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章 城主府的小妖
根據小蟲子傳回的訊息，無問第一站來到城主府。
“咚咚！”無問叩響城主府大門。
門外的衛兵並未阻攔，這不奇怪。每天來城主府喊冤的人不在少數，他們早已見怪不怪，特別還是無問這種一身破爛的老乞丐，這衛兵篤定，很快他就會從城主府出來。
“嘎~嘎~….。”
城主府門緩緩被開啟，裡面彈出一個頭，此人一身下人模樣，瞧了無問一眼，打著哈欠：“嗬~，何事啊！”
無問平靜的說：“找池城主！”。
“城主不在，明兒請早！”說完便把門又合上。
兩名衛兵暗自笑道：“就知道會是這樣。”
但令他們萬萬想不到的是，城主府的大門馬上又傳來一聲快速的開門聲：“嘎嘎！”
“大人裡面請，您有什麼事需要轉告城主大人，小的可以馬上去通知！”那名下人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原來無問在敲門時，用的是一錠黃金。
那下人在關門的一剎那，渾身一激靈。那金燦燦的東西他可從來不會看錯，妥妥的金子。
無問將那錠黃金放在下人手上，微笑道：“你去轉告城主一句話：池城主要名利，佐將軍要地位，盧陽王要權利，老夫要太平。”
傳一句話而已，就得來一錠黃金，那下人聽心中早樂開了花，一溜煙就不見人影。
不一會兒，一名中年男子從府內急匆匆趕來，遠遠對無問拱手道：“先生裡面請，快裡面請！”
無問知道這池城主並非平庸之輩，而且自己說的話已經夠直接，只要是有點腦子的人必定明白是什麼意思，因此他料定這池城主一定會請他進去。
無問跟著池城主來到城主府會客廳。
無問也是開門見山對著池城主道：“佐將軍若是還在府上，不如一起請來聊兩句，免得老夫還要再跑一趟佐將軍府。”
這時，會客廳的後面傳來一聲笑聲：“先生真乃神人，不知先生高姓大名？”
無問知道此人便是佐將軍：“佐將軍客氣！叫老夫無問即可，這是老夫得到的情報，你二位過目一下。”
無問遞過一疊厚厚的紙，而後坐下靜靜喝茶。
池城主和佐將軍二人接過一些紙張，越看越心驚。
佐將軍想開口道：“無問先生，這情報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
無問放下茶杯，緩緩道：“十分！”
“這、這、這怎麼可能？”池城主感覺這情報上所說簡直匪夷所思。
佐將軍則是露出思考神色，眉頭緊皺：“先生所說佐伯並非不信，之前佐伯曾收到北洛城陳將軍信函，上面曾提到北洛城出現妖魔作亂，幸得一位王先生及幾位俠士相助方才解圍，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佐將軍忽然想到什麼，問道：“先生是否便是這王先生？陳將軍所描述的王先生與先生便是一般模樣。”
無問也不做解釋，只是輕輕點下頭，算是預設。
佐伯對池城主道：“仲魚兄，那這情報便不會有假，佐伯確信無疑！”
池仲魚則還是有些將信將疑，依然皺著眉頭。
也是如實說道：“仲魚雖然想相信，但這太過匪夷所思，莫雲國建國也有四百餘年，從未曾有過妖魔記載 。如今突然說盧陽王通敵北戎，更是同妖族勾結；若說通敵北戎這點，仲魚倒是相信，但說勾結妖族，這點仲魚始終不敢相信。”
這時佐伯說道：“不知仲魚兄可還記得佐伯之前給你的那把弓弩？”
池仲魚隨即便道：“自然記得，如此神弩仲魚豈會忘記！”
佐伯信誓旦旦道：“那把神弩便是北洛城陳將軍遣人快馬送來，而且正是出自王先生之手；此外還有一事，不知仲魚兄可還記得，咱們莫雲國國師出自何門何派？”
池仲魚又是張口便說：“國師大人仲魚豈會不知，傳聞國師大人乃出自南江剡溪山仙鶴門，此乃仙家門派。”
“哈哈~~原來仲魚兄也是知道世間有仙家之事，但佐伯還知道世間還有妖魔作亂之說，佐伯曾有幸拜入尉遲國金縷子門下學藝，家師宗門便是仙門，因此佐伯也對世間妖魔之事有所耳聞。”
佐伯適時道出自身師門。
“哦，竟有此事！那仲魚確實該信先生之說。方才多有冒犯，還望先生莫怪仲魚無理之處！”池仲魚聽到佐伯的介紹，心中更加確信幾分，趕緊向無問告罪。
“無妨，不知者無罪。這些事情對於池城主確實過於天方夜譚，不過等下池城主便會更加確信老夫的情報所言非虛。”無問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池仲魚和佐伯解釋一副疑惑的樣子。
“十六，你可以進來了。”無問對著門外喊道。
十六屁顛屁顛地叼著一物來到客廳。
“來人，誰把這小狗放進府內的？”池仲魚臉上一臉怒意。
“呵呵~池城主莫要誤會。這是老夫的一名小隨從，等會你便知道這小傢伙的本事。”無問對著池仲魚笑著道。
“十六，你這衣物是何處尋來?”無問微笑問道.
“回主人,這是池城主貼身丫鬟的衣物,上面有妖氣。”十六口吐人言，大大方方說道。
“妖、妖、妖怪！”池仲魚在十六開口的瞬間，頓時汗毛倒豎，一臉震驚，此時更是不斷後退指著金十六說道。
佐伯也是吃驚地瞪大眼睛，但他不像池仲魚那般失態，很快就恢復如常。
這時，金十六不幹了。
小獸臉上明顯不開心地反駁道：“哼！你才妖怪，你全家都是妖怪；人家明明就是仙獸好嘛！哼，愚蠢的凡人。”
無問故作呵斥道：“十六，不得無禮！”
池仲魚這才反應過來，努力剋制著心中的震驚，趕緊拱手道：“失禮失禮，實在失禮，讓先生和仙獸大人見笑了！”
“剛剛仙獸大人說的可是真的？這是我貼身丫鬟墨娣的衣物？”池仲魚確認到。
“哼，我金十六像是說謊的仙獸嗎？”十六昂著頭一臉不屑地說道。
池仲魚咬牙道：“該死的東西，竟敢如此戲弄本城主！”
邊上佐伯及時提醒道：“仲魚兄，先彆著急；先生既然來此，定是已有解決之道，我們不妨聽聽先生如何說。”
無問再次放下茶杯，笑著說：“池城主確實著急了，定論也下的過早。並非世間妖類皆是大奸大惡之徒，其中也不乏善良赤誠之輩。”
“這？”二人頓時心中不解，皆看著無問。
無問看出二人心中所想，便解釋道：“老夫觀這城主府內，一片祥和之狀，並無異常之事。由此可見，這妖並未作出傷天害理、違背天道之事，說明此妖還算安分守己，池城主不妨叫來老夫瞧瞧。”
“好，先生還請….。”池城主剛把話說到這兒，就見客廳外一道身影，戰戰兢兢走到無問面前。
“撲通！”
一道身影踩著碎步，跪在無問面前求饒道：“還請上仙饒命，上仙饒命，小妖來到老爺府上十多年，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小妖修煉至今也未曾傷過一人，一直安安分分修行，還請上仙繞過小妖。”
此時池仲魚算是徹底信了。
顫抖地指著墨娣道“你、你、你真是妖啊！”
墨娣又趕緊轉跪池仲魚哀求道：“對不起老爺，對不起老爺。墨娣不是有意要欺騙老爺，實在是不得已，墨娣一直嚮往人間的生活；不知老爺是否還記得十五年前，剛接任盧灣城城主時成救過一隻白兔，那正是小妖….。”
“行行！老夫知道原因了，你是為了報恩，也未作出什麼出格的事情，那老夫就管不了這事。池城主這事算是你的家事，老夫不便插嘴，妖類報恩也是正常不過之事，而且還是正常報恩，這事老夫可管不了。”無問算是聽出個原由來。
“這、這、這。先生您可不能不管啊！”池仲魚此時有些慌了，心中不住想著：這可是妖啊，本城主竟然跟著一隻妖生活了十幾年，而且還是自己的貼身丫鬟。
佐伯則是在邊上偷笑，心中樂開了花：看你池城主以後還敢炫耀自己貼身丫鬟是多麼乖巧懂事，而且本事還不小。
無問不耐煩道：“這事老夫也幫不了，這小妖又不幹壞事，反而是做好事，老夫怎麼管？從何管起？難不成你要老夫殺了她？老夫可不是殺人狂魔，無緣無故去殺人。”
佐伯邊上煽風點火道：“先生說的在理，人家只不過是想要報恩，又不做惡事；仲魚兄，你這樣可就不對了，本將軍要是有仲魚兄一位這樣美貌和才藝並重，溫柔和善良一身的貼身丫鬟，高興還來不及呢。”
池仲魚哭喪著臉，一會兒看看無問，一會兒看看佐伯，而後只能一拍大腿道：“我這是造孽啊！”
跪著的墨娣看到自家老爺這般嫌棄自己，早已是淚流滿面、泣不成聲：“老、老、老爺、爺…。”
池仲魚氣到：“別叫我老爺，我不是你老爺！”
墨娣哭得更傷心：“老、老爺、老爺別不要奴婢，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哎~起來吧！這事老夫雖然管不著，但也並非可以袖手旁觀。”無問親自上前扶起墨娣。
“池城主，這丫鬟你既然不要，那可同意交由老夫？”無問徵求著池仲魚的意見。
那池仲魚此時看著墨娣早已充滿忌憚，聽到無問的話，立馬跟小雞啄米一般，拼命點頭。
“你不後悔？”無問問著池仲魚。
池仲魚毫不猶豫地回答：“不後悔！”
無問再次提醒他：“她雖然是妖，卻也是難得的好妖，你確定不後悔？”
池仲魚眼神更加堅定地道：“仲魚絕不後悔，還請先生帶走此妖！”
無問搖搖頭嘆氣道：“哎~池城主啊池城主，你真是被世俗矇住了雙眼；既然你這麼堅決，老夫今日便帶走此妖，日後你若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池仲魚語氣堅決，信誓旦旦道：“先生請放心，仲魚絕不後悔！”
無問無奈：“也罷！小妖墨娣，你家老爺已經同意將你交於老夫，你可願意？”
墨娣再也忍不住，大聲哭道：“老爺，墨娣真不是有心隱瞞，墨娣只想一生一世默默守您到老，以報您當年的救命之恩，墨娣從未有過其他想法，請您留下墨娣，請您留下墨娣……”
邊說邊再次跪在池仲魚面前拼命磕頭。
佐伯實在看不下去，勸著池仲魚道：“仲魚兄，你這就有些迂腐了，先生既然已經作保你這貼身丫鬟並無問題，為何你會如此固執？”
“或許池城主可以考慮考慮，若是墨娣小妖能幫上你的話，是否可以讓她留在你身邊，直到你終老？”無問不得以給出這個辦法。
池仲魚似乎是鐵了心不再接受墨娣，對著無問懇求道：“先生，仲魚已與此妖無緣，懇請您將它帶走！”
無問見池仲魚軟硬不吃，也是很無奈；轉向墨娣說道：“小兔子，希望你不要怪老夫多管閒事，你家老爺既然如此堅決，你不妨跟著老夫一些時日，到時送你一場機緣；如今讓你家老爺好好冷靜冷靜，或許對你們都有好處。”
墨娣跪在地上，抬起磕得已經滿臉鮮血的頭，面如死灰道：“上仙說笑了，小妖豈敢怪罪於您，老爺既然不要小妖，那小妖今日便將這條命還於老爺便是，不勞上仙費心。”
說完雙手化為利爪，狠狠抓進自己的心口，臉上已是不帶半點生氣，一臉的麻木。
無問並不阻止，任這兔妖自裁於前。
池仲魚臉上的眼淚早已不自覺地留下，但依然只是木然地看著兔妖，彷彿一切與自己無關。
無問和佐伯卻看出這一人一妖，一主一僕的感情並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