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的目光，緩緩掃過眼前的人群。
三教九流，龍蛇混雜。
他看到一個西裝革履，戴著金絲眼鏡，看起來斯文儒雅的中年男人。
此刻，他正指著一瓶冒著綠色氣泡的藥劑，對著攤主破口大罵。
“你他媽想錢想瘋了？這種純度的藥劑，狗都不喝！”
“喝完能不當場暴斃，都算你祖上積德！”
攤主是個滿臉橫肉的壯漢，脖子上紋著一條猙獰的過江龍。
他呸地一口濃痰吐在地上，眼珠子一瞪。
“放你孃的屁！”
“一萬塊，少一分都不賣！”
“愛要不要，別耽誤老子做生意！”
眼鏡男臉色漲紅，指著壯漢的手指都在發抖。
“你……”
壯漢一把抄起攤位上的開山刀。
“你什麼你？再指著老子，信不信我把你手指頭剁下來！”
眼鏡男氣勢一滯，默默地放下了手。
他推了推眼鏡，從懷裡掏出一沓鈔票，數出一萬塊，拍在了攤位上。
“給我包好。”
壯漢這才咧嘴一笑，收起了刀，麻利地拿起藥劑。
林風的目光，從他們身上移開。
他又看到幾個穿著不同學院校服的學生，三三兩兩地聚在角落。
他們一臉緊張，緊緊攥著口袋裡的錢，像受驚的兔子，打量著這個混亂的世界。
不遠處，一個身材火辣，戴著面紗的女人，正把玩著一把淬了毒的匕首。
她的眼神，像毒蛇一樣冰冷。
周圍幾米，空無一人。
沒人敢靠近她。
這裡是罪惡的溫床，也是強者的天堂。
弱者在這裡，連呼吸都是錯的。
林風的眼神，沒有半分波瀾。
他並不擔心自己的安全。
因為他知道，任何一個黑市，都有它自己的規矩。
而維護規矩的，永遠是這個地方最強悍的人。
他的視線，越過擁擠的人群，落在了一根巨大的巖柱下。
那裡，靠著兩個穿著普通的黑色勁裝，面無表情的男人。
他們沒有看任何人，只是百無聊賴地望著洞頂。
但林風能感覺到，整個黑市的每一個角落，都在這兩人的掌控之下。
他們是這裡的守衛。
就在這時。
“啊——我的錢！”
一聲淒厲的尖叫，在不遠處響起。
只見一個瘦小的男人，像泥鰍一樣從人群中擠出，手裡抓著一個錢包，瘋狂地朝另一個出口跑去。
他身後，一個胖商人正氣急敗壞地大喊。
“抓住他！抓住那個小偷！”
人群一陣騷動，但沒人出手。
所有人都像看戲一樣，冷漠地看著。
瘦小男人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眼看就要衝出人群。
就在此時。
靠在巖柱下的其中一個守衛，動了。
他只是隨手從地上撿起一塊小石子。
然後，屈指一彈。
“咻——”
破空聲，尖銳刺耳。
“噗通！”
正在狂奔的瘦小男人，雙腿一軟，整個人向前撲倒。
他的膝蓋，被那顆石子洞穿，鮮血淋漓。
“啊啊啊啊——”
殺豬般的慘嚎，響徹全場。
那個守衛，慢悠悠地走了過去。
他甚至沒有低頭看一眼地上的小偷。
“黑市的規矩忘了嗎。”
“第一，所有交易，我們抽三成。”
“第二，不準鬧事。”
他頓了頓，一腳踩在了小偷的另一條腿上。
“咔嚓！”
骨頭碎裂的聲音，清晰可聞。
小偷的慘叫戛然而止，直接痛暈了過去。
守衛抬起腳，環視四周，聲音冰冷。
“鬧事者，斷手斷腳。”
說完，他便轉身，像沒事人一樣，走回了巖柱下。
另一個守衛，自始至終沒有理會這回事。
而周圍的人群，也很快恢復了喧囂，幾乎無人理會剛才的鬧劇。
至於那個丟了錢的胖商人，連滾帶爬地跑過去撿起錢包，對著守衛的方向點頭哈腰，千恩萬謝。
林風對此也不在意，。因為這就是黑市的秩序。
他深吸一口氣，不再停留，邁步擠進了人潮。
猶如一條魚，在擁擠的河道里，逆流而上。
林風的目標很明確，他要的，是那種最原始、粗暴，副作用也最猛烈的禁藥。
因為只有那種藥，不僅便宜，還能他在最短的時間內，獲得最強大的力量。
他路過一個攤位後不由瞥了一眼，發現上面擺滿了各種奇形怪狀的妖獸器官。
攤主是個獨眼龍，咧著黃牙，向他兜售。
“小兄弟，來看看，剛到的鐵甲犀牛的腎，大補啊！”
林風沒有理會，徑直走了過去。
他又路過一個攤位，上面堆著一堆殘破的功法秘籍。
“《烈火掌》殘篇，只要八百！”
“《驚雷腿》上半部，吐血甩賣，一千五拿走！”
林風的目光，只是掃了一眼，便繼續向前。
他穿過了最嘈雜的外圍區域，走向了黑市更深處，一個光線昏暗的角落。
這裡的人明顯少了很多，攤位也變得稀稀拉拉。
但空氣中那股刺鼻的藥味，卻愈發濃郁。
終於，林風在一個毫不起眼的攤位前停下了腳步。
攤主是個瘦骨嶙峋的男人，眼窩深陷，神色緊張，不停地左顧右盼。
他的攤位，就是一塊鋪在地上的破布。
布上，零零散散地放著幾個瓶子和盒子。
看起來，全是些賣不出去的垃圾貨色。
但林風的瞳孔，卻驟然一縮。
他的目光，死死地鎖定在其中兩樣東西上。
左邊，是一個毫不起眼的玻璃瓶，裝著半瓶暗紅色的粘稠液體。
液體中充滿了各種大小不一的氣泡，有的因為浮力而緩緩地升起，然後破裂。
瓶子旁邊，插著一塊歪歪扭扭的木牌。
“魔猿暴血劑”。
“一劑見效，力量翻倍！”
林風的心跳，漏了一拍。
這種能讓武者力量瞬間翻倍的猛藥，若沒有明顯的副作用，在市面上至少能賣三萬。
只是在黑市的藥，想要沒副作用不太可能。
但對於林風而言，這絕對是無可替代的寶藥！
林風強壓下心頭的激動，目光轉向了另一件物品。
那是一顆通體赤紅的藥丸。
鴿子蛋大小，表面似乎有精光閃爍，散發著灼灼熱氣將身下的木板都碳化了些許。
旁邊的木牌上，同樣寫著它的名字。
“三陽焚體丸”。
介紹，只有一句話。
“破而後立，氣血大增！”
林風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
魔猿暴血劑，三陽焚體丸！
這兩種藥，任何一種，都足以讓一個普通的武者獲得強大力量，但也會付出生命的代價。
所以，它們才會被人當成垃圾一樣，扔在這個無人問津的角落。
賣得如此便宜，還不寫副作用。
一是想等到一個冤大頭，二就是亡命徒這種不計後果的人。
但以上兩種，林風都不是。
他抬起頭，看向那個緊張兮兮的攤主，平靜的眼眸中閃爍著火熱的光芒。
找了這麼久，他終於來對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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