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致的疼痛從腦海傳來,讓沈清棠喘不上氣,直到她猛然從床上坐起,發現外面天已經亮了。
原來是在做夢。
沈清棠鬆了一口氣,感覺身上黏黏的,起床拿上一身乾淨的衣服,到浴室快速衝了個澡。
等她洗完澡出來,驚訝的發現院子裡的番茄開始轉紅了。
“早上好,月白。”
門口,離月白手裡提著什麼東西正要進來。
沈清棠看到他打了個招呼,然後看著菜地,露出擔憂之色。
離月白見狀放開手裡的東西,站到她旁邊,以為她現在就想吃西紅柿,輕聲道:“明天就全熟了,如果你現在想吃的話……”
他的話還沒說完,沈清棠倏然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
離月白頓了一下,道:“怎麼了?”
沈清棠無奈扶額,指著菜地,“你不覺得有點太誇張了嗎?”
這些菜才種下去不過十來天,有些還是從種子發芽的,就已經熟了,只要稍微懂點種地,都會覺得這不對勁。
“是你還是類?”沈清棠問道。
這塊菜地也就第一天是沈清棠跟陳書月一起種下去的,之後就是類在管,離月白這幾天明晃晃地登堂入室後也會經常澆個水,拔個草,長勢就更加茂盛。
沈清棠一時拿不準是他倆誰幹的,離月白悄悄移開視線,不敢看沈清棠的眼睛,輕聲說:“是類。”
“吱吱吱!”
屋簷下,傳來類的聲音,一雙黑豆豆眼充滿控訴。
按它的速度這些菜起碼也要半個多月才會熟,分明是離月白等不及,居然全栽到它頭上!
仗著它不會說話嗎?!
類麻溜地從沈清棠給它準備的紙殼窩裡爬出來,跑到沈清棠腳下,一屁股坐在她的腳面上,拽著她的褲腿,指指菜地,指指離月白。
沈清棠嘴角漾起笑意,朝著離月白攤了攤手,意思是你還有什麼話說,結果卻看到離月白臉上飛速劃過一抹紅雲。
這是……害羞了?
沈清棠心裡浮上一絲異樣的感覺,心裡有道聲音在瘋狂吶喊趕緊移開視線,人家都害羞了你還看什麼看,眼睛卻不由自主死死盯著離月白。
他長得可真好看啊。
沈清棠發誓,她人生前二十多年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人,精緻到彷彿畫出來的眉眼,眉骨高挺,眼尾微微上挑,分明是明豔凌厲的長相,眼神卻又是極致的淡漠溫和,像是含著兩簇溫吞的火。
鼻樑挺直,唇線清晰,泛著自然的嫣紅,偶爾會輕抿一下。
沈清棠不知不覺看入了神,直到腳邊的類看不下去,用力拽了一下她的褲腿。
沈清棠猝然回神,低頭看向類,聲音帶了點微末不爽,“你幹嘛?”
類指了指被離月白剛才隨手扔在地上的東西,又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吱吱吱!”
沈清棠:“好好好,知道你餓了,天大地大孕獸最大,這就給你做飯。”
沈清棠說完低頭,去看離月白今天又獵回來什麼東西,結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我的個老天,這是個啥?!”
看著像雞,但是有三個頭六個眼睛六隻腳,再配上三個大翅膀,瞬間讓沈清棠想起以前那個流傳甚廣的啃爺爺家用的雞是變異的,有八個頭跟翅膀的謠言!
就說空穴不一定來風,世上果然有此等怪雞!
就是不知道叫什麼名字,沈清棠看向離月白,看到他薄唇輕啟,說道:“是尚付鳥。”
沈清棠立馬掏出手機某度一下,現在她已經習慣了,甚至在想要不然網購幾本有關民間神話傳說的書,還有山海經,惡補一下,不然每次還得靠離月白給她解惑,顯得她很無知。
怎麼說她也是青梧村第二個大學生,離月白估計小學都沒上過,不能輸給他……
沈清棠在心裡碎碎念,某度了一下後看著尚付鳥感覺沒那麼怪異了,扒拉了一下它的羽毛,拔了幾根最長最靚麗的下來。
離月白看到她的動作,一道亮光自眼底飛速閃過,道:“你拔它的羽毛做什麼?”
沈清棠一心尋找最好看的羽毛,頭也不抬,回道:“做毽子啊,回頭無聊了可以在院子裡踢毽子。”
農村不像城市那麼發達,孩子有各種球類樂器學和補習班上,對於她們這些在村裡長大的孩子而言,踢毽子算是她們童年裡一個非常好的消磨時間的娛樂活動。
沈清棠拔掉尚付鳥身上最絢麗的幾根羽毛,扭頭對著離月白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臉上帶著一絲回憶,“月白,我跟你說,我踢毽子特別厲害,三年級的時候我就能一次踢一百多個,就是不知道現在還能踢幾個……”
沈清棠會踢毽子還是她媽媽教的,印象中她媽媽什麼都會。
踢毽子跳皮筋翻花繩,還會用彩紙疊各種各樣的小動物,初中的時候沈清棠中二氣息爆發,裝憂鬱少女,死纏爛打讓她媽媽給她疊了一千多個千紙鶴,說要串門簾,結果等她媽媽疊好,沈清棠又換了一個愛好,跑去喜歡紙星星了,氣的她媽媽一個星期對她愛答不理。
最後千紙鶴也沒穿成門簾,而是裝了滿滿一大包,封存在衣櫃底。
沈清棠從回憶中抽身,小心翼翼地拿著手中的羽毛,心道做毽子得有皮錢,掏出手機在某多多上查了一下,驚訝發現上面有賣,但是價格卻一點也不低。
咬牙花9.9買了兩個皮錢,沈清棠對著手裡幾根羽毛更加珍視了,心道做出來的毽子千萬又好看又好踢,完全沒注意到離月白看著幾根羽毛的目光越來越不善。
角落裡,因為個子矮小常常被忽略的類看到這一幕忍不住捂嘴偷笑。
朱雀啊朱雀,你也有今天,真是沒用的朱雀不如雞啊!
類在心裡偷偷嘲諷離月白,看著這個高傲的男人憋了一肚子邪火沒處撒,甚至還要老老實實聽沈清棠指揮,燒熱水給尚付鳥褪毛。
沈清棠正在跟賣皮錢的商家溝通快點發貨,一抬頭,就看到離月白猛地一甩胳膊,撕拉一聲,連毛帶皮把尚付鳥扒了個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