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戳中你的苦處了,你們凡人就是麻煩。只要我們想讓你們死,你們就只能同那俎上魚肉,任我們宰割,著實可憐。”那暗處男子毫不掩飾的表露出,自己對凡人的不屑,他壓根就瞧不起這些凡人。
羅澤聞言,又看向司命二人,他知道他們也並不是普通的人,一個是神君,一個是尊主,那他們是不是也瞧不起凡人,想到這裡,心裡很不是滋味。
廢話真多,此刻司命的心裡不由抱怨著,眼底閃過一絲不耐煩。
似乎感受到司命的無奈,滄也便諷笑一聲,“他們於你為魚肉,而你於我二人,亦是魚肉。”
“是嗎?”男子帶著一絲質疑,緊接又說道,“正所謂遠道而來既是客,三位站在我的院落之外,倒顯得我這個東道主不地道。你們也別擋了貴客的道路。”
話音剛落,那些原本走來走去那些村民,乖乖的走向一旁,給三人讓道。
司命與滄也相互對視一眼後,滄也先行踏進院子,三人進了前廳。
只見一個身披黑色斗篷,面帶黑色面罩的男子,從頭到尾把自己包的嚴嚴實實的,只露出一雙琥珀色的眼眸,愜意的靠在廳堂中的太師椅上,看著進屋的三人。
“聽聞司命神君喜茶,便備了茶水,雖說這茶比不上那九重天的,但也算的上是上品茶了。如若不想品茶,我這裡也有酒,但自然是比不上東嶽君府上的。”男子說道。
司命打量著眼前這個黑衣男子,明明身處於煞氣之中,能隨意掌控著這些煞氣,可他的周身竟沒有沾染一絲的煞氣,反而,那些煞氣竟對他有些害怕。
“你是什麼人?”司命凝眉,盯著黑衣男子,眼神少有的犀利。
聽見司命問道,黑衣男子輕笑,便應道:“我是什麼人,不重要,只要知道我沒有什麼惡意。那個傢伙把你們引到這裡來,也真是不想讓我得到安寧。”
“那個傢伙?”滄也疑慮片刻,想到之前那股煞氣,便繼續說道,“是那股窮奇煞氣?我很期待你的解釋。”
“解釋不急,各位先坐下歇息歇息,解解渴吧!”黑衣男子說道。
滄也與司命互相對視一眼,尋了一旁的太師椅,便落了座。羅澤見司命二人都落了座,他瞅了一眼正位上的男子,不曾想卻對上了男子那琥珀色的眼眸,尷尬的笑了笑,尋了位坐下,便不再看向男子。
過了一會兒,一個七八歲模樣的女孩走進屋裡,向著男子跑去,稚嫩的聲音響起,“黑衣哥哥,黑衣哥哥,你快看……”說著,便將手中的一朵有些蔫兒的花遞給黑衣男子看,可一拿出來,那花邊立刻枯了,原本帶著笑容的小臉瞬間胯下,眼眶變得紅紅的。她抬頭看著黑衣男子,帶著些許的委屈,有些可憐的問道,“哥哥,還是沒法活嗎?”
黑衣男子揉了揉女孩的頭,雖然蒙著面,可三人能感覺的到男子對這個女孩很好,語氣溫柔,“丫丫乖,待會兒哥哥帶你再去採好嗎?”
“真的嗎?”女孩見男子要帶自己去採花,很是興奮,歡呼雀躍,“哥哥最好了。”
男子再次揉了揉丫丫的頭,對司命等人說道:“還請各位稍等片刻。”說罷,他便將丫丫一把抱起,同時對司命、滄也點頭以示禮數,緊接著便抱著丫丫離開院落。
待黑衣男子離開,司命接下面紗,將面紗放在手中隱去,端起茶,抿了抿。
滄也見司命沒什麼太大的表情,便知這茶還算滿意,不然以司命那利嘴,若是不合口味,那眉頭定是會蹙起的,畢竟如今的司命要知曉她的喜怒哀樂,這倒是一個法子。
“沒想到就這處,還有如此好茶。”滄也放下手中的茶盞,看向司命,“看來,這茶也合你口味了。”
司命默默的瞥了眼滄也,微抿盞中茶,淡淡的說道:“茶,一品味,二品性,所謂好茶不過是看煮茶之人的品性罷了。”
滄也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笑意,意味深長的說道:“看來神君心中已然有數了。”
“此人底細你我不知,還是需小心為妙些。”司命道。
“知其性,有些事也就容易些了。但此人與那廝定然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絡,不可掉以輕心。”滄也對司命說道。
“此事不須多言。”話落,司命抿了抿茶,神色平靜,不再與滄也多言。
於是乎,二人便沉默無言,一旁的羅澤見這二人這般,只覺是著實無趣。他端起茶杯,可想到之前自己的殘遇,他又有些心悸。他輕嘆,起身倚著門框,看著院落之中的那些村民,心中一陣煩悶。
自己還有多久的時間?
到最後,如果沒救了,是不是會變得和這些村民一樣,如同行屍走肉?
如果自己真的變成了行屍走肉,那自己會不會還有意識?
……
一時間,羅澤的腦海之中湧出許多的問題,這些問題讓他不願面對,卻又不得不面對,心中亂成一團麻。
就在羅澤出神之時,黑衣男子已經帶著丫丫回來了,見羅澤呆愣在門口,直接伸出手,將羅澤推開,推開之時,還嫌棄的說了句“礙人”。
被黑衣男子這一推,羅澤立馬回神,大少爺的脾氣也隨之上來,正欲開口罵道,見竟是黑衣男子,剛要脫出口的話,就這樣活生生的被羅澤又吞了回去,他感覺自己能被自己的話噎死。
黑衣男子步入廳堂,對司命二人說道:“讓二位久等了。”
“不過是等人,就這點時間,對我們這些人來說,不過同那大漠之中的細沙般,罷了。”滄也說道。
聽聞,黑衣男子嗤笑,道,“尊主,言之有理。”隨後,他將餘光落在司命身上,見司命原先遮臉的白紗已經取下,見其容貌,不禁感慨道,“曾聽聞這九重奉仙司命神君雖為女子,卻比男子壯碩,面板黝黑,銀鎧加身,銀具遮面,腳踏皂靴,手持方天戟,看來著實是個大笑話。今日有幸得見廬山真面目,在下方知,乃這三界九州的第一美人兒,竟這般模樣,可說是美得讓人無法用言語所描述其容貌。”
“你這是在奉承本君?”司命抬眸,靜靜的看著黑衣男子,甚是隨意的問道。
男子挑眉,道,“算是吧。”
司命緊接著說道,“本君從來都不需要奉承。”
男子語塞。
司命的性子,滄也是知曉的,司命對於這個黑衣男子,心中有疑,可她卻要等著自己先踏一步。
於是,滄也緊接著對男子說道:“本尊很好奇,你是何人,與窮奇又有何關係?你知曉我二人,而我二人卻不知曉你,這是不是有些不太公平。”滄也倒也不兜圈子,直接開門見山。
見滄也問出口,黑衣男子似贊同的點了點頭,回應道:“魔尊所言甚是,那就容在下自我介紹一番吧。”
“天地長養萬物,因而順勢出現了人、神、魔,以及四方兇獸、四方瑞獸。在這四方兇獸之中,有一獸名為窮奇,此乃四獸之首,十分殘忍,死其爪下之人,數不甚數,其所到之處,皆是白骨露野,哀怨沖天。可萬物皆有雙面之態,世人之見其血腥之態,談之,便視為邪魔。而世人所看不見的那個窮奇之態,竟是一個白衣翩翩少年郎,入了凡間。而這翩翩少年郎的名字便喚作‘未名’,被窮奇所壓制,無人知曉其存在,無名無姓,因而‘未名’。”
“上古,窮奇作惡不斷,尊父盤古將其封於不周之下,而未名也一同被封於不周之下。後,經不周之戰,窮奇將元神一分為二,未名藉機逃離,不慎受傷,落入凡間……”
男子還未說完,滄也便緊接著說道:“未名落入凡間一處名叫劉家村的小村落,因剛從封印之中出來,未名周身煞氣鼎盛,本是好心救未名的村民,卻被煞氣所侵蝕,漸漸迷了心智,成了行屍走肉。”
末了,滄也看著男子,補充了句,問道:“不知本尊所言,可是如此?”
“八九不離十。”未名輕笑著,點了點頭,“其實如此說起來,我與你們二位的淵源倒是頗深的。”
“那又如何。”司命冷聲說道。
“本沒什麼,只是想著,說說罷了。”未名頗有些無奈的說道。
“那這村中煞氣,是你所佈置的吧。看來,你是為了這些村民不受到傷害,也不願那些村民跑到外面去嚇唬嚇唬吧”滄也說道,“想來你並非是個心狠手辣之人,”
“或許吧。”未名說道,“我不過是在此處還債罷了。丫丫不過幾歲,這村子中,也只剩下她人了。他父母因我而死,我有責任照顧她。”說著,他的視線落在庭院之中,穿梭在眾人之間的丫丫身上,心底的某處讓他感到柔軟。
似乎是感受到未名的視線,半蹲著的丫丫抬起頭,搖了搖手中未名先前替她所採的花,她對著未名笑了笑。
這笑,很單純,很甜,讓人無法忘懷。
“這孩子,為何沒有受到什麼煞氣的侵蝕?”滄也不禁問道道。
“丫丫體質特殊,不同於常人,也因此,她逃過一劫。我抹去了她的記憶,讓她能快快樂樂的長大……”未名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