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楚清秋被平放在榻上時,她的半邊身子已經痙攣得不成樣子。
齊楓迅速解開她的衣領,露出鎖骨下方一片駭人的紅疹。
“比昨天又擴散了……”齊楓眉頭緊鎖,取出銀針在燭火上消毒,“忍著點。”
銀針刺入穴位的瞬間,楚清秋髮出一聲悶哼。
隨著九根銀針依次落下,她的痙攣漸漸平復,但臉色依然蒼白如紙。
“為什麼幫我?”楚清秋突然問。
齊楓專注地調整銀針角度:“五百兩銀子呢,總不能打水漂。”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齊楓停下動作,直視她的眼睛:“那你先告訴我,一個身中劇毒,滿身刀傷的女子,為什麼會出現在青田縣?”
楚清秋一時哽住,在齊楓這雙幽深的眸子裡,她感覺自己猶如渾身不著片縷。
她正想要用什麼理由搪塞過去,卻見齊楓又低下了頭調整銀針。
“世間哪有那麼多為什麼?單純憑一個爺樂意。”
楚清秋目光復雜地看著眼前男子清秀的側臉。
這紈絝,她是越發看不懂了。
這是在書院待的第一天,齊楓也就沒有回家了,睡的倒也還算安穩。
翌日清晨,書山書院校場。
齊楓打著哈欠走進校場時,差點被眼前的陣仗驚得一個趔趄。
只見校場上密密麻麻坐滿了學子,最前排赫然是頂著兩個黑眼圈的周文翰,老頭手裡還捧著個筆記本,活像個求知若渴的私塾童子。
“齊哥!齊哥!”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來。
齊楓循聲望去,只見吳胖子正擠在人群中朝他拼命揮手,那張圓臉上寫滿了生無可戀。
“你怎麼來了?”齊楓擠過去,壓低聲音問道。
吳胖子哭喪著臉:“我爹聽說你都來上學了,連夜把我從被窩裡拽出來,說什麼連齊家那敗家子都知道讀書了,你再不讀書老子打斷你的腿!”
齊楓嘴角抽搐,這特麼也能躺槍?
“肅靜!”
周文翰敲了敲戒尺,校場上頓時鴉雀無聲。
老頭清了清嗓子:“今日特邀齊楓公子講授新式演算法,諸位務必認真聽講。”
齊楓走上講臺,看著臺下烏泱泱的人頭,突然玩心大起。
他拿起自制粉筆,在黑板上畫了個大大的座標系。
“諸位請看,這橫軸叫x軸,縱軸叫y軸……”
他剛開了個頭,校場大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
“慢著!”
張韜帶著一幫人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幾個身著青川書院服飾的學子。
他指著齊楓的鼻子罵道:“就憑你這廢物也敢在這裡誤人子弟?”
校場頓時騷動起來。
周文翰皺眉起身:“張公子,今日是書院講學之日,你若……”
“周山長。”張韜陰陽怪氣地打斷道,“我是來拆穿這個騙子的!他那些鬼畫符根本就是糊弄人的把戲!”
齊楓不慌不忙地擦了擦手上的粉筆灰:“張二少,大清早的吃火藥了?要不要我幫你瀉瀉火?”
“你!”張韜氣得臉色發青,突然從袖中掏出一卷竹簡,“敢不敢比一比?這是青川書院的算學題,你要能解出來,那才是本事!”
齊楓瞥了眼竹簡,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題目。
他隨手翻了翻,突然噗嗤一笑:“就這?青川書院就這水平?”
“少廢話!”張韜獰笑道,“要是解不出來,你就跪下來給我磕三個響頭,承認你是個廢物!”
校場上的氣氛頓時劍拔弩張。
周文翰剛要開口勸阻,齊楓卻擺了擺手:“這樣吧,咱們玩點有意思的。”
他從講臺上拿起一根粉筆,在黑板中央畫了條豎線:“左邊寫我的解法,右邊寫你們的,每道題誰先解出來,就在那邊畫個圈。”
“到最後,哪邊的圈多,哪邊就贏。”齊楓眯起眼睛,“輸的人不僅要當眾學狗叫,還要穿著女裝在縣城最熱鬧的街上跑三圈,如何?”
“嘶!”
校場上響起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
這賭注也太狠了!
張韜臉色變了變,但看到身後青川書院的學子,又硬氣起來:“好!就這麼定了!”
周文翰無奈地搖搖頭,卻也沒有阻止。
對於齊楓這個紈絝,他也是有所耳聞,只是沒想到齊楓卻讓他大吃一驚。
他倒是想看看,這個突然開竅的紈絝子弟到底有多大本事。
比試正式開始。
第一題是道複雜的糧倉週轉問題。
齊楓掃了一眼,直接開始在左邊黑板上列方程式。
那邊青川書院的學子還在撥弄算盤,他已經寫出了答案。
“第一題,齊楓勝。”周文翰宣佈道,在左邊畫了個圈。
張韜臉色有些難看:“僥倖而已!繼續!”
第二題是道涉及天文曆法的計算。
這次青川書院的人明顯加快了速度,但齊楓卻停下了筆。
“怎麼?解不出來了?”張韜得意地笑道。
齊楓沒理他,反而轉向周文翰:“山長,能給我拿個西瓜來嗎?”
“啊?”周文翰一臉懵逼。
“要解這題,得先切個西瓜。”齊楓一本正經地說。
校場上頓時鬨堂大笑。張韜更是笑得前仰後合:“哈哈哈,解不出題就開始耍無賴了?”
然而當書院僕役真的抱來西瓜後,齊楓用刀將西瓜切成特定形狀,竟然直觀地演示出了天體執行的規律!
“原來如此!”周文翰恍然大悟,“妙啊!”
第二題,齊楓再勝。
接下來的比試完全成了一邊倒的屠殺。
無論題目多難,齊楓總能以匪夷所思的方法迅速解決。
而青川書院的學子們算盤都快撥冒煙了,還是跟不上他的節奏。
當左邊黑板上的圈達到七個時,張韜終於慌了。
他偷偷拽了拽身後學子的衣袖:“怎麼回事?你們不是青川書院最厲害的算學高手嗎?”
那學子哭喪著臉:“張公子,不是我們不努力,是那傢伙根本就不是人!他用的那些符號演算法,我們見都沒見過!”
“第十題,齊楓勝。”
隨著周文翰的宣佈,比試落下帷幕。
左邊十個圈,右邊零個圈,堪稱慘絕人寰的碾壓。
齊楓拍了拍手上的粉筆灰,笑眯眯地看著面如土色的張韜:“張二少,願賭服輸?”
“我……我……”張韜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
這要是真穿著女裝遊街,他張家二少的臉往哪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