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面前的景象對羅恩的世界觀造成了極大的衝擊，但羅恩還是立刻就冷靜了下來，意識到了現如今到底是什麼情況——
遊戲！
剛剛經歷的一切，進入【靈界】之後立刻窺見的場景……
這一切都代表著他從來到“空洞時代”開始一直所處的【舊理想城】，不過是一個遊戲而已！
想到這裡，羅恩頓覺醍醐灌頂，腦海之中一陣清明——
‘怪不得……怪不得所有人都有著引動個人現實憑空造物的能力……那些黑龍幫的人還唸叨著多少多少萬……’
‘按照網遊的情況來看，這不就是臨時在遊戲商城裡購買了什麼東西，花了多少多少遊戲幣麼？’
‘而米拉的行為之所以這麼混亂，也和她是玩家有關……對於她來說，這一切都只不過是遊戲而已！’
‘所以她才會對我是那種奇怪的態度——送蛋黃派是為了送禮物刷npc好感度，不怕死但怕傷害到義體是因為怕損壞裝備，而殺掉米拉後得不到完好的【人生假面】，更是乾脆地因為那只是個遊戲人物而已……’
‘到了後面，【羅納德】拿出一份名為【ftl技術】的技術檔案，但裡面除了這個名字之外空無一物也有了解釋——’
‘畢竟，一個遊戲裡面的道具，又怎麼可能真的記載著奇點技術呢？’
不過，雖然之前的許多疑惑都得到了解釋，但羅恩仍舊意識到了許多新的問題：
‘但那個【羅納德】絕非是所謂的遊戲npc……【萬絲之門】與那道纖細影子也絕對是貨真價實的神明。’
‘所謂的【舊理想城】……真的就只是一個虛假的遊戲麼？’
‘【羅納德】在其中進行了如此之久的實驗，做了這麼多的佈置，其佈置甚至還針對神明……又怎麼可能是建立在虛假的、不過是一串串程式碼和訊號構建出的遊戲裡？’
‘這個【舊理想城】……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個真的遊戲才是！’
‘也許，我得想辦法套點資訊出來……’
心中如此想著，羅恩思索片刻，不動聲色地和一旁的玩偶服玩家搭上了話：
“可不是嘛，誰不知道【舊理想城】這遊戲好玩？我最近剛玩上這遊戲，正沉迷著呢……”
羅恩說著，裝作一個普通玩家的模樣，隨口抱怨道：
“但這大晚上的，想玩個遊戲都得乾等著開服，多少還是有點兒麻煩……”
雖然他根本不知道【舊理想城】作為遊戲到底是什麼樣子，這個遊戲在“空洞時代”的、真正的人類聚集地裡又是什麼模樣，但順著話裝下去準是沒錯兒。
這個玩偶服玩家光看他願意搭話就知道他肯定是個健談的，羅恩只要裝好了不露餡兒，就一定能從這種習慣閒聊的人嘴裡翹出點兒有用的東西……
而這人也果然沒讓羅恩失望——
“嗨，原來是個剛覺醒靈能、剛剛入坑的新人……”
穿著粉紅毛毛兔玩偶服的玩家笑了笑，語氣裡稍稍透露出一副獨屬於老資歷的自得，好心解釋道：
“那你就不懂了，一看以前就是玩兒其他網遊的……咱們【舊理想城】的老玩家哪個不知道這遊戲哪裡都好，就是每天都要重啟個三五次伺服器？”
“換算到遊戲裡面，就是每天準點兒十二點重啟一次伺服器……你也別對這事兒有什麼意見，誰讓【舊理想城】就是現在最好的【靈能潛入遊戲】呢？”
“【天眼公司】為了我們靈能者能夠更安全地探索【歷史空洞】，把【歷史空洞】整合在靈能網路上，才構建出【舊理想城】這樣的頂級遊戲——”
“這遊戲這麼大體量，靈能網路又容易出毛病，重啟伺服器實屬正常……”
“哪像是別家的【靈能潛入遊戲】，能串聯的【歷史空洞】估計也就一兩個，一個遊戲從頭打到尾也就那點內容，獎勵千篇一律，想要帶回現實還要先抽你七八成的水……”
“咱們【舊理想城】，獎勵隨時帶出拿回現實，不僅一點兒不抽，進遊戲還直接送【靈能覺醒藥劑】，助力每一位覺醒了靈能潛勢的預備靈能者走向非凡……”
說到這裡，他感慨了一聲，語氣裡對【舊理想城】頗為認可：
“像是這樣的遊戲，一天只是重啟伺服器的次數多了點兒，能有什麼毛病？”
“要是回到幾百年前，咱們都得學老一輩空洞探險家一樣用命進空洞探索，才能搏一搏成靈能者的機會……我覺得咱可真沒必要給這遊戲挑刺兒……”
那是沒必要給它挑刺兒。
聽著這個玩偶服玩家的唸叨，羅恩頓時得到了極大的震撼。
“空洞時代”的人……過的這麼好嗎？？
比起之前的所有時代，這些靈能者們簡直就像是活在天堂！
不用像是在理想城那樣拼盡全力內卷學習，只為了提升一點算力，也不用像是在“魔藥時代”一樣遊走於刀尖之上，在汙染與死亡的威脅下一次次服下魔藥，嘗試晉升……
如果羅恩沒理解錯的話，現在看來，遊玩這個完全潛入式的【舊理想城】，就相當於在超凡道路上前進，晉升機會就簡簡單單地擺在遊戲裡……
沒有了死亡的危險，也沒有了高位者的算計——
【天眼公司】把威脅這個時代的【歷史空洞】串聯在一起做成遊戲，放在所謂的“靈能網路”上供靈能者遊戲，對這些【歷史空洞】進行更安全的探索。
他們的晉升通道如此寬廣且安全……從遊戲中得到的獎勵能夠無條件帶入現實，這種事情羅恩根本無法想象！
‘【天眼公司】在掌控十二份奇點技術的情況下，實力已經強到這種難以理解的地步了嗎？’
羅恩下意識皺起眉頭，總感覺這個事情絕非現在看上去這樣簡單。
他思索片刻，試探性地道：
“確實啊……不過【歷史空洞】這麼危險，也不知道【天眼公司】到底是怎麼做到的——那位【羅納德】先生真就這麼神通廣大？”
“嗨，可不是嘛？”
粉紅毛毛兔懶洋洋道：
“【歷史空洞】遍地都是，世界都快毀滅了，【天眼公司】還能把老理想城的一部分護下來，構成咱們現在的【天眼城】……【羅納德】總裁又怎麼可能不神通廣大？”
他說著，語氣之中帶上了一絲絲狂熱：
“再等三年……只要再等三年！等咱們全【天眼城】人都成了靈能者，完成【羅納德】總裁提起的三年計劃，咱們【天眼城】就能脫離這片苦海，前往新世界了！”
無錯書吧“到時候，什麼【歷史空洞】、什麼【靈界】……咱們靠【ftl技術】飛出這個星系，一定能尋找到流淌著奶與蜜的新家園！”
‘果然不對勁啊……’
看著這粉紅毛毛兔玩偶服玩家的狂熱表現，羅恩挑了挑眉，確定了自己的認知沒出差錯：
‘如果【天眼公司】真有能把【歷史空洞】全部限制起來的技術，又何必讓【天眼城】仍舊活在被無數【歷史空洞】淹沒的瀕毀世界裡呢？’
‘更何況，就算是有限制【歷史空洞】的技術，也不代表【羅納德】有能力隨意湮滅他們……就按剛剛【羅納德】隨意湮滅【舊理想城】的表現來看，他分明是靠著個人現實的力量！’
‘而且，三年計劃……【羅納德】為這些【天眼城】的市民們承諾了等所有人都成為靈能者的三年後，要把他們都帶去新的星系，脫離這片苦海？’
‘怎麼感覺不太對呢……’
羅恩心中若有所思，忽地想起了一個數字——
‘等等……三百六十四萬七千七百六十一次……如果按照一萬年三百六十五萬次的話，還差兩千兩百多次……’
‘假設一天重啟三次遊戲——【舊理想城】的世界也因此毀滅三次，那麼至少兩年內【羅納德】的實驗就要到達一萬年每天完成一次的程度！’
‘即便是加上一些時間上的冗餘……三年內也絕對可以結束！’
想到這裡，羅恩頓時明悟：
‘【羅納德】口頭上也許是在承諾市民們三年後把所有人帶離苦海，但現在看來他的三年計劃只是在等待自己的、針對一位神明的實驗到達一個程度……’
‘他到底在做些什麼？總感覺這一切都指向了那位神明，【羅納德】和【7】一定有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
‘還有，既然【羅納德】的試驗場、被稱作【舊理想城】的靈能潛入遊戲本身並非是【天眼公司】生成的【歷史空洞】，那又該是來自於什麼？’
‘好多現在根本想不明白的事情……’
羅恩思索片刻，全都找不出任何答案，只好在心底嘆了口氣，將這些問題全都暫時封存。
這些事情……只能等以後再說了。
現在的羅恩還沒有實力去探究這些秘密——即便那位【羅納德】明顯正冒用他的身份在做些什麼，現如今的羅恩沒有足夠的實力，也沒辦法站在【羅納德】的面前和他唱上半句反調。
而【ftl技術】作為【天眼公司】掌控的奇點技術之一，顯然也是和羅恩最開始所想的一樣，根本沒辦法輕易到手。
不過，雖說如此，這倒也不代表羅恩在這個時代就沒有什麼收穫了——
既然【舊理想城】中得到的一切遊戲道具都能帶回現實的話，豈不是也代表【舊理想城】中有些像是遊戲設計的產物其實在現實也同樣起效……
那羅恩從米拉手裡得到的、用來晉升【靈能者】的【靈能覺醒藥劑】，以及那枚她用來轉職的轉職信物，就是羅恩現如今在“空洞時代”最大的收穫！
雖然沒能完成他來到“空洞時代”最大的目標，但轉職一下新時代的職業，拿一下對超能力者的特攻buff，也已經足以讓羅恩滿足了……
心中如此想著，羅恩思索了片刻，臉色立刻變得肅穆起來，朝著面前的粉紅毛毛兔露出認同的表情：
“不錯！【羅納德】先生的三年計劃必然會將我們帶去更美好的新家園……我們所有人都應當為這個計劃努力，爭取在【靈能途徑】上走得更遠！”
但羅恩說著，語氣之中卻是染上了一絲絲尷尬，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道：
“不過……我現在才剛剛覺醒【靈能潛勢】沒多久，現在都還沒能晉升為真正的【靈能者】……”
他說著，一副懵懂的模樣，將那兩瓶【靈能覺醒藥劑】和那枚紅月吊墜都拿了出來，道：
“之前聽說靈能覺醒的時候，可以靠著某些轉職信物踏足更強大的【靈能途徑】，我拿到了這種信物，但也不知道到底該怎麼做好……”
看到羅恩手裡拿出來的兩瓶【靈能覺醒藥劑】和那枚紅月亮吊墜，粉紅毛毛兔頓時愣住了。
他的視線灼熱地掃過羅恩手中的紅月亮吊墜，語氣不自然道：
“嗨，你這話說的，怎麼可能有這種好事？”
他說著，看著羅恩手裡的紅月吊墜嚴肅道：
“而且你這個道具……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個影響精神的負面道具……”
“這東西對你這種萌新玩家來說不僅不能讓你踏足更強的靈能途徑，還容易影響你正常晉升靈能者……”
“這樣吧，你把它給我，我幫你處理掉，你看如何？”
拙劣的謊言，還有傻子都能看出來的、滿眼的貪婪與渴望。
但羅恩卻是一副感激的模樣，頓時把這紅月吊墜塞進粉紅毛毛兔的手裡：
“這樣嗎？謝謝老哥了！”
……這就到手了？
粉紅毛毛兔愕然地看著手中的紅月吊墜，心底忍不住泛起一絲狂喜。
他強行壓抑著心中的喜悅，急迫道：
“嗨，雖然這事兒麻煩，但老哥我肯定幫你把這個垃圾道具處理了……唉糟了，肚子有點疼，我先去上個廁所……”
他假笑著應付了羅恩兩句，沒說兩句話就找了個藉口跑開，急匆匆地跑去等待大廳邊角的廁所……
看到這一幕，羅恩嘴角不免勾起一抹笑容——
‘上鉤了……’
他在心中默默想著，【不可知域·偽】籠罩自身，而後便腳步輕輕地跟在了這人後面。
“哈哈，真沒想到我竟然還有這種運氣……他媽的，這萌新竟然能拿到【超主徽記】！”
粉紅毛毛兔跑到一旁無人在意的角落後，鬼鬼祟祟地躲進廁所隔間，毫不猶豫地便拿出了一瓶【靈能覺醒藥劑】，一口氣就把它灌進了嘴裡：
“拿著這玩意兒覺醒新的【靈能途徑】，絕對比我的【戰士】途徑要好太多太多……”
但他剛這麼想著，準備抓緊這枚【超主徽記】開始冥想，感應靈界深處的【以太靈能】時，眼底忽地浮現出一層薄薄的霧氣——
“咦，我剛剛想幹什麼來著？”
他撓撓腦袋，眼神有些恍惚，但很快就回過神來，看著手裡的空瓶頓時大驚失色：
“我草，我怎麼把【靈能覺醒藥劑】喝了……這不是我為了未來轉職預留的那一瓶嗎？！”
“發生什麼事了？！”
與此同時，廁所的另一個隔間——
‘看起來，只要喝下【靈能覺醒藥劑】，然後拿著這東西冥想，就能借此踏足更強大的【靈能途徑】，成為一位【靈能者】了？’
羅恩若有所思地看著手中的紅月吊墜，倒是沒有著急忙慌地開始晉升。
他先用【不可知域·偽】將自己籠罩的嚴嚴實實，確定自己不會在晉升靈能者的時候因為偽裝問題暴露後，才毫不猶豫地擰開了一瓶【靈能覺醒藥劑】……
他將灌入口中，然後抓緊紅月吊墜開始冥想——
很快，他就感受到了一股微妙的、靈性顫動的感覺自心底浮現……
“以太靈能”好似潮汐一般正隨著羅恩的“心”開始跳動，紅月吊墜微微顫動起來，似乎正在與某些靈能實體共振——
但莫名的，這份共振並未得到任何回應，羅恩也未能真正將這些“以太靈能”納入己身，真正踏足任何一條【靈能途徑】。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羅恩心底逐漸染上一絲狐疑：
‘什麼情況……靈能者真是這麼晉升的嗎？我的操作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還是說，我在【以太靈能】方面沒有半分天賦……根本沒辦法踏足【靈能途徑】？’
但是這份想法才剛剛從羅恩心底浮現，他手中的那枚紅月吊墜卻忽地開始了更為劇烈的顫動——
冰霜與灼烤的痕跡在其上一閃而過，頃刻間便將其化作齏粉。
下一刻，羅恩感受到了翻湧的“以太靈能”如浪潮一般襲來，融入他的靈性……
【你已完成靈能覺醒儀式，[設定：靈能潛勢]已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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