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愁被葉江南說動了心思。
在這院子修煉一日抵得上外頭百日，這般誘惑實在難拒。
她默了默，道：
“你等我考慮一下。”
“成，你慢慢想。”
葉江南應著，轉身往院角石桌去了。
桌上放著楊過早上泡的茶，是他完成系統任務得的獎勵。
攏共就一百斤，喝著先苦後甘，最能提神。
他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淺抿一口，苦意漫開時，後勁兒的清爽已順著喉嚨往上湧。
“要不要喝口茶慢慢考慮？”
他抬眼對還站在原地的李莫愁道。
李莫愁沒客氣，大大方方走過來，在他對面坐下。
葉江南把空杯推過去，斟上淡黃色的茶湯，邊倒邊說：
“這茶初嘗發苦，嚥下去就知道了，能讓人神清氣爽。”
“真有這麼玄？”
李莫愁盯著杯中茶湯，眉尖微挑，滿眼狐疑。
“試了便知。”
葉江南笑了笑。
她端起茶杯，指尖碰著溫熱的杯壁——倒不擔心葉江南會下毒。
先前數次交手，這人雖愛耍滑，卻沒做過暗箭傷人的事。
一口茶送進嘴裡，苦意“轟”地炸開，像吞了口黃連。
李莫愁眉頭下意識皺起，正要開口說“不過如此”，那苦意卻倏地淡了，一股清冽勁兒從喉嚨往頭頂竄，方才因糾結生出的煩躁竟散了大半，連丹田處都似有微光在跳。
“這……”
李莫愁驚得抬眼，看向葉江南的目光變了。
她這些年走南闖北這些年，名貴茶品見過不少，卻從未嘗過這般能滌盪心神的茶。
“如何？”
葉江南瞧她神色，便知她動了心。
李莫愁沒說話，又喝了一口。
這次刻意慢嚥，苦過之後的清爽更分明，連經脈裡沉滯的內力都似被輕輕撥了下，竟比尋常打坐半個時辰還舒暢。
她擱下茶杯時，指尖微顫。
這院子，果然藏著玄機。
葉江南也不催，自個兒慢悠悠喝茶。
院角的母雞踱過來，在桌腳啄了兩口草，又被白馬甩著尾巴驚得“咯咯”叫著跑開，倒添了幾分熱鬧。
李莫愁默坐了一炷香，終於抬眼看向葉江南，神色比先前鄭重：
“你說讓我留下照看院子，換這修煉的機會，此話當真？”
“自然當真。”
葉江南放下茶杯：
“只要你照看著院子，別讓外人亂闖，偶爾幫襯著看看楊過。”
“他那小子才剛開始練功，不懂的地方，你點撥兩句也成。”
“至於修煉，這院子隨便你待，屋簷下、桃樹下，哪兒舒服哪兒去。”
李莫愁垂眸想了想，指尖在杯沿劃了圈：
“我可以留下，但我有三個條件。”
“你說。”
“第一。”
她抬眼，眸光清亮。
“你雖說是讓我‘當侍女’，但不能真拿我當侍女使喚。”
“端茶送水、灑掃庭院這些事我不做，照看院子也只算‘搭把手’，不是賣身給你。”
葉江南笑了：
“這是自然。”
“本就不是讓你做粗活，不過是找個由頭讓你安心留下。”
李莫愁鬆了口氣，又道：
“第二，你不能對我有非分之想。”
她頓了頓，想起方才自己誤會他要表白的窘迫，耳根微紅，卻依舊硬聲道：
“我與你只是‘交易’，你若敢有不該有的心思，我即刻就走，往後再提報仇，我也絕不手軟。”
“放心。”
葉江南擺了擺手。
“我對你沒興趣。”
他說的是實話。
先不說李莫愁的性子，單是系統任務裡“讓她留下當侍女”這一條，就沒提別的，他犯不著給自己找不痛快。
李莫愁見他神色坦蕩，倒信了幾分，續道：
“第三，我修煉的時候，你不能打擾我。”
“無論是你，還是那楊過，都不許靠近我三丈之內。”
“我練的武功特殊，被人驚擾容易走火入魔。”
“這更沒問題了。”
葉江南應得乾脆。
“你想在哪兒練就在哪兒練，我讓楊過也離遠點。”
“院子這麼大，各不相干。”
三個條件都被應下，李莫愁心裡那點猶豫徹底散了。
她端起茶杯一飲而盡，茶湯的清爽落進心裡，竟生出幾分踏實：
“好，我留下。”
葉江南眼睛一亮，忙給她續上茶：
“那便多謝莫愁姑娘了。”
“我這就去給你收拾房間，西廂那間空著，被褥都是新曬的，你住著舒心。”
“不必麻煩。”
李莫愁道。
“我自己去看看就好。”
說罷起身，往西廂走時，腳步竟比來時輕快些。
她剛走，楊過就從屋裡探出頭，湊到葉江南身邊，小聲道：
“師父，李道長真留下了？”
“她可是‘赤練仙子’啊，你就不怕她反悔殺了咱們？”
葉江南敲了敲他的腦袋：
“怕什麼？”
“她現在求著留在這兒修煉，只要咱們不惹她，她才不會動手。”
“再說了，有這院子在，她想動手也未必能佔到便宜。”
他指了指石桌——方才李莫愁捏著茶杯時，指力沉得讓桌面陷了個淺印，這會兒再看，那淺印竟已淡得快沒了。
“瞧見沒？”
“我這兒她不好亂來。”
“她心裡有數的。”
楊過這才放心，又好奇道：
“師父，那茶真那麼好喝？我也想嚐嚐。”
“拿去喝吧。”
葉江南把茶壺推給他。
“省著點喝，就剩這麼點了。”
楊過捧著茶壺跑了，葉江南看著西廂的方向，嘴角笑意更深。
系統的獎勵已經到了。
一本劍法——萬劍歸宗。
這本劍法並不需要葉江南修煉，系統已經已經自動幫葉江南修煉了。
劍法是有了，但是葉江南沒有一把劍。
等哪天看看，完成系統任務後，會不會獎勵一把劍。
實在不行，自己去找一把劍。
李莫愁在西廂轉了圈，房間不大，卻收拾得乾淨，窗臺上還擺著盆吊蘭，葉子嫩得發亮。
她走到窗邊，往外瞧正能看見院中的桃樹，風一吹，花瓣落了滿地，竟比古墓的石室順眼多了。
她抬手按在窗沿，運起內力試探。
果然，院子裡的靈氣往經脈裡鑽的速度，比在外面快了十倍不止。
“罷了，先練武功要緊。”
她低聲自語，將行囊放在床頭。
等武功大成，再找葉江南算舊賬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