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部落的中央,契丹首領咄羅的王帳。
帳外,數十名精甲衛士沉默佇立,腰佩彎刀,手按弓弩,目光如狼般警覺。
在他們不遠處,數百名精銳突厥鐵騎環繞警戒,他們沉默如石像,只有偶爾馬匹甩動的尾巴打破寂靜。
帳前立著兩面巨大的狼頭纛,血紅的旗面在風中獵獵作響,彷彿草原之神的低吼。
王帳的氈布足有三丈高,以整張公羊皮鞣製而成,邊緣鑲嵌著金線與狼牙,迎風鼓盪時,宛如巨鷹展翅。
帳頂覆蓋著鞣製精良的黑狼皮,邊緣鑲嵌著金線,雨水沖刷後更顯油亮。
遠望去,如一頭擇人而噬的猛獸匍匐在地。
帳頂中央,一根雕刻著狼首的青銅旗杆高高聳立,旗面繡著狼的圖騰,在夕陽下泛著血色的光芒。
掀開沉重的帳簾,濃烈的羊油燈氣味撲面而來。
契丹首領咄羅的王帳,是一方融合了草原雄渾與權力威儀的天地,每一處細節都浸透著遊牧帝國的粗糲與華貴。
帳內空間極為開闊,數十根漆柱支撐著穹頂。
帳頂垂落的獸皮,是狼皮、狐皮交錯疊綴,邊緣翻卷的毛穗隨著穿帳而入的風輕輕拂動,像被馴服的草原在低語。
正中央立著一根兩人合抱的青銅立柱,表面鏨刻著賓士的鹿群與彎月紋樣。
柱頂懸一口鑄鐵火盆,炭火噼啪炸開時,迸出的火星子映得帳內忽明忽暗。
這火不僅是驅寒的物件,也是草原民族對‘長生天’火種的敬畏象徵。
首領的金帳椅倚著西側帳壁,椅背高高聳起,雕成展翅的雄鷹造型,鷹喙銜著一枚紅瑪瑙珠,在火光中泛著潤澤的光。
椅面鋪著張張展開的雪豹皮,邊緣縫著金線鎖邊的紫貂毛領,坐上去既柔軟又帶著野獸皮毛特有的暖意。
椅子前方鋪著一塊巨大的羊毛地毯,深藍底色上繡著金色的狼圖騰。
契丹首領咄羅端坐王座之上,身披黑狼皮大氅,腰間懸著一柄彎刀,刀柄鑲嵌著血紅寶石。
他面容如刀削般剛硬,俯視著下方。
下方的左邊是契丹眾將領,下方右邊是契丹眾貴族。
帳內酒香四溢,大銅壺裡煮著馬奶酒,壺嘴不斷溢位白沫,滴落在銀碗中。
案几上擺滿了酒囊與烤羊腿,油脂滴落在氈毯上,無人在意。
火光映照下,王帳內的陰影忽而拉長,忽而收縮,彷彿有無數雙看不見的手在帳壁上搏鬥。
契丹首領咄羅端坐不動,目光掃視了一眼契丹眾將領,眾貴族,隨後開口說道。
“事情你們也都知道了,本首領想聽聽你們有什麼想法,或者建議。”
“這關係到契丹的未來,你們要暢所欲言。”
契丹首領咄羅沒有對部落的眾將領,部落的眾貴族說的太過詳細,只是大概的說了一下。
但這也讓部落的眾將領,部落的眾貴族知道了契丹首領咄羅的打算。
不過部落的眾將領,部落的眾貴族聞言之後,都沒有開口,而是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
契丹首領咄羅有些等的不耐煩了,這才催促了一下部落的眾將領,眾貴族。
其實部落的眾將領,眾貴族不是沒有想好,而是都在觀望,等待第一個站出來說話的人
畢竟槍打出頭鳥的事情,他們還是知道的。
可部落眾將領,眾貴族的想法,契丹首領咄羅並沒有看出來。
但大賀博延看出來了。
於是大賀博延第一個站出來,開口說道:“我支援首領的建議,投靠效忠大隋三皇子。”
“大隋三皇子在遼東做的事情,其他草原各部落不知道,可我們還不知道嗎?”
“我們部落可距離遼東很近的。”
“看看如今的遼東,完全就是大隋三皇子的封國,而高句麗,百濟,新羅三國就是大隋三皇子的奴隸。”
說到這裡。
大賀博延故意停頓了一下,然後目光掃視了一眼部落的眾將領,眾貴族,隨後又繼續說道。
“遼東如今的繁華,你們應該都是知道的,我可是知曉你們很多人都派遣了商人前往了遼東。”
“可我們也只能偷偷摸摸的派遣商人前往遼東,而且很多東西,我們還是購買不到的。”
“可要是我們投靠效忠了大隋三皇子。”
“那麼我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派遣商人前往遼東經商,還可以買到遼東所有的商品。”
“更何況,以我看來,草原聯軍和大隋的戰爭,勝利者一定是大隋。”
“這次大隋派遣的大隋三皇子主管幽州一切事情,甚至為此給把幽州當做大隋三皇子的封國了。”
“大隋三皇子的實力,首領也說清楚了,遼東鐵騎,大雪龍騎,這些恐怖的鐵騎誰能抵擋。”
“這還只是我們看到的,那麼我們沒有看到呢?”
“不要說什麼,大隋三皇子沒有底牌,遼東鐵騎,大雪龍騎,這是不是大隋三皇子底牌。”
“你們誰敢說大隋三皇子還沒有其他的底牌。”
大賀博延很是聰明,他很清楚部落的眾將領,眾貴族在乎什麼。
也知道部落的眾將領,眾貴族大部分都派遣了商人前往過遼東。
他更加知道部落的眾將領,眾貴族是瞭解遼東的。
所以他就用利益來說服部落的眾將領,眾貴族,甚至還誇大了楊銘的實力。
其實他和契丹首領咄羅完全可以強硬的把這件事情壓下來,也不需要和部落的眾將領,眾貴族說什麼。
可這樣只會讓契丹內部出現混亂。
不要看他和契丹首領咄羅在契丹的威望很高,但是這些契丹貴族要是聯合起來。
他和契丹首領咄羅也未必能徹底的壓住啊!
“首領,大賀博延,我們契丹能有今日都是你們的功勞,草原大戰的時候我們就聽從你們的。”
“如今我們依舊願意聽從你們的。”
“不過我們不信任大隋三皇子,畢竟大隋三皇子在草原上名聲,你們也是知道的。”
“這要是大隋三皇子放棄了我們契丹,我們契丹如何對抗草原聯軍啊!”
契丹八部之一的吐六於部將領聞言,思考了一下,然後站出來,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