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就像是徐四常說的,也就是異人圈兒里老生常談的那樣:自古以來,在實力差不多的情況下,異人間的爭鬥拼的就是【人多力量大】,兩方勢力鬥來搏去,也無非是哪邊人多哪邊贏。
雖然每個時代總會有人能把這個規律破壞掉,比如項羽、李元霸之流的出現,但……
總體來講,在大部分時候,這規律還是管用的。
而如今,碧遊村對上哪都通,馬仙洪對陣各位臨時工,由於沒有‘規格外’的異人豪傑出現,其鬥爭的勢頭、結果,自然也是會符合那【人多力量大】的規律的。
可惜的是,碧遊村眾人雖然屬於在本地盤作戰,又人手眾多。可他們的人手質量比較差,還被哪都通夜間打了個突襲,失去了先機,再兼被逐步分割後被動地“以少打多”……
事到如今,他們也就只剩下了馬村長一個人,在孤軍奮戰了。
更加不幸的是,雖然哪都通那幾位高手走了一晚上鋼絲,可卻沒有一個人被碧遊村拿下,再加上有兩位全性來順勢尋仇……
現在馬村長的戰鬥,其人數比,是相差懸殊的1:4。這還是沒算上黑管、王也、老孟的人數比對。
由此,也不難看出,馬仙洪如今的情況不容樂觀。
好在他那【神機百鍊】已至融會貫通之境,一時應對起來倒也不成問題。而老馬自己,便也想靠著【頃刻煉化】的招法,再陰走幾個人。
他此前便就靠著烏鬥甲的硬度與護身法器帶來的‘保險’,與黑管、馮寶寶近身纏鬥了幾個回合,雖未佔得便宜,卻也沒受創。
而靠著近身搏鬥時的肢體短暫接觸,只頃刻間,他便把黑管的衣服、馮寶寶的餐刀煉為己用,並直接對那二人來了一手極為‘致命’的突襲。
當然了,馮寶寶夠機敏、黑管更是老練,馬村長那‘致命’的奇襲,實際結果卻是並不致命,只不過是給哪都通一夥帶來了……一丁點兒的麻煩。
而就在此刻,在這碧遊村的【工坊】前,馬仙洪面對再度聯手攻來的敵人們,也是做出了最合理的應對。
他甩出了此前搶煉來的,那把馮寶寶用了多年的餐刀‘岡本零零一’,使之以極快的速度瞄射向了肖自在的頭中。
這肖自在以前是當過和尚,可頭卻是沒那麼鐵,也不痴傻,一個墊步閃身便向右側躲去。
可那飛刀剛錯過肖自在身側,便就在馬仙洪的手指彎勾中,如那賈正亮的斬仙飛刀一般,九十度調轉方向,飄搖一瞬後,從側後方直刺向王震球腦後。
好在,王震球的注意力也不差,拎著“金箍棒”的手側抬一角,便就把棒頭一端露了出來,又見那金箍棒如迅電一般猛地變長,直接把‘岡本零零一’給挑飛了出去。
馬仙洪冷哼了一聲,便就再度將那餐刀喚回手中,施炁連劈兩刀,使刀光退卻面前兩人後,便快速躍起,尋了個方位,重振旗鼓。
快喘了幾息後,馬仙洪就發現了一個不利的因素。在他暴露【頃刻煉化】的手段後,的確讓哪都通眾人肆意狂攻、如潮水般襲來的攻擊受滯……
可相應地,對方的每一位,也都警惕了起來,靠著法器快速奇襲、制敵建功的機率幾乎跌到了谷底。
而對方人多勢眾,節奏不再冒進的情況下,反倒對馬仙洪不利了起來。
有道是久守必失,馬仙洪的防守反擊若是無法造成減員,那麼勢必只會有被拖死的結局。
既然想到此處,馬仙洪便就知道了該怎麼辦。
以一對四,太難。若是一對二,還能有機會。他如今只能把多年煉製的老夥計們,一齊用出來,把對方的‘人數’壓制下去。
【梭哈】,是一種智慧。
隨著老馬想定了計策,便就驅使起了身側飄搖的法寶,那六合珠飛搖直上,便要將王震球、肖自在罩隔開,他要先對付【兇伶】夏柳青那個老傢伙。
同時,他腰間【噬囊】開合,吐落出四五臺如花來,抬配著一不知名的箱子,便往夏柳青處衝去。
邊衝著,那箱子就冒起密密麻麻的黑風來。若是定睛看去,那黑風卻是由成片的【飛蟲】翁鳴而成,各個託著顆尖刺鋼珠。
馬仙洪的算盤打得倒是極好,雖那些飛蟲每隻僅能射一次,交在一個老頭身上有些浪費,但也是最容易得手得了。
隨著噼裡啪啦一陣脆響,那蟲箱裡的飛蟲,便往夏柳青處射起了刺珠來。
可那位【兇伶】也不傻,見自己成了mt,立即轉為守勢,手中雙鞭亂舞,將那些鋼珠斥飛,交替碰撞之聲,還真有些大珠小珠落玉盤的意思。
再看那飛向王震球、肖自在的【六合珠】,單面赤紅的屏障剛升起不到五米高,就被一隱藏許久的軍刀一斬分之,六顆俱裂,全都隕落了下去。
馬仙洪見了那軍刀揮斬後也是心中猛地一跳,他真不知自己都到了這般境地,竟然還有高手潛心埋伏著。
而那持軍刀來相助的,就不是別人,乃是受夏柳青相邀而來的外國友人——貝爺。
當然,【貝爺】只不過是他的藝名,那位外國佬的真名叫做巴倫·格里爾斯。
月餘前的日子,這位巴倫就作為全性實習人員,和馮寶寶在龍虎山斗過了一場,如今他二人卻是成了‘boss戰的隊友’。
且見巴倫上身穿著暗色軍用短袖,下身是特戰褲、靴,眼看那六顆珠子盡皆被破,便就笑著對馬仙洪說道:“這場戰鬥我已觀摩許久,發現對你的攻擊,作用真的不大。還不如先把你那些,神奇的魔法道具給處理掉比較好。”
只能說巴倫這外國佬的氣息遮蔽之法的確登堂入室,隱藏自身許久,直至揮砍出剛才那一刀,都未讓馬仙洪有所發現。
馬仙洪聞言,卻只是咬牙並未回話,他的心中升起了某種不好的猜測。
他覺得,來碧遊村的高手,未免也太多了。
但留給他震驚的時間真的不多,說時遲、那時快,馮寶寶、肖自在、巴倫、夏柳青、王震球的五面圍殺陣型已成,趁著老馬震驚失神,直接就一擁而上。
他們每個都知馬村長有著護身法器傍身,也各個都未想留手。若只看那氣勢,活像是一幫草莽好漢,要把馬仙洪活打成肥瘦相間的荷葉臊子。
不過八奇技的傳人又有哪個是弱的?
老馬頸部微挪,肉眼左右橫掃一週,隨後體炁爆炸性運轉,把那把‘岡本零零一’再度煉化一番。
噌!
只一瞬,馮寶寶曾經的餐刀‘岡本零零壹’就化成了名刀級的物件,刀鳴陣陣,玄光四溢。
馬仙洪握緊刀後,冷笑一聲,直接一個俯身,猛地斬出一刀大回旋。隨他跳舞般的動作而來的,是一數米高的大月牙刀光,全形度斬向其四周。
這般基由法寶催化來的刀氣,雖然免不了失了些【刀意】,可架不住刀本身夠強,刀光便不比刀道宗師使得弱,使得圍殺來的人不得不避其鋒芒。
趁著對方全員躲避,馬仙洪則全力催發盜吞獸,將其此前吞噬的【炁】全都補進了烏鬥甲內,傳到了自己身上。
“呃啊啊啊啊啊!”
隨著老馬一聲怒吼,其周身諸般法寶全都亮起光芒來,氣勢也開始節節攀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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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馬仙洪置裝爐子的房間裡,張楚嵐便就看著外面的戰鬥,心中不免五味雜陳。
原因無他,外面這夥兒人,戰鬥水平實在太過‘兇猛’了。兇猛到,他甚至認為若是純靠自己的話,壓根沒有出手的資格。
便就是‘實際’年齡最小的王震球,也是各種稀奇古怪的偏門手段齊出,令老馬數次著了道。
在碧蓮真人自己眼中,若把他和張靈玉在羅天大醮上的‘文鬥’烈度比作是1,那麼如今外面的那幫貨的戰鬥烈度就是5。
而那馬仙洪,也不愧為八奇技傳承者,面對圍攻追打,扛過十幾個回合,也未見怯頹之色。
“怎麼了,想什麼呢?”
就在張楚嵐暗自唏噓之際,一道聲音忽地傳來,嚇了張楚嵐一跳。
待他轉過頭,就發現那聲音的主人是劉克。那位‘大人物’正避在屋舍內,以一個外面看不到的角度,和自己說著話。
張楚嵐見是他,也就放下了心,按實說道:“沒什麼,只是覺得外面的人都太強了。”
劉克聽後,便就從隨身的噬囊裡,取出一罐可口可樂,扔給了對方,說道:“想那些幹什麼?他們哪一個修行的時間不比你長?”
“堂堂正正擊敗張靈玉後,你的天賦在羅天大醮上已經有所印證了,三十歲以下的人裡,你可能不是最強,但也絕對不弱。”
“你缺的只是時間罷了。”
“喝吧,我剛才看你拆家拆的也夠累,補充點兒糖分吧。”
張楚嵐嚥了咽口水,便就將那罐裝可樂開啟,一飲而盡。
喝了滿滿一罐快樂水後,他的心情的確爽利了些,便就疑惑地問道:“話說……無糖款也能補充能量麼?”
見劉克撓著頭尬笑,張楚嵐便就知道是什麼情況了,就順嘴偏轉話題問道:“老馬已經快不行了,你還不去幫忙麼?”
劉克搖了搖頭,說道:“不急,還能撐個幾分鐘呢。等到黑管兒來了,估計老馬才會陷入劣勢。”
“但若真想讓他絕望,還得需王道長來。”
“物理、精神雙衝擊呀……”
說到這裡時,他又斟酌了一番,補充說道:“假如……我是說假如,如果你再露個面,我估計老馬真就能氣到極限。”
張楚嵐聽後,便就露出個十分無奈地表情,說道:“靠,那可算了吧!”
“按你說的,你都‘穩贏’了,我還那麼出力幹嘛?打打假賽,意思意思就得了,幹嘛把對方得罪到死?”
“你要想‘用’老馬就用唄,何必非讓我再當壞人?渾水太深,我還是不繼續踩了。”
劉克聽後也是不禁笑了笑,說道:“你這叫什麼話?老馬如今會的,我也都會,可不是我要用他。”
“這不是給你個機會做好事麼?”
張楚嵐忍不住‘切’了一聲,說道:“這算哪門子好事?嘿,算了,我也不吐槽了。”
“小克,咱倆也算是哥們了,就跟我透個實底唄,我也不往外說。”
“你費心思保老馬,結果自己還用不上,那是為了什麼?真就為了那幫病人?”
劉克笑了笑,就說道:“為什麼不呢?有時候,原因就這麼簡單……”
隨後,他就便打了個響指,說道:“看看你的手機。”
張楚嵐聞言,便就掏出了自己的紅米,發現劉克透過微信給自己發了兩張截圖。
看樣子,是某個騰訊新聞的新聞圖,以及下面的網友評論區。可當他細看後,便就皺起眉頭來。
劉克見他這表情,就知道對方看懂了,隨後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這個所謂的組織,只是一個虛構‘故事’。這裡的‘藥’,號稱可治癒所有疾病,但也同樣是虛無縹緲的東西。”
“可……這個網友不知道呀。他是真的以為,這種捏造新聞裡出現的【萬能藥】是真實存在的。”
“再結合他的回覆,未免顯得有點可憐,不是麼……”
說到這裡時,劉克就畫風一轉,以略微輕鬆的姿態說道:“其實,這也沒什麼。”
“這兩張圖,也不過是我從百度貼吧的……一個名為【地獄笑話】的貼吧裡找來的圖,說不定是假的?或者是笑話呢?”
可幾息後,他就又說道:“我真的希望這個圖是假的,或者回復的這個人是玩抽象的。”
“但是直覺告訴我,這個人說的是真的。”
“更不幸的是,我還真有能力,去查這個網友是不是在開玩笑。”
“後來,我就去查了,查到了這新聞,也看到了這個回覆,更查到了這個人。”
說到這裡時,劉克的面容正色了些,繼續道:“圖裡的這個人,真的得了癌症,是晚期,也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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