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小老兒知曉。”王家家主連連點頭。

“行了，本將軍吩咐的事情，你們三家抓緊時間去做。”趙炳擺了擺手，讓這三家之人趕緊離開。

李林突然站出來說道：“大哥，我軍雖獲得了這般多的物資，然而在小弟看來，我等怕是帶不走啊。”

我軍只有萬餘人，又如何帶著走五萬石糧食呢？莫非一人扛五石糧食？”

聽了此話，趙炳也是皺了皺眉。他還真沒思考過這個問題，糧食多了也是個麻煩啊。

五石糧食可是六百斤呢！一個人又如何扛得走？

“老三你說的不錯，此事某家還真沒發現！還好你提醒的及時，否則晚上咱們走的時候，再想起此事，就該麻煩了。

剛才某家已讓那三大家族，購買城中牲畜，雖不知能有多少，但為了不影響行軍速度，那麼我等最多便只能趕三百輛牛車。

一輛牛車能乘十石糧食。這便是三千石糧食。後勤營民夫有五千餘人，每人負三十斤糧食，這便是一千多石糧食。

我軍總共也只能帶走五千石糧食，剩下的糧食，總不能不要了吧？”

趙炳說完後自己都沉默了，這麼多糧食，自己只能帶走一成？

怪不得都說古代打仗，最看重的就是後勤糧草了。自己這一萬大軍一次性，竟只能攜帶夠自家軍隊，兩個月所需的糧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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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衙大牢

陝西大旱十載，自古天災常伴人禍。這些年，四大家族勾結縣令，貪墨成性，大肆兼併土地，製造了無數冤假錯案。

這處牢獄之中，早已人滿為患。

與重犯大牢一人一室不同，那些犯下輕罪或是蒙冤入獄之人，大多被關押在多人牢房內。

此時，靠近牢房大門的一間牢房裡，關著兩個身形壯碩的漢子。

“種兄，此番是某連累你了！”蹲坐在牆角稻草上的男子，聲音沙啞，滿是愧疚。

正在牢房內來回踱步的漢子聞言，腳步一頓，隨後不以為意道：“王兄休要這般說！此事與你無關，皆是那李家覬覦你家田地，暗中賄賂縣令，設下圈套害我等！”

被稱作王兄的男子仍是自責不已：“唉，若不是某找你來作證，又怎會將你牽扯進來？”

“哼！我種光道豈是那等忘恩負義、貪生怕死之輩？王二，你若再說出這般話，今後咱們便別再做兄弟了！”種光道冷哼一聲，臉上盡是不滿的神色。

王二一時語塞，隨即苦笑著搖頭：“是某家著相了。等那李家之人再來，某便將家中田地賣予他們吧，錢財田地不過身外之物罷了。”

“那可是你家祖輩傳下來的產業，怎能輕易捨棄？”種光道眉頭緊皺。

“如今陝西大旱已久，某家中那些田地，即便在平常年份也只是中等田畝，如今遭此大旱，更是顆粒無收。

若不是走投無路，某家又怎會跑到這白水縣，只為討口飯吃。

說起來，種兄，你緣何也來這碼頭討生活，此前卻從未聽你提起過？”

種光道神色一黯，陷入回憶：

“某父母早亡，族人趁機謀奪家產，將某家家吃絕了戶。

無奈之下，我只能背井離鄉，來到這白水縣，一晃便是十餘年了。”

王二聽聞，心中滿是唏噓，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兩人陷入沉默，各自沉浸在回憶之中。

就在這時，牢門“哐當”一聲被開啟，無數雜亂的腳步聲傳來。

王二心中一驚，警惕地四處打量，滿臉疑惑道：“今日怎會來這麼多人，不似往日送飯的陣仗啊？”

種光道神色凝重，沉聲道：“昨夜我便隱隱聽見外面喧鬧不止，今日一早又無人送飯，恐怕外面是出大事了！”

很快，騷亂的源頭出現了——一群衣衫襤褸的人湧入牢內，他們左臂皆繫著一根紅布。

為首之人豹頭環眼，身材魁梧，聲若洪鐘道：

“各位父老鄉親，某乃曹豹，乃沖天大將軍麾下十大營長之一。我家大將軍昨日破城，手刃縣令。今日已在外開倉放糧，賑濟百姓。

爾等皆是良善之人，不過是被那貪官汙吏冤枉，才淪落至此。

大將軍有令，今日便放爾等出獄！”

曹豹每說一句，身後數十人便齊聲重複，聲音響徹整個大牢，所有犯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王二瞪大了眼睛，怎麼也沒想到，昨日將他們判入獄中的縣令，今日便丟了性命。

可這突然冒出來的“大將軍”，聽著像是造反，他心中不禁犯起了嘀咕。

就在他猶豫之時，身後傳來種光道的聲音：“這位將軍，大將軍放我等出去，不知可有什麼吩咐？可是要我等為大將軍效命？”

曹豹搖了搖頭，朗聲道：“我家大將軍心懷慈悲，見不得百姓蒙冤受苦，才出手相救。爾等此後何去何從，全憑自願。

當然，若有人願意加入我義軍，共舉義旗，某自然是求之不得。

我這便讓人給各位開鎖！

不過醜話說在前頭，我等行的是造反之事。你們為我軍所救，若不願留下，日後可要做好逃亡的準備！”

說話間，王二和種光道所在的牢門已被開啟。

王二有些慌亂，趕忙看向種光道：“種兄，你主意多，如今這情況，咱們該如何是好？”

種光道毫不猶豫，斬釘截鐵道：

“自然是加入義軍！我二人皆是孤家寡人，無牽無掛，跟著他們謀一條生路，總好過出去後四處漂泊。

況且，出了這白水縣，誰能保證其他縣城，沒有李家那般的惡霸？”

王二咬了咬牙，一跺腳，跟著種光道走出了牢門。

除了個別行動不便的犯人，其餘人都紛紛踏出牢門。誰也不願再留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等死。

曹豹滿意地點點頭，高聲喊道：“各位好漢，若想離開，現在便可走了。若願加入我義軍，便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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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一箇中年男子走上前來，神色誠懇：“將軍，家中老母年事已高，無人照料。小人實在無法追隨大將軍，此恩此情，小人來世定當結草銜環相報！”

曹豹抬手示意，語氣和善：“去吧，好生照顧令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