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修說出光輝騎士手上有個洞的時候,世界彷彿都安靜了。
雅各布和他的小夥伴們安靜了。
解說員們安靜了。
觀眾席安靜了。
連拉姆都安安靜靜地飄在那裡,他其實沒聽懂賈修的地獄笑話重點在哪裡,他能接受的笑點複雜度上限是兒童讀物,這個有點超綱。
而至於他為什麼安靜了,主要是他發現大家一下子都安靜了,所以跟著一起靜音。
想盡辦法讓自己合群,是一個長相怪異的怪胎,在這個充滿惡意的世界裡生存的方式。
所有人都反應過來,主要得“感謝”賈修,他在第一天進行了光輝騎士神導術小問答後,出於好奇,很多人都又查又問。
光輝騎士到底是誰?
順帶了解到了不少光輝騎士的歷史小故事。
解說甚至在沒有戰鬥發生的空檔,貼心地進行過光輝騎士知識小科普。
因此,在場的觀眾,基本都知道光輝騎士被釘死的典故。
那是賈斯汀娜最出名的一件事了,她被冊封半神後,一個值得被傳頌的事蹟都沒有。
說來說去還是死相最“精彩”,也正是因為死得夠傳奇,她才會作為典型被冊封。
觀眾席裡的人們,現在大致能分成兩種。
信聖光的,先是短暫的愣神,然後怒氣值開始飆升。
他們開始用各種惡毒的詞語攻擊賈修,並試圖向賽事主辦方投訴,要求取消這個褻瀆神明,墮落的,怨毒的,卑劣的,可以用世上任何負面詞彙形容的邪術師的比賽資格,然後交由審判庭審判。
必須重判!
他們本身不信仰具體的光輝騎士,但祂也是聖光神系的一部分,作為聖光的追隨者,整個神系的每一份子,對他們來說都是不容侮辱的。
而不信聖光的,考驗他們定力的時候到了。
如果笑出聲來,抓不到賈修審判的聖光信徒們,恐怕就要先審判笑了的洩憤。
因為出來看比賽,聽到人講地獄笑話導致被判褻瀆神明。
那也太倒黴了。
瑪格麗特驚訝到說不出話來,賈修怎麼敢說這種段子的?
這她保不住啊,要是聖光教廷那邊一較真,奧勒留來了都不好辦。
激怒一個狂熱信徒最好的方式,褻瀆神明。
嚴重程度甚至遠大於直接殺了信徒。
畢竟對神明的信仰高於生命。
“完了,完了,全完了……”
“什麼完了?”
也沒聽懂笑話,正在為老大應援的布布,好奇地問道。
“賈修啊,聖光教廷很可能追責,因為他褻瀆光輝騎士。”
“可是老大認識光輝騎士,”布布眨眨眼回答道,“褻瀆不褻瀆,不應該光輝騎士自己說的算嗎?”
它反正不理解老大哪裡褻瀆了。
聽到布布的話,瑪格麗特也反應過來。
對啊。
賈修認識光輝騎士。
吉蓮尼絲家的實驗室裡,還用著人家的魔力在跑實驗呢。
他講笑話這位半神肯定能知道。
光輝騎士自己沒急眼,這些信徒急什麼。
想到這一點,瑪格麗特立刻去找解說席,希望解釋清楚,以讓快炸鍋的信徒冷靜下來。
身為聖得羅學院的領隊老師,兼卡佩家族的成員,瑪格麗特很順利地就找到解說。
此時的解說也正在為該怎麼繼續下去苦惱。
雙方屬於供需關係完美對應。
幾分鐘後,矮人解說堅實有力的嗓音再次響起。
“親愛的觀眾朋友們,請冷靜,我們都知道賈修在比賽中多次使用有關光輝騎士的神導術,是光輝騎士本尊賜予神力的人,他的行為,應該都受到過准許,也許,光輝騎士就是位有幽默感的神明,祂正聽著這個段子發笑呢。”
矮人解說的話確實引起不少信徒的認同。
有道理啊。
光輝騎士也沒反對呀。
對於虔誠的信徒來說,比審判庭判定什麼行為是否褻瀆神明更權威的,自然是神明本尊。
如果光輝騎士自己覺得沒關係,那這個笑話好像也真沒啥關係。
甚至挺有意思的。
那這麼看來,光輝騎士還是個很有幽默感,平易近人的半神……
……
與逐漸冷靜下來的觀眾們不同,賽場上,並沒有人幫助雅各布和他的同伴們恢復理智。
聖子雅各布本人,還能勉強保持鎮定,他知道這是賈修激怒他們的戰術,想讓他們放棄堅守防護結界。
不過往好處想,這也代表著賈修現在並沒辦法處理這層結界。
只要他們還能維持,勝利還會是……
就在雅各布就要恢復理智的時候,隊伍裡的其他人沒繃住。
“褻瀆神明!你要受到懲罰!”
“梅麗爾!”
對神明信仰得太狂熱,哪怕對於神學院,有時也不是一件好事。
雅各布一下沒喊住,梅麗爾停止持續施法,轉而引導召雷術,準備雷劈賈修。
制裁這個褻瀆神明的人,優先順序在她腦子裡暫時已經高於其他所有事件。
然而,整個防護結界是由小隊全員共同維持的,單人的魔力頂不住矮人連發槍頻繁射擊。
在梅麗爾停止施法的時候,結界立刻出現一個缺口。
雷擊還沒降下,拉姆的槍就響了,而且精準地命中陣型中的另一人。
雅各布冷汗直流,他不確定拉姆是反應就這麼迅速,還是被他碰巧了,結界剛出現缺口,就立刻射擊。
穿過缺口的攻擊雖然不會傷害選手本身,但賽事主辦方十分“貼心”地準備了感受反饋。
法術子彈命中護盾,代表生命值的護盾餘量下降的同時,痛覺也被傳達給被擊中的人。
突然的疼痛打斷了他的持續施法。
舊的缺口還沒補上,新的缺口就出現了。
原本堅實可靠的防護屏障,轉眼間變成四面漏風的狀態。
是繼續執行原計劃,還是直接反擊,靠硬實力取勝。
經過短暫的思考後,雅各布還是決定,先忍住,等縮圈。
他認為這是明智的暫時示弱,萬一他們開始反擊,賈修又掏出什麼怪東西怎麼辦。
雅各布簡單判斷了一下當前的形勢,雖然結界已經不完整,但他們還可以用小型的防護法術補上,只要撐過最後這點時間,可以的。
“梅麗爾!”
被打了一槍的梅麗爾,也稍微恢復點理智,她想明白,就算要懲戒褻瀆神明的人,得先有那個能力。
重新集結的神學院小隊,開始用防護法術與拉姆打起消耗戰,哪裡漏了補哪裡。
中間偶爾幾槍直接命中選手,也立刻用藥劑把護盾恢復上來。
雅各布要保證,在最終禁魔領域內戰鬥時,他們所有人都是滿狀態。
哪怕是多打少,也要用最穩健,勝率最高的方式。
尊重!
在手忙腳亂地堅持了一段時間後,終於,雅各布看到勝利的曙光。
安全區再次開始收縮,這是最後一次了,這次將不再有安全區,而是將整個森林吞沒,賈修小隊也不會有周旋的空間。
成敗在此一舉!
眼看著賈修和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拉姆也沒有四處亂飄的餘地。
“就現在!”
雅各布高喊一聲,聲音裡難掩興奮。
小隊陣型立即散開,紛紛掏出權杖,連枷,戰錘等傢伙事。
作為聖光忠誠的信徒,物理除魔也是要學習的。
禁魔領域頃刻展開,灰黑色半透明的罩子籠罩僅剩的無毒區域,二十米半徑範圍內,除非神明降臨,再也無法引導任何魔法。
雅各布長劍敲打盾牌,發出砰砰的聲響。
如果再吼兩嗓子,就和約架的野蠻人一模一樣了。
“沒想到吧,賈修同學,這就是我為你精心準備的戰術,我要用手中的長劍戰勝……”
雅各布期待這一刻已經幾天了,他迫不及待地放著狠話。
想要在賈修臉上看到迷茫,緊張,慌張的表情。
然而都沒有。
不僅沒有一點緊張,賈修甚至還衝他微笑了一下。
那個笑容讓雅各布警惕感拉滿,他意識到,要出問題了,但是想不出,哪裡有問題,他的禁魔領域都施展開了啊。
賈修還能怎麼辦。
難不成……
就在雅各布驚愕的目光中,賈修頭也不回地衝進毒霧裡,一直跑出去好遠,跑出他們這些學生掌握的法術攻擊距離之外。
然後米婭和拉姆開始“卸貨”。
雖然卸貨這個詞聽著很奇怪,但這是雅各布能想到最貼切的詞了。
他們兩個從包裹裡,腰包裡,身上每一個能放東西的口袋裡,掏出一份又一份恢復護盾的治療藥劑。
雅各布呆住了,賈修他們是淘汰了多少人,才能湊夠這麼多藥劑。
而且為什麼要這麼多藥劑?
為什麼……雅各布大腦在短暫地短路之後,聰明的智商重新佔領高地。
賈修要靠成堆的藥劑硬抗毒霧!
所以拉姆明明槍打得那麼準,卻一直一人最多打一槍,絕不幾槍連中,拉姆根本就沒想靠那個造成減員,而是在消耗他們貯備的藥劑。
原來在那時候,賈修就已經把他們安排明白了嗎!
雅各布流汗了。
現在怎麼辦,毒霧逼近到身前,禁魔領域成了純坑自己的“牢籠”。
“我們有多少藥劑?”
“就這些了。”
雅各布回頭一看,不到賈修那邊儲量的五分之一。
這怎麼跟他們比。
冷靜,要冷靜。
教廷的聖子怎麼能被這麼容易打倒,甚至都沒怎麼打,直接倒。
藥劑是恢復護盾的,護盾也是一種防護學派的法術,無論它增加多少奇奇怪怪的功能,本質上還是個護盾。
禁魔領域的持續時間是有限的,靠藥劑撐過持續時間,然後自己施法來修復,他可是防護法術的天才。
可行嗎?
雅各布認真審視起身上的護盾魔法。
從理論上判斷,似乎是可行的,沒有試驗的機會,不行也只有這一種方法了。
“我們有多少魔力補充藥劑!”
“這個多些。”
“全交給我,相信我,我會將冠軍留在聖光神學院!”
聖子一聲令下,另外幾人立刻將所有的魔力補充藥劑也拿出來。
此時毒霧已經蔓延過來,兩隊除了核心人員賈修與雅各布,都已經被淘汰。
僅剩的兩人開始“打藥”大戰,對於當事人來說,還是很激烈緊張的。
最後階段護盾下降速度很快,打藥的動作一下也不能停。
但在觀眾的角度,激烈程度約等於沒有。
銀月學院的賽事團隊已經炸鍋了。
說好的流量大戰呢?
教廷聖子與賽事黑馬,精彩絕倫,充滿想象力的法術大戰。
現在比誰藥多是怎麼回事。
別說,確實還有點想象力,至少他們沒想到會發展成現在這樣。
團隊裡已經開始互相甩鍋了。
“我就說不在安全區的時候應該直接淘汰掉吧,你非要在護盾上加什麼逐漸自毀。”
“你當時不也同意不直接淘汰更合理嗎?”
如果這場比賽最後真的是以誰藥多誰贏來決出冠軍,那他們辦得這屆估計是要載入幾百年的賽事史了,以負面例子的方式載入。
解說也沒詞可說,這有什麼好解說的。
“額,我們看到,雙方選手都在以非常迅捷的速度使用恢復藥劑,頑強地在毒霧中堅持。”
其實他真正想說的是這倆還在毒霧裡賴著不死。
“雅各布選手這邊,似乎要有麻煩了,他的藥物儲備顯然不足,難道這場焦灼的比賽就要分出勝負了嗎?”
支援雙方的觀眾還在緊張。
中立的觀眾已經在想這倆人非得贏一個嗎?
“哦!天吶,在禁魔領域消失的瞬間,雅各布對自己使用的防護法術,護盾恢復了,他能依靠自己的法術恢復護盾,比賽出現了變數!”
賽場上,因為不停打藥,手已經累麻了,滿頭大汗的雅各布,臉上浮現出笑容。
成功了!
能恢復護盾,也就代表著,他可以靠魔力換“生命值”了。
賈修的藥劑還在不斷減少,而他的魔力藥劑仍有很多。
他還有獲勝的希望!
而遠處,賈修打藥的速度開始變慢。
雅各布精神振奮。
一定是賈修發現自己耗不過了,一定是,他就要贏了,最終,還是他法術的勝利!
然而,動作放緩的賈修,掏出一張卷軸,增傷卷軸。
雅各布仍不緊張,最後的掙扎罷了。
增傷又有什麼用呢,距離太遠了,超出法術的有效範圍,光增傷達不到有什麼用。
再跑過來?跑過來的路上護盾早爆了。
他是冠軍!
要不是手上法術不能停,雅各布已經想開始慶祝了。
只見賈修對自己使用增傷卷軸。
然後往地上一坐,不緊不慢地看著雅各布。
五秒鐘過去,雅各布興奮難耐。
十秒鐘過去,雅各布心中小慌。
半分鐘過去,雅各布瞳孔地震。
這賈修怎麼不“死”的!
憑什麼!
賽事組呢?賽事組出來!有問題,絕對有問題,他要投訴。
雅各布現在感覺格外無助。
他感覺自己已經發揮到最好水平了,在原定戰術失敗後,還能跟上賈修的節奏,急中生智想出應對辦法。
還是,還是做不到嗎?
“為什麼!”雅各布不甘心地問道。
“我的增傷法術,是給護盾加的!”
遠方的賈修喊著回答。
“你唯一的機會,是在決賽圈的時候衝過來拼一把,從你選擇龜住那一刻開始,就已經註定失敗了。”
給護盾加的,增傷法術,給護盾?
雅各布還以為自己幻聽了。
這倆玩意兒是能聯絡起來的嗎?和泡芙裡面灌的是辣醬有什麼區別!
此時的賽事組也在瘋狂研究研究到底幹了什麼。
只剩最後兩人,一圈偵測之眼對著,每個動作的細節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從過程上看,確實只是給護盾加了增傷,準確來說,是給護盾的毒霧中自毀法術加了增傷法術。”
“我就說你那個增傷法術不如不做吧!”
“現在是聊那個的時候嗎?”
“停!”組長打斷了還在繼續甩鍋的組員,“增傷法術加給自毀,那在毒霧裡,護盾衰減的速度不應該更快嗎?”
“按理來說是這樣,不過看增傷卷軸生效時的樣子,似乎是做出了某種修改。”
“我們的規則允許改卷軸嗎?”
“允許,不過修改後要進行報備,確認不是直接攻擊選手身體的。”
“那他要怎麼修改,才能抗住衰減,增傷改減傷嗎?”
“我查到賈修報備的效果了!”
角落裡,賽事組的另一人說道。
“什麼效果!”
“是將原本的護盾衰減值,修改為每次損失50%,當時認為確實增傷效果沒錯,也是攻擊護盾的,所以就透過了。”
聽到組員的話,組長一時還沒想通。
“50%,那是增傷沒錯啊……等等!他這個50%,是最大值的50%,還是當前的50%”
組長三步並作兩步衝到那名組員旁,仔細看起賈修報備的卷軸修改。
“當前的,是當前的,那他的護盾,豈不是永遠沒法自己衰減掉了嗎!”
每次減少一半,那隻會無限趨近於0,但就是減不到0!
壞了,這次真載入賽事歷史了,而且是以比兩個人對著打藥決勝負更糟的方式。
大五校爭霸賽第五百屆,將因為“賽事組留下了愚蠢的漏洞,讓選手賈修輕鬆奪冠”而被記住。
這恐怕不只是負面例子了,估計得是被一批又一批設計賽事規則的後輩們學習的,超級經典案例。
賽事組的辦公室沉默了。
這時,剛才那名組員弱弱地說:“要不,咱們往好處想,這個結果,還挺有流量的,明天各個報紙上,肯定都會是‘賈修究竟如何取勝’的分析文章……”
賽場上,雅各布堅持到了最後一刻,連魔力補充藥劑也用光了。
從五分鐘前開始,賈修的護盾就處於“一碰就碎”,薄薄一層的狀態。
可就是那最後的一點點,堅挺到難以置信。
賈修也已經向他解釋過自己能在毒霧裡堅持這麼久的原因。
雅各布聽懂了,但不願意接受。
計劃多日的,戰勝賈修的機會,甚至和賈修之間連戰鬥都沒發生。
智力被壓制了。
不想接受失敗的雅各布,試圖做出最後的掙扎,他一邊勉強維持著法術,一邊努力向賈修的方向靠近。
只要打到一下,打到一下那個盾就碎掉了。
然而他靠近一點,賈修就拉遠一點,穩健到離譜,絕不給一丁點打中的機會。
這畫面那叫個絕望。
不屈的聖子竭盡所能,試圖觸碰到“陰謀”無數的邪術師賈修,可那一段距離猶如天塹,聖子拼盡全力無法戰勝。
在艱難地“蛄蛹”了幾十米後,雅各布放棄了。
“放棄了,我輸了!”
雅各布最後喊了一聲,聲音聽著都快要哭出來。
不過聖子也算是個講究人。
被以這種方式淘汰,也沒說勝之不武,不公平之類的話,而是躺在地上,對賈修豎起了大拇指。
“算你厲害。”
“你說啥,我沒聽見,大點聲!”
賈修賤兮兮的聲音從遠處響起。
“算!你!厲!害!”
“誇我就誇我,說話那麼大氣性幹嘛。”
隨著最後一位對手的淘汰,賈修無驚也無險地獲得了本屆比賽的冠軍。
賈修準備展現一下的冠軍風範,於是找到躺在地上,明明委屈到兩眼含淚,但硬說自己沒傷心到哭的雅各布,把他拽起來。
“雖然你多打少,連我們一個人都沒淘汰,全程沒造成過什麼有效攻擊,但是水平還是不錯的。”
“你一定要這麼說嗎?”
“我這叫透過拉仇恨轉移注意力的方式,緩解你的傷感,好好看,好好學。”
賈修說著,總覺得哪裡有點奇怪。
哪裡呢……
“誒,你為什麼還在這?”
“不行嗎?”
“不是,比賽結束了,不應該被傳送出森林才對嗎,怎麼沒動靜,賽事組幹嘛去了。”
聽賈修這麼說,雅各布也意識到問題。
他一骨碌翻起來,“是啊。”
出於直覺,聖子也認為這不是什麼好現象,立刻去找他的武器。
就在這時,瑟爾達瑞安的天空,突然染紅,一座巨大的猩紅色法陣,憑空出現,邪異的符文滿是不祥的氣息。
在幻影世界裡接觸過魔族法術的賈修,一眼就認出來,“是魔族的法陣!”
“魔族?”聖子拎著劍盾走過來,“你確定嗎?”
“很確定……”
話沒說完,二人腳下,突然亮起一個小型的傳送法陣,光幕將他們包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