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弱了。”
“月讀!!!”
那一瞬間,宇智波雨浩的世界,徹底陷入了血色的深淵!
他被釘在了十字架上,一遍,又一遍地,被迫觀看著,他最敬愛的哥哥,是如何親手,屠戮了整個家族,殺死了他們的父母!
一遍,十遍,百遍,千遍!
精神的折磨,遠比肉體的痛苦,要殘酷一萬倍!
他的意志,在這一刻,被徹底碾碎!
“如果你想殺了我的話,就怨恨我!憎恨我吧!”
“然後,苟延殘喘地活下去!”
“逃吧,逃吧!盡力地,狼狽地,活下去吧!”
當他從那無盡的血色幻境中掙脫出來時,耳邊只剩下了哥哥那冰冷刺骨的,最後的贈言。
愛,親情,幸福,家族……
所有的一切,都在這一夜,被那個他最愛,最崇拜的人,親手,撕得粉碎!
極致的痛苦,極致的怨恨,極致的絕望!
如同決堤的火山熔岩,在他的靈魂深處,轟然爆發!
“啊——!!!”
他發出了一聲不似人聲的淒厲嘶吼!
他那雙漆黑的眼眸,瞬間被鮮血所染紅!
兩枚猩紅的,旋轉著勾玉的寫輪眼,驟然浮現!
而也就在那無盡的瞳力,瘋狂湧出的瞬間!
一股更加龐大,更加熟悉的記憶洪流,也如開閘的洪水般,狠狠地,衝進了他的腦海!
霍雲兒,白虎公爵府,史萊克,王冬兒……
天幕,天命之子……
兩段截然不同,卻又同樣充滿了痛苦與絕望的記憶,在他的腦海中瘋狂地交織、碰撞、撕扯!
“不……我是誰……我是宇智波雨浩?不……我是霍雨浩!”
“幻覺……這一切都是幻覺!!”
“啊啊啊啊啊啊——!!!”
他抱著頭,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咆哮!
然而,不等他從這第一重,足以讓任何人都精神崩潰的痛苦中掙脫出來。
他眼前的世界,再一次如琉璃般,寸寸破碎!
……
當意識再次恢復清醒時。
霍雨浩……
不,是霍過,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冰冷的石床之上。
腦海中,那份屬於宇智波的記憶,被暫時地封印了起來。
“過兒,你醒了?”
一道清冷如月,卻又動聽如仙樂的聲音,在空曠的石室中響起。
霍過猛地抬起頭。
只見不遠處的寒玉床上。
一位身著白衣,容顏清麗絕俗,氣質不似凡人的絕美少女,正靜靜地看著他。
那雙清澈的眼眸,如同終年不化的寒冰,卻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心。
“姑……姑姑……”
霍過掙扎著,從床上爬了起來,恭敬地行了一禮。
他記得。
他叫霍過,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被大俠郭靖收養。
後來來到這終南山活死人墓,拜入了古墓派門下,成為了眼前這位小龍女的弟子。
在這座與世隔絕的古墓之中,他與這位年歲相仿,卻輩分極高的姑姑,朝夕相處,修習武藝。
她是他的師父,是他的親人,是他這孤苦的一生中,唯一的,也是全部的光。
他曾發誓,要用自己的一生,去守護她,不讓她受這世間半分的委屈與傷害。
然而,命運,卻總是如此的殘酷。
那一天,他與姑姑在花叢之中練功,卻意外地遇到了那練功走火入魔的西毒歐陽鋒。
在一番混亂的打鬥之中,為了保護他,小龍女被歐陽鋒重創。
而他自己,也被那瘋瘋癲癲的歐陽鋒,強行點住了全身的穴道!
無錯書吧“動……快給我動啊!”
霍過躺在冰冷的花叢之中,心中瘋狂地咆哮著!
他能看到,他能聽到,他能思考!
但他的身體,卻如同一個被線操控的木偶,被斬斷了所有的線,變成了一具活的“屍體”!
他眼睜睜地看著,歐陽鋒將身受重傷的姑姑,也點住了穴道,放在了另一片花叢之中。
然後,那個瘋子,便大笑著,飄然遠去。
霍過的心中,焦急萬分!
也就在這時,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一道猥瑣的身影,出現在了這片靜謐的花叢之中。
是那個全真教的道士——尹志平!
“小龍女……”
尹志平看著那躺在花叢之中,動彈不得的絕美身影。
眼中,瞬間被無盡的,貪婪的,骯髒的慾望所吞噬!
“不……不要……”
霍過的心中,發出了絕望的嘶吼!
他看到了,那個畜生,用一塊黑布,矇住了小龍女的眼睛。
他看到了,那個畜生,伸出了他那骯髒的,顫抖的手,一點點地觸碰姑姑那身聖潔的白衣!
“不——!!!”
【住手!你這個畜生!給我住手啊!!!】
【放開她!放開我的姑姑!!!】
霍過的心,在瘋狂地滴血!
他想動!他想喊!他想衝過去,將那個畜生,碎屍萬段!
可是,他做不到!
他什麼都做不到!
他就像一個最卑微,最可憐的看客,一個被釘死在恥辱柱上的廢物!
被迫地,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生命中最珍視,最純潔的那道光。
被拖入了無盡的,骯髒的黑暗之中!
他聽到了,衣衫撕裂的聲音。
他聽到了,那個畜生那壓抑的,興奮的喘息。
他聽到了,他最敬愛的姑姑,那充滿了羞澀與迷茫的,夢囈般的低語……
【“過兒……是你嗎……”】
“轟——!!!“
這句話,如同驚雷,狠狠地劈碎了他所有的理智!
那一瞬間,他想起了,那個在公爵府中,被戴華斌和他那群狗腿子按在地上,眼睜睜看著母親被打得吐血,自己卻無能為力的,瘦弱的男孩!
他想起了,那個在血色之夜,被釘在十字架上,眼睜睜看著最敬愛的哥哥屠戮了整個家族,自己卻無能為力的,絕望的少年!
一樣!
這份無能為力的絕望!
這份眼睜睜看著摯愛被摧殘的痛苦!
竟是如此的,相似!
何其可笑!
他霍雨浩!
所謂的天命之子!
卻一次又一次地,只能像個廢物一樣,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所珍視的一切,在自己面前,被無情地碾碎!
那份剛剛才因為“天命”而膨脹起來的,無所不能的自負與驕傲。
在這一刻,被這無情的現實,撕得粉碎,踩得一文不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