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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楓樹妖靈

“哦?”韓諾頗感興趣的轉頭看著明姨,只見對方掏出一張小紙條來遞給了他。韓諾將紙條展開掃了一眼,是一首詩:“天雲峰下天雲楓,一葉亭中一葉停,莫羨花紅柳葉綠,五色化作千般雲。”

韓諾在心裡將此詩默唸了一遍,立刻便明白了什麼,他朝明姨看了看,對方回了他一個頗有深意的眼神。“莫非……明姨當年宗門的那位老祖,曾是這天雲門的弟子?”

“老身也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詩中既有這天雲峰,便定與這天雲門有些許關係,否則老身當初也不會勸公子來此處了。”明姨答到。

“好,我知道了。”韓諾放出風雷遊雲劍來,又轉過頭來對明姨二人說道:“我會不時回洞府來看你們,需要什麼修煉資源可以告訴我,我會在能力範圍內儘可能滿足你們的需求。”

“公子,老身還有一事。”明姨又從袖中掏出一張畫像來,“這是馨兒的父親,公子在外遊歷時請幫忙留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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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韓諾將畫像接過來,看也沒看便收入儲物袋中,然後便御劍離開了。

片刻之後,韓諾便來到了一葉亭中,雖然天雲峰是金丹以上修為才可以進入的地方,但一葉亭倒是時不時會有些低階弟子來此觀景,所以到此地來的韓諾倒沒受到什麼阻攔。

他一到那亭中,便掏出了當初在藏雲閣中得到的那片樹葉來。那片樹葉正好是一片楓葉,大概便是詩中所說的天雲楓。他抬眼看了看周圍,天

剛矇矇亮,四下也無人。

他朝那楓葉中注入了一絲靈力,卻什麼都沒有發生。他又仔細打量了一下一葉亭中,也無任何看上去與楓葉有關的線索。

韓諾有些無可奈何地看著逐漸亮起的東方,那個方向正是天雲峰的山路,竟真的有些紅花綠柳在那山道之側。只是由於這山路崎嶇難登,加之住在天雲峰上的長老們都是御器飛行,所以山路上充滿了雜草藤蔓。

正當韓諾在咀嚼著明姨交給他的詩句的含義時,只見那太陽逐漸從東方升起,給四周的雲霧披上了一層霞光。莫非這就是五色化作千般雲?韓諾在心裡猜想著,難道這便是那位老祖參透五靈齊修之法的地方?

可是等他仔細看這霞光,卻發現那根本不是五彩之色,也絲毫從中體會不出什麼韻味來。他有些犯愁地將那楓葉收了起來,取出風雷遊雲劍繞著天雲峰飛了起來。

因為沒有往高處飛的緣故,韓諾並沒有遇到任何人阻攔自己。當他繞到天雲峰的北面時,猛然發現一片五彩翻騰的雲海。而那處所在,其實並不在天雲峰這邊,而是在地雲峰的方向,正是之前柳長老帶他遨遊過的那片雲海。

韓諾立刻朝那雲海飛了過去,當他身處其中時,竟發現那五彩霞光已然消失了。於是他又飛了出來,回到此前看到雲海的位置,眼中的雲海又變成了五彩斑斕的樣子。

見此情形,韓諾又飛回到那一葉亭中,他坐在亭子的欄杆上,將楓葉掏出來翻來覆去的看。突然一道陽光照射在他的手上,他這才發現在這兜兜轉轉了許久,太陽都已升起了。

突然韓諾將目光落在了亭中的一根石柱上,那石柱上的,正是其手裡的楓葉的影子。從那影子看起來,葉柄對著的那端十分像天地雲峰的側面,而在一旁伸出的另一個葉尖,看起來細細的,也像一座山峰一般。

韓諾盯著那影子發神,似乎明白了什麼。他再一次回到了此前看到五色雲海的位置,正好在天雲峰的側面,從這位置看去,天雲峰和地雲峰的形狀與剛才石柱上的影子竟頗有些相似。他再往另一側看去,那影子上如山峰一般的葉尖的位置,卻什麼都沒有,似乎被淹沒在了雲海之中。

韓諾突然靈光一閃,他終於想起了什麼來。他立刻驅劍飛馳,朝雲海中那處石峰飛去。

等韓諾落到了那石峰頂上的巨樹下方時,才發現那樹上的葉片,與其手中的楓葉簡直一模一樣,只是當初來此地之時,正好是在夜間,所以並未發現這滿樹的楓葉。

韓諾在樹根處找到了自己此前留下的靈氣印記,將其加深了一些。然後他又飛到巨樹上方,從此處看,雲海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莫羨花紅柳葉綠……”韓諾反覆吟誦起這句詩,反覆琢磨起這詩中的含義來。“那花紅柳葉綠的地方,是上天雲峰的必經之道。難道是說這五色千般雲之中,比那天雲峰上還要好?”

韓諾一邊嘀咕,一邊朝巨樹降去。因為這樹本就在雲霧之中,所以他看不見樹冠的具體情況,他瞄準了腳下樹梢的位置踩了下去,卻踏了個空。許久未曾有過的墜落感讓他有些緊張,不過立刻便穩住了身形,直朝那巨樹降去。

韓諾最終也沒有能停在那樹梢之上,原來這巨樹的中間早就空了。韓諾進到中空的樹幹之中,掏出一張照明符輕輕一點,樹幹之中便被照亮了。

原來這樹幹中間竟全是燒焦的痕跡,而在這焦黑的樹幹表面,又生出許多苔蘚來。“雷擊木!”韓諾立刻反應了過來,這種東西在地球上也有,常被用來做辟邪的物品。

而這天雲楓,似乎只是被雷擊燒傷了樹幹內部,對整棵樹來說卻沒有傷其根本。所以從外面看,是一片枝繁葉茂。韓諾在樹幹的底部,找到了一個只容一人進入的小洞,他握著照明符鑽入了那小洞。

沿小洞往下走了約莫丈許,韓諾便來到了一個石室之中。只見石室中央有個石樁子,直徑約有五尺。而石樁子上面有個石盒,韓諾見了那石盒,便想要伸手去拿。

就在韓諾剛要觸碰到那石盒之時,一陣心悸令他趕忙後撤了兩步。只見一條像樹根一樣的東西唰的一聲朝著他奔了過來,韓諾手持風雷遊雲劍擋了一下,那樹根被一切兩斷。被削斷的部分掉落在地上,很快便萎縮了,而另一邊則晃動了兩下,生出一大片樹根又朝他襲了過來。

韓諾見狀,不慌不忙地駢指一揮,數十把光劍便在空中成形,再一指,那些光劍便對著那些樹根射了出去。只見光劍一陣亂攪,將那些樹根盡數切斷。而那些樹根竟如此前一樣,又分裂了出來。

“何方神聖,敢在天雲門撒野,信不信我將你本體燒成焦灰!”韓諾見那詭異的樹根似乎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索性嘗試著唬一唬對方。

“哼,你這小輩好無道理,早在天雲門成立之前,老夫便在此處了。你擅闖我洞府不說,還惡人先告狀!”一個蒼老的聲音說到。

“你有何證據證明此處是你洞府?”韓諾一見對方可以交流,心裡便有了盤算。

“哼,就憑我在這石峰中已經活了一千多年!”那聲音理直氣壯地說。

“呵,你一棵老樹,如何造得出這樣一處工整的石室來。此處明明是我家老祖的洞府,你不過是鳩佔鵲巢。”

“你……”那聲音遲疑了片刻,“你有何證據證明這洞府是你家老祖的?”

“天雲峰下天雲楓,一葉亭中一葉停,莫羨花紅柳葉綠,五色化作千般雲。”韓諾掏出自己帶來的楓葉,將其舉在空中。

“咦,我的本命元魄!”一見韓諾掏出樹葉,從石室的角落裡突然鑽出一個長得像小娃娃的雪白小人,那小人穿著一條楓葉狀的肚兜,頭頂扎著一個沖天辮,用一種尖細的聲音叫到。

韓諾見這小人的樣子,覺得有幾分滑稽,嘴裡碎碎的唸到:“我當是哪位前輩在此,結果竟是個小娃娃。”

“你這後輩,別看我樣子長這樣,我可是木靈之體,就像你們人類的元嬰修士一般。”那小人恨恨地說。

“那可巧了,在下宗門倒是有幾位元嬰老祖,我這就去請他們來與前輩比試比試?”韓諾打趣地說。

“呃……”那小人聽韓諾這麼說,極為明顯地露出了一副慫慫的表情。“你讓他們來,看我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做天外有天!”

“啊,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難怪老祖讓我一定要來找前輩,原來前輩竟然如此厲害。”韓諾敷衍地說。

“我信你個鬼,你這表情明顯就是覺得我不厲害!”小人跳著指著韓諾罵道。

“是真的是真的,我是真的覺得你超厲害的。”韓諾繼續敷衍地說到。

“你……你……你……你這後輩,怎麼跟那個傢伙完全一樣!性格如此惡劣!”小人跳跳地說。

韓諾一見這小人真的跟明姨說的那老祖相識,頓時來了精神,“前輩莫非真與我家老祖是好朋友?”

“好朋友?”小人聽韓諾這麼說,一臉開心的表情,“那傢伙還說了我什麼?”

“晚輩怎麼知道,還以為前輩能有什麼能告訴晚輩的呢。”韓諾一口一個前輩的叫著,令那小人頓時便沒了戒備。

“你這小娃,跟他一樣五靈俱全,靈根還如此粗壯,必是他的後人無疑了。尤其是這惡劣討厭的性格,簡直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告訴我,那傢伙去哪裡了?”小人裝模作樣的坐到那石樁上,儼然一副長輩的姿態。

“稟前輩,我家老祖數百年前便飛昇離去,如今流傳至我這一輩,早已斷了傳承。我除了這片楓葉和家裡口口相傳的這首詩,便對老祖一無所知了。”韓諾張口便來,將自己的身世胡編了一遍。

“哎!區區數百年,凡人便有幾世枯榮。他當年將自己的修煉心得和功法秘訣藏於此處,便是為了今日麼?”小人撫摸著那石盒感嘆到,“你若能說出這石盒中的功法名稱,我便將其交與你。”

“五行千化訣。”韓諾毫無遲疑地答到。

“看來,約定之日終於來臨了。喏,拿著。”小人將石盒朝韓諾扔了過來,韓諾單手將其接住。“將我的本命元魄還於我!”

韓諾聞言並未理會小人,而是試圖開啟手裡的石盒,卻發現石盒紋絲不動。

“別費勁了,我的本命元魄還在你手中,你是打不開那盒子的。”小人搖了搖頭道。

“為何?”韓諾將石盒收起,打量了手裡的楓葉一眼,著實看不出其與外面巨樹的樹葉有何區別。他思量了片刻,還是雙手將楓葉捧給了那小人。

“當年你家先祖替我鑄成靈體之時,便與我約定,待有人將我的本命元魄交還時,石盒上的封印方可解除。”小人解釋到。

韓諾聽小人如此說,便又掏出石盒,這一次他毫不費力地便開啟了石盒。見他一臉詫異的樣子,小人淡定地給他講述了一遍其與老祖當年的故事。

原來那位五靈齊修的老祖,在一個機緣巧合之下發現了這座石峰,便在此開闢了洞府。而那小人,原是這石峰頂上的一棵楓樹,本是沒有靈智的。後來因為那位老祖結成元嬰時,竟引來了雷劫。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身處老祖洞府上方的楓樹自然就替其擋了一道天雷。而正是這道天雷,讓這棵千年老樹開了靈智。於是結嬰成功的老祖,在離去前索性替其鑄成靈體,使其可以自由活動,並與其締結了一道約定。

而得到本命元魄的小人,立刻就化成了一個婀娜美貌的年輕女子的模樣。見此情形,韓諾微微一怔,“前輩莫非已是化形期的樹妖?”

“當然不是,都說了這是你家老祖給我鑄的靈體。看來你家真的是沒落得不成樣子了,這些常識都不懂?”樹妖搖搖頭說。

“我確實未曾聽說過有修士可以隨意鑄成靈體的。”韓諾擺了擺手無奈的說。

“那是當然,這是五行千化訣的秘術,只有五靈齊修的修煉者有機會練成。”楓樹妖解釋到。

聽樹妖如此說,韓諾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他將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過程捋了捋。

他先是很湊巧的落到了濯仙河邊,然後很湊巧地踢到了一塊石頭砸中了一棵奔仙草,得到了奔仙果。再然後便是利用神秘圓盤複製了好幾枚奔仙果,又很恰巧地因為服食了奔仙果擴張了全身經脈並令五靈根都變得粗大了。

而後來又在安豐城外遇到了明姨,很湊巧的得知了五靈齊修的秘密。於是在明姨的慫恿下他加入了天雲門,又在天雲門找到了這棵奇怪的楓樹,並從這楓樹的手中拿到了五靈齊修的心得和五行千化訣。

怎麼想都覺得,這人生,巧合得出奇啊!

不過,對於此時的韓諾來說,意識到這一切似乎冥冥中自有天意又能如何呢?他除了繼續活著又能做什麼?

“喂,你以後會離開這座山嗎?”楓樹妖突然一問打斷了韓諾的思考。

“會,一定會,我不可能一直在這山中待著,我還有我的夢想。”韓諾堅定地點了點頭。

“那你可以帶我一起走嗎?我之所以讓你家老祖鑄成靈體,便是為了有朝一日可以遨遊天下,不在此山上做棵孤零零的老樹。”楓樹妖興奮地說。

“你這樣啊?”韓諾嫌棄地瞅了楓樹妖一眼,“怕是有些不太方便。”

“你不喜歡女的?我可是化作你家老祖的模樣呢。”楓樹妖說到。

“話說你如果離開了,你的本體不會出問題嗎?或者萬一有朝一日,你的本體受損了,你會不會有事?”韓諾好奇地問。

“無妨,現在對於我來說,外面的那副軀體如一片落葉一般,不重要了。”楓樹妖解釋著。“當年你家老祖將我的本命元魄帶走,便是為了使其與外面的軀體徹底斷絕關聯,待到她的後人將其帶回之時,就是我自由之日。”

“原來如此。”韓諾聽完楓樹妖的話,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半晌後,他抬著頭問楓樹妖,“那你要以什麼樣的形態跟我走?”

“當然是以現在這副樣子,以我現在的修為,變化形態很費勁的。”楓樹妖打量了一下自己新的身軀。

“你現在的修為,確實蠻低的。”韓諾皺著眉評估了一下楓樹妖的修為,大概就是個煉氣三階的樣子。“這裡有本木系功法,你拿去練吧。我目前修為也不高,若是帶著你到處跑,估計咱們自保都難。”

楓樹妖接過韓諾遞過來的功法,皺了皺眉,似乎對功法有些不滿意。不過在打量了韓諾一眼之後,便也就不說什麼了。它在這天雲門住了這麼多年,倒也是明白穿著黃雲袍代表著什麼的,一個築基弟子,能有什麼好東西呢?

韓諾是在這夜丑時三刻離開石峰的,他先用柳長老給的陣法盤將石峰給護了起來,使其正式成為了自己的洞府。又和楓樹妖交代了自己接下來要去執行的宗門任務,並約好每隔一段時間便會回來一次。

楓樹妖纏著韓諾御劍帶自己在雲霧中翻飛了幾圈,過了一把癮之後便乖乖回到了石室之中修煉,韓諾則獨自一人踏上了前往軟玉礦場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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