪’和‘月步’不相上下,那麼——

暗中觀察的某人,饒有興致的看著這一切。

誰會獲勝呢?

賦予力量的棋子中,‘鐮鼬三兄妹’偽裝成老頭老太太帶孫女;

潛伏在文京區一邊於家中鍛鍊能力,一邊準備讓小女孩上學。那個新田義史本就是警視廳的精英,又有超自然力量在身,除非秋月律出手,否則警視廳很難發現他們。

至於‘平成劍聖’町井勳,更是每天雷打不動的練劍,同時尋找下一個‘試刀’的獵物。

這兩批棋子都非常謹慎,短時間內不會輕易出手。

秋月律只能自己親自出手:

製造眼前的戰鬥。

一方面,能夠看看初級的‘六式’是什麼效果;另一方面,也是為了接下來的行動做準備。

與此同時,遠方的天空一個個黑點正在接近。

那是島國警視廳的武裝直升機!

“美谷警視長,即將接近目標、需要減速嗎?”

“當然,減速!”

武裝直升飛機的機艙中,美谷花奈一邊下令,一邊低頭看:

手機!

沒錯,就是手機。

這可不是她不務正業,而是因為透過手機,就能瞭解戰況。

中野高中的學生,不少正在tiktok上‘現場直播’,個個直播間爆滿:超人大戰這種事情,別說個人、就算是國家都非常關注。

現在已經不是島國想不想切斷網路的問題,而是全世界都不會讓這直播停下來。

好啊,

你島國竟然不聲不響的搞出了‘超級戰士’?

位於千代田區、永田町的首相官邸,外交電話都被打爆了!

很多潛伏的特工、間諜紛紛往這邊趕;甚至近地軌道的衛星,都開始緊急調整軌道、改變觀測角度。

就連美谷花奈這種‘知情人士’,都靠著現場模糊的手機直播畫面,來判斷戰局。

勢均力敵!

那就等他們打累了,再坐收漁利。

不能拖下去、

坑坑窪窪的運動場中,田中泰二眉頭緊皺。

他畢竟剛殺了人,隨著時間拖得越久;警察、甚至自衛隊隨時都會出現,必須要儘快破局!

有了、

目光掃過運動場周圍,那些稀稀落落的學生,激戰中的田中目光一動。

下一秒,他不再和短髮少女糾纏,向某個方向衝去。

“要跑?不對——”

短髮少女矢本目光緊跟田中,一直冰冷的臉龐上驟然表情大變。

那便是淺理的方向!

“給咱停下!!”

身後急促追來的聲音,讓田中泰二內心大定。

果然,那三個女大學生,是目標的好友.真是可悲。

飛馳中重重一腳踏下,田中泰二的右腳沒入運動場,深達腳踝!

然後發力——

呼!!

一塊乒乓球桌大小的土石,竟然被他硬生生從地面‘挖’出,然後翻滾著向運動場邊緣飛去,目標是三名女大學生!

“哎?”

有幾分像貓的女大學生滿臉驚疑,

為什麼啊?為什麼要攻擊她們——是了,他們是矢本的好朋友。

都叫淺理快點離開了,雖然自己也放心不下矢本.

就在三名女高中愣神的時候,一個身影狂奔而來,後發先至的擋在她們面前。

雙鞭手!

一左一右揮舞的攻擊,劃出一個巨大的‘x’形狀。

就像是吃下了‘橡膠果實’般,矢本的兩條延長的手臂猛然向土石擊出:巨大的力量瞬間將其擊碎!保護下自己的摯友。

但是——

嘭!!

碎裂的土石後方,一隻繃緊的腿如戰斧橫掃而來;

重重的踹在她的腰間,將短髮少女折成‘u’形,橫飛而出,重重的撞在旁邊的教學樓上。

保護別人,就保護不了自己;

隨著少女無力滑落,牆壁都炸出一道道裂紋!

這能夠踏空而行的一腳,踹在人體身上輕鬆就能殺人:如果不是短髮少女也是個‘超自然存在’,當場就被腰斬了。

“啊、”

“矢本?!”

“住手——”

面對瞬間被重傷的好友,三名女大學生反應不一;

一人嚇得癱坐在地、像貓的少女則是跑過去,試圖攙扶起好友;而名為掘江淺理的長辮少女,竟然張開雙臂擋在田中泰二身前。

“明美、帶矢本走!”

一邊向好友高喊,少女一邊咬牙盯著田中泰二。

“我不會讓你過去的!”

除非殺了她。

眼前少女堅定的眼神,讓鍋蓋頭的男生一愣。

明明一腳就能將對方踹死,但是田中泰二卻因為對方的眼神而頓了一下。

就是這個停頓,

戰局逆轉。

“從淺理身邊滾開————!”

腰間捱了一腳的短髮少女,毫無美感的匍匐在地,四肢一蹬,整個人以前所未有的高速重新撲來!

淺理、淺理、淺理!!!

自從殺了爸爸之後,少女的世界皆是冰冷的灰暗,唯一光明,就是這位摯友。

為了她,矢本什麼都做得出來。

——殺了你!!

?!

面對爆發之後,以恐怖速度撲來的少女,田中泰二下意識的抬手:

只要拉身旁的女大學生來當盾牌

咔嚓!!

短髮少女揮舞的手臂,劃過一個大圓重重的劈在了田中泰二胸膛。

胸前響起了肋骨折斷的聲音、整個人倒飛而出中,田中泰二內心閃過一個念頭:

自己這幅模樣,不就和‘江口’那個傢伙一樣?

因果報應、

嘭!

倒飛出數米,然後又翻滾了幾圈後,田中泰二才停下來。

“咳咳咳、”

躺在地上的鍋蓋頭男生,吐出一口汙血。

一時心軟,下場就是:

敗亡!

“為何留手?”

肋骨刺入心肺,已經活不成的田中泰二耳中,傳來了質問。

“貴貴人閣下?”

詢問之人不是一招爆發,擊退他之後又緩緩倒下的短髮少女;而是不知何時,出現在身旁的墨色古典美人。

“抱歉,我.我下不去手.”

嘴中不斷冒出鮮血的鍋蓋頭少年苦笑,

“她、她和我不同;”

對方有加油打氣的同學、有願意站出來的老師、甚至還有生死與共的摯友而他呢?什麼都沒有。

否則田中泰二不會敗得這麼快,直接拉人當盾牌就行。

“你是個好人,”

對此,墨色的古典美人伸手,對準了地上快要死亡的鍋蓋頭男生。

“但好人,常不得好死;”

五指虛空一握,一個‘人影’就從田中泰二的身體中飄出。

“你的靈魂,我就收下了——”

靈魂扭曲、縮小、最後:

落入美人的掌中。

???

這一幕,不僅被摯友攙扶著的短髮少女矢本、趕來的直升機艙門口的美谷花奈、以及運動場周圍那些師生目睹;也透過學生的手機直播,傳遞到了全世界,讓無數人瞬間渾身冰冷、如墜冰窖。

拘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