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道長催促道:“快給錢快給錢,早知道招個魂能招來這麼多,我死都不會給你招的。你要真想看,我這裡有瓶牛眼淚你拿去滴眼睛裡,就能看到了。”
那柳如煙被他吼的一愣,隨手就掏了錠銀子放在那張道長的手裡:“催什麼,本小姐還能欠你的銀子嗎?不過……道長你真的不能滅了這個冤魂嗎?”她有些不信,扭頭望向自己的丫鬟:“雪梅,你不是說張道長很厲害的嗎?怎麼連只鬼魂都收不了?”
“這……”你叫雪梅的丫頭語塞,狠狠的瞪了張道長一眼,我猜測他們是一夥了,來騙柳如煙的錢呢。只見她眼珠子轉了兩圈,解釋道:“小姐,可能是這戚公子死的時候怨氣太重,化為了惡鬼,張道長能力有限收不了這麼高階別的鬼吧!”
“哦……”柳如煙應了一聲:“那該如何是好?他如今成了惡鬼,又如此恨我,說不定要殺我呢……”
雪梅哆哆嗦嗦的看著我們,但嘴上卻說:“柳葉鎮的王道長聽說道法更高,不過價錢高了點,要五百兩……”
“五百兩那麼多?”
“一分錢一分貨嘛……”
我看著他們主僕倆,一個呆如狗一個精似鬼,突然笑了出來,扶著小書生的肩膀笑的站都站不穩:“哈哈哈哈哈……艾瑪,你未婚妻怎麼能這麼逗!她啦麼蠢家人造?哈哈哈哈哈……不行了,笑死我了……”
小書生的臉色也有些尷尬,拳頭掩著嘴唇咳了一下低聲在我耳邊道:“嗯……如煙有的時候是有點……嗯……蠢的……”
蠢……好貼切的形容詞啊,果然不愧是前男友,對她的特點真是瞭如指掌。
他雖然儘量將聲音壓得很低,但還是被柳如煙聽到了,畢竟當著人的面說壞話,總會有一些奇異的第六感的。於是她整個人都不好了,拂開叫雪梅的丫鬟走到了我們的腳底下,清亮的水眸惡狠狠的瞪了小書生一眼,惱怒道:“少衡,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雖然我害了你的性命,但你也不能惡意攻擊我的智商!”
“前提你要有啊……哈哈哈哈……”我真要笑瘋了。
小書生單手來扶笑的東倒西歪的我,有些無奈:“桔子孃親,你不要笑了。這樣讓我覺得我的人生就是個笑話。”
“你什麼時候學的這麼有自知之明的?人生是個笑話這種話哪裡學來的?精闢到爆啊!”為自知之明點蠟!
我笑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突然覺得這個妹紙很對我胃口,比我還要奇葩:明明很呆很明顯的謊話都分不清楚,心腸卻比誰都要歹毒,自私自利,貪生怕死,可做起壞事來又沒有絲毫的負罪感,毫無顧忌。
總覺得,這種人無論做了什麼錯事都好值得被原諒啊……
因為她完全感受不到別人的悲傷吧。
既然如此,恨她又有什麼意義呢?
我突然很好奇,她究竟有沒有愛過小書生,我是很耿直的人,心裡怎麼想嘴上就這麼問了:“喂!妹紙,你有沒有愛過我家乾兒子?說實話哦,說假話的話會掐死你的!”
“啊……怎麼能問這麼害羞的問題……”她有些驚訝的看著我,隨即羞澀的臉都紅了。
“呃……你人都敢殺了,回答一下這種問題應該沒什麼吧?快點回答,拖下去的話可能會因為不耐煩掐死你的!”這種突如其來的羞澀讓我覺得好違和。
她被我陰森的口氣嚇的縮了一下脖子,有些委屈的眨了眨眼睛:“好嘛好嘛……要問有沒有愛過少衡哥哥的話,應該是有的吧……”她指著自己的心口,臉上浮現了一陣迷惘又幸福的表情:“自從第一次相見,他的身影就一直在我的心裡,無論做什麼事情,他的音容笑貌總是浮現在我的眼前……一刻也不曾忘記……”
這回答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以為她會很不屑的說,這種蠢比誰會喜歡啊,只不過是玩弄他而已!畢竟她做的事情都是沒良心壞女人常乾的事情。沒想到她的回答不是沒愛過,也不是愛過,是愛耶!不是過去式,是現在進行式啊!!!
姑娘你腦洞為何開的這麼大?為了進宮選秀這種破爛理由殺掉自己心愛的男人嗎?能不能不這麼逗?
我抓著小書生的肩膀不停的搖:“聽到沒聽到沒!她說她愛你耶!!告白了有木有!醉了醉了!”
小書生眼圈紅紅的,擰著眉,聲音悶在嗓子裡壓得很低:“所以呢?”
“你不要一副要哭了的樣紙嘛!”
他倔強的偏過頭去,抓住我的那隻手緊緊的攥著,好像一鬆開我的手他就會死去一樣。
好吧,看他那麼傷心,我都不好意思笑了。這真是造孽了,一個十七歲一個十六歲,半大點孩紙就學人開始相愛想殺了。大人們一直在說,小孩子不要早戀不要早戀,就是不聽,受傷害了吧?
很有母愛的我踮起腳尖擁了擁小書生,青春期的男孩紙長的就是快,一定要踮腳才可以了:“別桑心了,失戀而已嘛,乾媽幫你找個更好的,比她好一萬倍!”
柳如煙聽我這麼說,不滿的抗議了:“這世上不會有比我好一萬倍的女子!”
……
“你賣蠢也要適可而止一點啊!安慰人的話聽不懂嗎?!不然你來!”
柳如煙卻忽然跌坐在地上,捂著臉哭了起來,一副不管不顧的樣紙嚇了我一跳:“你死之後我一直在想,要是沒有殺你就好了。因為再也沒有人牽著我的手陪我去看那麼美日出了,我自己曾經偷偷的跑出去看過,可是沒有你的日出一點也不好看!嗚嗚嗚……”
小書生的身體僵硬了一下,隨即拉著我的手示意我飄下去,我只好帶著他落下去,將他放在了地上。
小書生把吃的塞進我手裡,慢慢的朝柳如煙走去,那些家丁啊丫鬟啊看到他靠近,滿臉的驚恐,紛紛尖叫著向後退卻,完全沒有要救柳如煙的意思。
竟然賣主子,這種下人要來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