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冥想了想，凱莎琳的這個考慮確實有道理。出於保密需要，光明神殿北地成員對他們的存在知之者甚少。
他點頭同意了凱莎琳的安排。
“歡迎兩位上車！”蘇冥轉向潔露絲和格恩達爾，“不過你們必須遵守指示，不可以在車上亂跑。”
格恩達爾欠身行禮，聲音溫和有力，“謹遵您的要求！”
潔露絲也跟著行禮。
兩人開始從騎乘獸背上卸下行李。格恩達爾只帶了一隻樸實的木箱，潔露絲的行李則頗為可觀，甚至額外安排了一隻雪獸專門馱運。
“有任何需要幫忙的事情，儘管差遣他們。”凱莎琳補充道，“就算是在平民精英中，他們也是最優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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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暄過後，凱莎琳示意潔露絲和格恩達爾暫時迴避，與蘇冥一同進入工作車廂，開始詳細商討突襲神威獄的具體作戰計劃。
紫堇拒絕參加會議，用她的話說，現在己方能動用的資源已經達到中型戰爭的規格，兩隻狐狸的組合沒可能輸，就不要拖著她來當捧哏了。
“事情哪有這麼簡單。”蘇冥無奈道，“神威獄和神恩海有大量精英戰鬥力，還佔有防守地利。想要儘量減少己方傷亡，尤其是減少被囚禁人員的死傷，難度相當大。”
“……”紫堇丟給蘇冥一個白眼。
討論進行了整整半天，蘇冥跟凱莎琳大致敲定了基本框架。接下來戰術細化工作由凱莎琳負責，而蘇冥需要湊齊實現計劃所需的鑰匙。
“我這邊已經佈置針對劫蕩之鐘的調查了。”凱莎琳補充道，“你們抵達穹頂山脈之後，也要注意這群人的蹤跡。”
蘇冥點點頭，“如果有確切訊息，我們這邊也可以參與圍剿。”
目前的神威獄攻略中，並不需要利用這群人作為消耗品。相反，如果劫蕩之鐘的行動打草驚蛇，反而會造成嚴重的負面影響，讓態勢發生無法預估的變化。
更重要的是，蘇冥絕不願意在全力對付神威獄時，被劫蕩之鐘從背後偷襲。又或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面臨被截胡的風險。
從穩妥起見，最好能提前將他們徹底消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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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過後，凱莎琳準備告辭時，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
“給我幾罐矮人奶粉。”她的語氣帶著幾分無奈，“現在小糰子只認這個牌子的奶粉，一換其他的就哭著不吃。”
蘇冥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
走出車廂，凱莎琳這才注意到了正在忙碌的紐曼，露出驚訝的神色，“半身人骷髏？”她很快聯想到對方可能的身份，難以置信地問道，“紐曼大師？”
“喲，凱莎琳裁判官。”紐曼舉著一根扭力扳手，打了個招呼，“聽說你小三上位了啊！”
“是啊。”凱莎琳大方承認，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我這挺多資源的，要幫你配個冥婚不？好讓達芙琳徹底死心。”
“……”紐曼話頭一滯。這一個個都伶牙俐齒的，也不讓著點老人。
凱莎琳轉向蘇冥，“有這傢伙在，你們還不拿捏死達芙琳！”
紐曼幽怨地看了凱莎琳一眼，骨爪不安地擺弄著扳手，“我們之間，沒啥的。”
“霜焰祭夜，小達琳可是喝了半瓶白蘭地。”凱莎琳果斷爆料道，“我前腳離開總督府官邸返回，後腳侍女就上門請擅長解酒的祭司。”
“過節，喝點小酒很正常！”紐曼嘴硬道。
紫堇一把將小骷髏拎了回去，“專心幹活，別摸魚！”她道，“被人八卦又不會少一塊骨頭。”
“我怎麼覺得艾麗莎跟他有仇啊？”蘇冥目光來回掃視，向凱莎琳問出心中的疑惑。
凱莎琳輕笑一聲，“艾麗莎能對他和顏悅色，就奇了怪了。”她解釋道，“我們當年所在的修女學院，圖書樓是紐曼主持修建的。”
蘇冥算了算時間，那時候的紐曼應該還很年輕，“圖書館有什麼問題嗎？”
“進門的那片地磚，全部向左傾斜了十七度。”凱莎琳如數家珍地列舉道，“左邊的閱覽室南牆有五扇窗戶，北牆六扇窗戶，右邊一樣大小的閱覽室卻分別是七個和九個。”
“……八哪去了？”蘇冥問。
“這是八的事情嗎！”凱莎琳道，“上樓的樓梯，左邊欄杆是十二個立柱，右邊是十五個。”她非常不滿道，“形狀也不一樣，有的方，有的圓，還有芝麻形的！”
“紐曼這是專門為了逼死強迫症？”蘇冥哭笑不得。
“艾麗莎經常需要去圖書館查閱資料，幾乎每天都要被這些設計折磨。”凱莎琳道，“日積月累了不知道多少怨氣。”
蘇冥也有些無語，“只是一些不對稱的構型，你們可以用包容的心態接受不同型別的審美嘛，艾麗莎沒必要一直揪著不放。”
凱莎琳意味深長地看了蘇冥一眼，“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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骷髏僕從拿來奶粉，蘇冥算了下賬，“五罐奶粉，十金幣！”
“抵消了。”凱莎琳乾脆地回答，“前天晚上你們這邊四個人大鬧神殿教堂的廚房，造成的損失就是十幾個金幣，零頭我就不要了。”
“大鬧廚房？”蘇冥看了一眼在那邊支著畫板的綺羅，這傢伙做出這種事，倒是沒任何奇怪的，“不過我們霜焰祭夜，只去了三個人啊！”他提出問題。
“誒！”凱莎琳不解地挑眉，“我收到的報告上面寫著：一個力氣超大、特別能吃的綠髮小女孩。”她指了指綺羅，“一個拿著小本本記錄吃了多少東西的少女。”她這次指向尤妮爾，“還有個道貌岸然，但是下手鹹溼的老頭子，我手下的好幾名女護衛胸口都給他捏出淤痕。”
遠處的漢斯特突然打了個噴嚏。
“最後還有一位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喝了點果酒就開始撒野，把維持秩序的聖騎士當保齡球打的女性。”凱莎琳繼續描述道。
工棚裡，紫堇爭辯不過紐曼，氣得將後者團成了一個骷髏球，發出咔咔的聲響。
“聽起來是很像艾麗莎，但如果是她喝醉了，被拆的應該不是廚房。”蘇冥分析道，“你們的大教堂還健在就不合理。”
“……有沒有可能，是她那天晚上，喝得不算太多？”
“沒可能，那天晚上她一直跟我在一起。”蘇冥道，“我們根本沒去布冰城。”
凱莎琳聞言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你們在約會？”
“我們兩個留守列車，然後在附近散步，很奇怪嗎？”蘇冥反問道。
“那可是霜焰祭夜誒！”凱莎琳誇張地攤開雙手，“你的世界，就沒有那種在重要節日，會選擇和特別的人一起度過的習俗？”
蘇冥頓了頓，“……並沒有。”
凱莎琳懶得揭穿，“行吧。”
她利落地跳上獅麋獸，“過段時間見，我還得去組織合適的參戰人員。”
“回見！”蘇冥揮手道別。
車廂裡，突然傳出潔露絲的驚叫。她一臉恐慌的捧著幾件衣服追出車廂，卻只看到凱莎琳帶著幾隻騎獸，已經消失在了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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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曼的加入確實提高了各項工作的速度。冬至節後的第三天，末日列車的組裝與第一階段魔法改造就宣告完成，並順利透過試車。
這期間，蘇冥也完成了兩臺動車的傳送，同樣試車成功。
地球工廠完好除錯過的系統，在異界差不多可以直接開機，這為他們節省了大量時間。
一行人歡欣鼓舞，福音也開心地執行起試駕任務。這次駕駛室增加了電子操作屏，地球的工程師已經按照蘇冥的要求，將系統中顯示的語言替換成了異界文字。
據說這個小組從字型檔畫素矩陣開始重新編寫的，用他們自己的話說，從未想到會有做這種事的一天。
但蘇冥很快發現問題，系統顯示末日機車左右側所有的引數都對不上，而且福音也反映機車存在跑偏現象。
他立刻停車排查，很快發現末日機車的三組履帶，全都被紐曼調整成了左大右小的不對稱狀態！
為了保持履帶張力，末日機車六組履帶全部都設計有可調節的張力輪。紐曼將左側的三組都調整到最大，右側的都調整到最小。甚至並把右邊的履帶拆了兩節下來，加進了左邊。
於是好好一臺機車，硬生生被他搞成“跛子”！
蘇冥一把揪住紐曼的骷髏架子，氣得牙根發癢，“立刻給我改回去！”
“不對稱才是最美的！”紐曼堅持道，“你們根本不懂欣賞，無論人還是機械，兩側一大一小才是普世真理！”
“沒有這種普世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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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蘇冥的強硬要求下，紐曼還是不情不願地，將履帶重新調整回對稱狀態。
隨著動力系統恢復平衡，列車終於能夠平穩執行了。又經過一系列細節修正後，新機車的總裝除錯工作才算真正完成。
團隊成員們開始拆除臨時搭建的工棚，為啟程做最後準備。
“接下來的行進路線怎麼安排？”紫堇一邊整理著長桌上散落的工具和圖紙，一邊詢問道。
“先沿著古河道走，穿過歸鳥灣，然後去康普頓森林。”蘇冥回答，“我們要去那裡補充燃料。”
“這輛機車現在可以直接燒木頭了嗎？”紫堇聞言有些意外。
“並不行。”蘇冥搖搖頭。
雖然末日機車的鍋爐採用了多燃料相容設計，大幅提高了燃料的適應性，但也不是萬能的。
“需要對木頭進行碳化處理，再粉碎成顆粒才能使用。”他解釋道。
“這不就是製作木炭嘛。”紫堇道，“我聽說是挖一個土窖，然後丟木頭進去悶燒？”
“對，你會這個工藝嗎？”蘇冥問道。
他手裡雖然已經準備了土法制碳的教程，但理論知識和實際操作完全是兩回事。
紫堇搖搖頭，轉而詢問一旁無精打采的紐曼，“你呢？”
“會修土窯。”紐曼有氣無力地回答。自從履帶被迫改成對稱後，他就一直悶悶不樂，“但我不懂怎麼燒。”
“康普頓森林附近的村落，肯定有燒木炭的老師傅。”格恩達爾適時提議道，“到那附近我們可以出面去請。”
這個方法不錯，當地人最瞭解土質條件，熟悉木材特性，知道如何處理才能獲得最佳效果。
“你們要多少木炭？”紐曼拿起紙筆，開始設計土窯。
蘇冥快速估算了一下，“大概需要三百噸左右。”
“這麼多啊！”紐曼吃驚道。他扭頭，目光掃過煥然一新的機車，“這個大傢伙好能吃！”
綺羅從另一邊探過頭來，奇怪地看向幾人。
“……沒在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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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冥決定做出一些妥協，他對紐曼道，“列車的外觀塗裝，允許你弄成不對稱的。”
紐曼的魂火瞬間明亮起來，“探照燈和排障鏟，可以改成非常規佈局嗎？”
蘇冥無奈地扶額，這位大師的審美觀怕不是被惡魔感染了。不過，探照燈、排障鏟這些裝置，不對稱就不對稱吧，只要不影響功能就行。
“只要不妨礙功能性，你可以調整！”蘇冥答應道。
“那成！”紐曼頓時來了精神，又趁機提出一個要求，“把你那兩套玩具給我吧！”
“什麼玩具？”蘇冥沒反應過來。
紐曼轉身指向工棚角落，那裡整齊擺放著兩架尚未組裝的100mm滑膛炮部件，黝黑的金屬表面泛著冷冽的光芒。
這是他剛剛傳送過來的，沒想到這麼快就被紐曼盯上了。
事情要從前天說起。凌雯向他昨天轉交了一份報告，上面的分析認為青年文明號的武器系統，面對異界上位目標時存在明顯的威力不足。
蘇冥展開那份檔案，報告以耶希亞為例子做了分析。第一次交戰，m110的7.62mm彈如果不是紫堇和西沃的全力攻擊破掉了盾，根本碰不到耶希亞。
後來在紫堇掩護蘇冥抵近射擊，子彈是碰到人家了，卻連皮都沒破開。
報告的分析人員認為，這是熱武器的恥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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