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你家這菜長得真好。”
次日，天剛矇矇亮，陳書月就來到沈清棠家，兩人一頭扎進菜地裡。
黃瓜茄子西紅柿辣椒一個長得比一個標準，就像小時候課本上印的那樣。
陳書月摘了根黃瓜，表皮帶著晨露的清潤，陳書月懶得洗，反正這黃瓜上面的刺軟乎乎，隨便搓了兩下就咬了一大口，發出脆生生的咔嚓聲。
“感覺比我奶種的好吃啊。”陳書月幾口解決掉一根小臂長的黃瓜，定下結論，沈清棠聞言輕笑一聲，不著痕跡看了眼在另外一邊幹活的離月白，道：“感覺好吃你就天天來吃。”
“好啊好啊！”陳書月答應的歡快，一旁的離月白忍不住抬起頭，悄悄瞪了一眼陳書月。
鎮上，沈清棠跟陳書月已經起的算早的了，可是比她倆來的更早的人多得數不清，其中大半都是來賣菜的一些老頭老太。
陳書月看著這些老頭老太，嘶了一聲，跟沈清棠小聲嘀咕，“完了，這感覺咱們不佔優勢。”
一邊看著就是種地經驗豐富的老人，一邊是倆白白淨淨的小姑娘，沈清棠看著數不清的人從她們攤子前路過，卻幾乎沒幾個人停下腳步。
看的人倒是不少，但基本都邊看邊搖頭，也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
一晃半個鍾過去，沒一個人來她們這買菜的，陳書月已經從一開始的興致滿滿鬥志昂揚變得意興闌珊，最後乾脆癱倒在前面車座上刷手機去了。
沈清棠看她不斷在手機螢幕上戳來戳去的兩個手指，盲猜她是在寫那八個美男男主。
“老闆，你這茄子怎麼賣的？”
就在沈清棠想的出神時終於等來今天第一個顧客，趕忙打起精神，道：“三塊錢一斤。”
“這麼貴？”
鶴鳴鎮集市的菜價普遍在一塊五左右，黃瓜番茄這種應季量大的有時候只能賣幾毛，結果沈清棠開口要三塊。
問價的是個中年男人，聽沈清棠茄子賣三塊錢一斤，臉色當即變得很難看，“小姑娘年紀輕輕的，打扮的人模狗樣，怎麼做生意心那麼黑呢，賣這麼貴你自己留著吃吧！”
中年男人說完就走了，絲毫不給沈清棠反駁的機會，氣的沈清棠對著他背影狠狠翻了個白眼。
不買就不買，居然還人身攻擊他，糟老頭子真是壞得很！
沈清棠盯著中年男人的背影，恨不能看出一個洞，老男人下次再讓她碰到他——
“老闆，西紅柿怎麼賣啊？”
一道清澈的女聲忽然在耳畔響起，沈清棠臉上瞬間掛起微笑，道：“美女，三塊錢一斤哦。”
“啊？感覺有點貴呀。”
雖然嘴上說貴，但聽起來沒有陰陽怪氣的感覺，也沒有立馬轉身就走，那就說明有戲！
這個顧客絕對不能再讓她跑掉！
沈清棠打定主意勢必開張，拿起一個西紅柿，掰開遞給女生，“美女你嚐嚐，這是我自己培育的優良西紅柿，口感味道都是一級棒，絕對值這個價格。”
“對啊對啊，美女你先嚐嘗，要是覺得不好吃就不買，我們不強買強賣的。”
陳書月見到來顧客了，也從車座上爬了起來，在一旁給沈清棠幫腔。
“那我嘗一下。”
女生接過半個西紅柿，輕輕咬了一口，眼睛瞬間眯了起來，露出驚豔之色。
“好好吃的西紅柿，比很多水果都要甜，還有一點點的酸，老闆我要五斤！”
“好的！”
沈清棠麻溜地從隨身攜帶的斜挎包裡拿出塑膠袋，遞給女生。
女生應該是經常買菜，對重量估的很準，沈清棠網購的電子秤還沒到，現在用的是以前她奶奶賣菜用的老式秤砣，稱重的時候刻意把重量往女生面前推了推，道：“一共五斤一兩，就算五斤，十五塊錢。”
女生利落付款，提著西紅柿轉身，準備邁步子走的時候又轉回來，指著紫的發亮的茄子問道：“老闆，你這茄子怎麼賣的？”
沈清棠：“也是三塊。”
“那黃瓜呢？”
“還是三塊。”
女生被沈清棠這統一定價逗笑了，“那辣椒也是三塊啊？”
沈清棠點點頭。
鶴鳴鎮上的蔬菜價格普遍都在一塊五左右一斤，今天多兩毛明天少兩毛，沈清棠懶得定那麼仔細，乾脆統一翻一倍，全部都是三塊。
女生很明顯已經被沈清棠的西紅柿折服了，道：“那其它的菜也一樣給我來兩斤吧。”
“好的！”
沈清棠今天一共就賣西紅柿黃瓜茄子辣椒四種菜，女生已經買了西紅柿，沈清棠就又給她裝了辣椒茄子和黃瓜，又進賬十八元。
女生提著幾兜子蔬菜走了，可能因為有了第一個顧客，接下來又陸陸續續有幾個人在沈清棠這買菜，不過大部分都是年輕人，稍微上了點年紀的聽到她賣這個價格，素質好點的直接扭頭就走，素質差的還要陰陽她一番。
沈清棠在心裡默唸，做生意的哪有不看臉色的，我忍我忍我忍……
臨近中午，沈清棠攤子上的蔬菜也賣了將近一百斤，剛好是總量的一半。
沈清棠數了一下自己收到的現金，再加上微信和支付寶收到的錢，總共288塊，加上她抹掉的零頭，也能對得上，看了一眼頭頂逐漸大起來的太陽，對著陳書月道：“收攤回家！”
到了家裡，沈清棠讓陳書月直接把三輪開到她家車棚底下，離月白本來正在客廳看動畫面，聽到動靜出來，看到還剩一半的蔬菜，輕聲問道。“怎麼了？生意不好嗎？”
沈清棠從三輪上跳下來，說道：“還可以。”
陳書月跟在後面，路過車廂裡又摸了根黃瓜，搓吧搓吧放進嘴裡。
第一天能賣出去一半已經比沈清棠想象中好得多了，畢竟她定的價格貴，早上出發前甚至想到要是在鶴鳴鎮賣不出去不如干脆開個網店在網上賣，但是今天上午又給了她一些信心。
沈清棠從斜挎包裡抽出一張紅紅的鈔票，在離月白麵前晃了晃，笑著道：“我都快開心死了，這可是純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