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竹清自己也覺得臉上發燙，索性低下頭，揉著那道剛剛添上的紅痕。
小腿上傳來的，是一種火辣辣的酸爽感。
很疼。
但這股疼痛中，又夾雜著一絲難以言喻的奇特感覺，順著神經末梢，竄遍全身。
這幾日，她已經習慣了這種感覺。
甚至，偶爾被藤條抽中一下，竟讓她有種莫名的……陶醉。
那種在極限閃避中，身體與精神高度集中的緊繃感，和被抽中後瞬間的刺痛，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種別樣的風味。
這個念頭剛一冒出來，朱竹清自己都嚇了一跳。
我這是怎麼了？
回過味來的朱竹清，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有點變態。
她偷偷抬眼，飛快地瞥了唐朔一眼，心跳沒來由地快了幾分，臉頰也更燙了。
唐朔看著她那副做賊心虛的可愛模樣，臉上的笑意更濃。
不過，他很快收斂了神情，將手中的青色藤條隨手一扔。
藤條化作一道綠光，消失不見。
“好了，今天的訓練就到這裡。”
他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
“不只是今天，這種特訓，以後都不用再繼續了。”
“啊？”
朱竹清猛地抬起頭，墨色的眸子裡滿是錯愕。
隨之而來的，是一股難以掩飾的失落。
結束了？
為什麼？
是自己……哪裡做得不夠好嗎？
唐朔看穿了她的心思，淡然道：
“你的進步，有目共睹。”
“以你現在的身法和反應速度，這種程度的訓練，對你來說已經沒有太大意義了。”
“再繼續下去，不過是浪費時間。”
聽到這話，朱竹清才稍稍安心，但那股失落感依舊縈繞在心頭，揮之不去。
以後……就見不到他了嗎？
雖然每天都被抽得很慘，但她一點也不討厭這種感覺。
甚至，有些戀戀不捨。
似乎是察覺到了她情緒的低落，唐朔話鋒一轉。
“不過，明天你再來一趟。”
“嗯？”
朱竹清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像黑夜裡被點燃的星辰。
唐朔嘴角微揚，賣了個關子。
“我給你準備了個禮物，算是對你這段時間努力的獎勵。”
禮物？
朱竹清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輕輕撥動了一下，泛起圈圈漣漪。
這是她從小到大，第一次有人說要送她禮物。
她用力地點了點頭，聲音裡帶著一絲自己都未察覺的雀躍。
“好！”
“那我先走了！”
“明天見！！”
說完，她拿起一旁裝著藥膏和水囊的布包，幾乎是連蹦帶跳地，朝著山下跑去，背影都透著一股藏不住的輕快。
……
回到史萊克學院在天斗城租下的臨時住處，朱竹清的心情依舊很好。
她躡手躡腳地推開院門，想悄無聲息地溜回自己的房間。
剛走到房門口，手還沒碰到門把手。
“吱呀——”
旁邊的一扇門，突然開了。
一隻白皙的手，閃電般伸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總算逮到你了！”
朱竹清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正是寧榮榮。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被寧榮榮一把拉進了房間。
房門“砰”地一聲關上。
寧榮榮雙臂環胸，靠在門板上，一雙美眸上下打量著朱竹清。
“老實交代！”
“你怎麼回事？”
“這幾天，你每天都樂呵呵的，開心的不得了，跟撿了金魂幣一樣，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朱竹清心裡一慌，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沒……沒有啊。”
“沒有？”
寧榮榮哼了一聲，顯然不信。
“你還想瞞我？”
“咱們兩個可是好閨蜜，你是什麼樣的人我還不清楚？”
她伸出手指，戳了戳朱竹清的額頭。
“以前的你，不是冷著一張臉，就是一個人悶悶不樂地在角落裡訓練，什麼時候像現在這樣，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這幾天，你早出晚歸的，明顯不對勁！”
“趕快從實招來！”
寧榮榮湊近了一些，壓低了聲音，眼中閃爍著八卦的光芒，帶著一絲狡黠的猜測。
“你該不會是……遇到了你那個相好的吧？”
“轟——”
朱竹清的臉，瞬間紅得像個熟透的蘋果。
她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眼神躲閃，不敢去看寧榮榮。
這副模樣，等同於預設。
“哇！還真的是呀！”
寧榮榮一拍手，興奮地叫了起來。
“你呀你，藏得也太深了！”
“這都多少天了？一點風聲都沒漏出來，保密工作做的蠻好呀！”
朱竹清被她調侃得愈發窘迫，只好小聲辯解道：
“我……我還不是怕麻煩嗎？”
“你知道的，戴沐白他……”
這句話，既是解釋，也是一種無奈。
提及戴沐白的名字，寧榮榮臉上的八卦神色稍稍收斂。
“也是，以戴沐白那個傢伙的性子，要是知道你跟別的男人走得近，肯定會來找麻煩。”
朱竹清輕輕“嗯”了一聲。
“我不想……給他帶來麻煩。”
她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唐朔。
“喲喲喲！”
寧榮榮伸出食指，點了點朱竹清發燙的臉頰。
“這就開始心疼上了？你倒是挺為你那個‘相好’著想的嘛。”
“不過說真的，竹清，你看看你現在這模樣。”
“面色紅潤，眼含春水，整個人都快要發光了。”
“嘖嘖，看來你們這幾日，是有什麼實質性的進展呀？”
朱竹清的臉更紅了，幾乎要滴出血來，腳趾在鞋子裡尷尬地蜷縮起來，恨不得能當場摳出個三室一廳。
實質性的進展……
她腦海裡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唐朔為她塗抹藥膏時的場景。
那寬厚溫熱的手掌，貼在她肌膚上的觸感，還有他身上那股好聞的淡淡青草氣息。
每一次被藤條抽中後，都是他用那神奇的青光為自己治癒。
那算不算是……肌膚之親？
想到這裡，她感覺自己的心跳又漏了一拍，鬼使神差地，輕輕點了點頭。
“哇——！”
寧榮榮誇張地叫了一聲
“真的點頭了！進展到哪一步了？快說說！”
她正想追問，腦中卻靈光一閃，忽然想起了幾天前的一幕。
寧榮榮的眼神變得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