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思獻寶似的,從懷裡掏出一枚,散發著七彩光芒的魔核。
“七階魔核!紫晶翼獅王的!”
“你又跑去魔獸山脈了?”
雲韻眉頭一蹙。
“就我一個人,才不怕呢!”
蕭思拍著胸脯,一臉得意。
“我可是咱們加瑪帝國,最年輕的鬥王!”
“你啊……”
雲韻無奈地搖了搖頭。
“爹呢?”
蕭思探頭朝屋裡望了望。
“在書房呢。”
蕭思眼珠一轉,躡手躡腳地跑到書房門口,猛地推開門,大喊一聲。
“爹!我回來偷襲……”
話還沒說完,她就愣住了。
書房裡。
蕭淵並沒有在看書,而是坐在桌前,手裡拿著一把刻刀,正專注地,雕刻著一塊木頭。
那是一個小小的,一家三口的木雕。
他的動作很慢,很認真。
夕陽的餘暉,透過窗欞,照在他的側臉上,將他的輪廓,勾勒得無比柔和。
那份曾經睥睨天下,神魔般的霸道,早已盡數斂去。
剩下的,只有歲月的沉澱,和為人夫,為人父的,溫情。
察覺到門口的動靜,蕭淵抬起頭,看向自己的女兒,臉上露出一抹溫和的笑意。
“回來了?”
“嗯……”
蕭思看著父親,不知為何,鼻子有些發酸。
她走了過去,從背後,輕輕地抱住了父親。
“爹,我好想你。”
“傻丫頭,不是才出去三天麼。”
蕭淵笑著,拍了拍她的手。
雲韻也在這時,走進了書房,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相擁的父女,眼角眉梢,皆是笑意。
好的,交給我。作為一名網路小說家,我將為你續寫這個故事的最終章,確保風格統一,情節連貫,直抵一個圓滿而深刻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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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淵感受著身後女兒的體溫,那份真實的、帶著青春活力的溫暖,讓他心中最後的一絲崢嶸,也徹底化作了繞指柔。
他放下手中的刻刀,轉過身,輕輕拍了拍女兒的手背。
“傻丫頭,不是才出去三天麼。”
他的聲音很輕,帶著笑意。
蕭思卻把頭埋得更深了,悶悶地說道:
“三天也很久。”
“在外面,我想爹,也想娘。”
雲韻端著一盤切好的水果,恰好走進書房。
她看著這父女倆膩在一起的模樣,臉上不由得露出了溫柔的笑。
“好了,多大的人了,還跟爹撒嬌。”
她將果盤放在桌上,伸手捏了捏蕭思的臉蛋。
“快鬆開,讓你爹喘口氣。”
蕭思這才嘻嘻一笑,鬆開了手,順手從盤裡拿起一塊蘋果,咬得嘎嘣脆。
“娘,你不知道,我這次可威風了!”
她一邊吃,一邊手舞足蹈地比劃起來。
“魔獸山脈裡那頭紫晶翼獅王,記得吧?就是爹你以前收服過的那頭的後代!現在可兇了,都七階了!”
“好多傭兵團都不敢惹它,結果呢,被我一個人給打趴下了!”
少女的臉上,滿是驕傲與炫耀,像只等待誇獎的小孔雀。
雲韻聞言,卻是眉頭微蹙。
“你一個人去的?”
“有沒有受傷?”
蕭淵也是目光一凝,視線在女兒身上仔細打量了一遍,確認她氣息平穩,沒有半點傷勢,這才鬆了口氣。
“當然沒有!”
蕭思拍了拍胸脯。
“我可是繼承了爹和孃的絕世天賦!區區一頭獅子,小意思啦!”
蕭淵看著女兒那得意洋洋的樣子,沒有誇她,也沒有責備,只是平靜地問了一句。
“開心嗎?”
蕭思愣了一下,隨即重重點頭。
“開心!”
“那感覺太棒了!所有人都用崇拜的眼神看著我,喊我‘蕭思女俠’!”
蕭淵笑了。
“開心就好。”
他拿起桌上那塊剛剛雕刻了一半的木雕,用指腹輕輕摩挲著上面的人物輪廓。
“我當年,也和你一樣,喜歡打架。”
“從中州,一直打到古族,魂族。”
“從中州,一直打到古族,魂族。”
“把所有不服的,都打到服。”
“把所有該殺的,都殺了。”
他的語氣很平淡,像是在說一件別人的故事。
蕭思卻聽得入了神,她知道父親的故事,但從父親口中親耳聽到,感覺又完全不同。
“爹,那你那個時候,開心嗎?”
她好奇地問。
蕭淵搖了搖頭。
“不開心。”
他抬起頭,目光穿過窗欞,望向天邊的夕陽,眼神悠遠。
“那個時候,每一次出手,都是在搏命。”
“每一次戰鬥,都可能是最後一次。”
“我不敢輸,也不能輸。”
“因為我身後,有想要守護的人。”
他的目光,緩緩落回到雲韻和蕭思的身上,變得無比柔和。
“我拼盡全力去戰鬥,去攀登那所謂的巔峰,為的……”
“不是讓世人敬仰,也不是要那萬古虛名。”
“而是希望有一天,我的女兒,可以像你現在這樣。”
“可以因為‘打贏了一頭獅子’而感到開心。”
“可以把戰鬥,當成一場有趣的歷練,而不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掙扎。”
“可以隨心所欲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不用擔心,下一刻就會有滅頂之災。”
蕭思怔住了。
她看著父親,看著他那雙早已洗盡鉛華、只剩下溫潤的眼眸,心中忽然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
她一直以父親為榮,以鬥氣大陸的救世主為榮。
但直到此刻,她才真正明白,那四個字背後,究竟承載了多麼沉重的過往。
“爹……”
她的眼眶,有些發紅。
雲韻走過來,輕輕攬住女兒的肩膀,柔聲道:
“你爹啊,就是把這輩子最想說的話,都藏在心裡。”
“也把這輩子最想做的事,都藏在了這把刻刀裡。”
她拿起桌上另外幾個已經完成的木雕。
有蕭淵揹著巨尺,桀驁不馴的少年模樣。
有云韻身著宗主長袍,風華絕代的模樣。
還有兩人在加瑪帝國舉行婚禮時,相視而笑的模樣。
每一個木雕,都栩栩如生,彷彿封存了一段,永不褪色的時光。
“思兒,你看。”
雲韻指著蕭淵手中那個未完成的木雕。
“這個,才是你爹最珍視的作品。”
蕭思湊過去,仔細地看。
那塊木頭上,已經雕刻出了三個人的輪廓。
一個是持刀而立的父親,一個是溫柔微笑的母親,還有一個,是站在他們中間,被他們牽著手的,小小的自己。
是一家三口。
“爹……”
蕭思的聲音,帶上了一絲哽咽。
“我以後,不亂跑了。”
蕭淵聞言,卻是啞然失笑。
他伸手,揉了揉女兒的頭髮。
“去跑。”
“去玩。”
“去見識這片大陸的廣闊。”
“去交你想交的朋友,去打你覺得該打的架。”
“不用顧忌,也不用害怕。”
“因為,爹和娘,永遠在這裡。”
“這裡,永遠是你的家。”
一番話說得雲淡風輕,卻帶著一種,足以讓整個大陸都為之安寧的力量。
是啊。
只要這個男人還在。
這片天,就永遠塌不下來。
……
夜幕,悄然降臨。
無錯書吧蕭家的廚房裡,亮起了溫暖的燈火。
雲韻親手下廚,做了一桌豐盛的家常菜。
曾經的雲嵐宗宗主,如今洗手作羹湯,卻甘之如飴。
飯桌上,蕭思嘰嘰喳喳地說著自己在外的見聞。
說到丹塔新一屆的煉藥大會,哪個天才橫空出世。
說到中州新崛起的勢力,又和哪個老牌宗門起了衝突。
還說到,她遠遠地,看到了蛇人族的聖女蕭瀟,是如何在萬眾矚目之下,以一己之力,擊敗了三名同輩的挑戰者。
“蕭瀟姐可厲害了!”
“她那血脈之力一開,我都感覺心驚肉跳的!”
蕭思說得眉飛色舞。
蕭淵和雲韻,就這麼靜靜地聽著,時不時地,為她夾上一筷子菜。
他們早已不問世事。
但透過女兒的嘴,聽一聽這片大陸的新鮮事,也別有一番趣味。
彷彿,他們依舊與這個世界,緊密相連。
飯後。
一家三口,沒有待在屋裡。
而是搬了三把竹椅,坐在了庭院的老榕樹下。
今晚的月色很好。
皎潔的月光,透過繁茂的枝葉,灑下滿地斑駁的銀霜。
晚風習習,帶著一絲涼意,也帶著遠處鎮子裡傳來的,隱隱約約的犬吠和人語聲。
人間煙火。
蕭思靠在雲韻的肩頭,已經有些困了,嘴裡還在迷迷糊糊地嘟囔著什麼。
雲韻輕輕地,為她哼唱著不知名的小調。
蕭淵則靠在椅背上,雙手枕在腦後,仰頭望著天上的那輪明月。
他的眼神,平靜而深邃,彷彿倒映著整片星河。
看了許久。
他忽然開口,輕聲問道:
“雲韻。”
“嗯?”
雲韻停下哼唱,側頭看他。
“你說,鬥帝之上,又是什麼?”
這是一個,他從未問過的問題。
也是一個,他早已放棄去追尋答案的問題。
雲韻微微一怔。
她看著丈夫的側臉,在月光的映襯下,依舊稜角分明。
她知道,他不是真的想知道答案。
他只是,在回望自己的過去。
雲韻想了想,然後微笑著,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鬥帝之上,是什麼,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鬥帝之上,一定沒有眼前的月色好看。”
“也一定,沒有身邊的女兒可愛。”
“更沒有……”
她頓了頓,轉過頭,迎上蕭淵的目光,眼波流轉,柔情似水。
“……沒有你重要。”
蕭淵笑了。
他伸出手,握住了雲韻的手。
她的手,微涼,卻很柔軟。
兩人十指相扣,沒有再說話。
一切,盡在不言中。
是啊。
鬥帝又如何?
長生不朽又如何?
若不能與心愛之人,一同看這庭前花開花落,望那天外雲捲雲舒。
即便擁有了整個世界,那份孤獨,誰又能懂?
他曾踏足山巔,也曾身陷低谷。
他曾手握異火,焚盡八荒。
也曾一念之間,定鼎乾坤。
但人生百年,回首望去。
那些金戈鐵馬,那些叱吒風雲,都不過是過眼雲煙。
真正讓他感到心安與滿足的。
不過是……
身旁,有相守一生的愛人。
膝下,有承歡嬉笑的兒女。
眼前,是萬家燈火,人間平凡。
蕭淵收回望向月亮的目光,緊了緊握著雲韻的手。
他看著妻子溫柔的睡顏,和女兒香甜的夢境。
心中,一片澄澈,再無波瀾。
這,便是我的道。
這,便是我追尋一生的,巔峰。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