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之上,煙塵滾滾。
李陽率領著五千鐵騎,不疾不徐地朝著澤仁城的方向行進。
隊伍前方,剛剛歸順的馬海,臉上帶著幾分諂媚,湊到了李陽的馬前。
“公子,前方就是澤仁城了。”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李陽的臉色,建議道:“那城主鶴蒼海,乃是成名多年的老牌大宗師,實力深不可測。”
“屬下早年,曾與他有過一面之緣,遠遠地交過一次手。”
“他那青龍訣的真元,渾厚得簡直不像話,幾乎達到了尋常大宗師的數倍,尋常手段,根本破不開他的防禦。”
他生怕李陽誤會,連忙又補充了一句。
“公子,屬下絕非是心生畏懼,只是擔心那老傢伙不好對付,若是強攻,恐怕會平白生出許多意外,耽誤了我們前往滄州的大事。”
“不如,我們繞路而行?”
李陽聞言,嘴角卻緩緩地翹了起來。
他瞥了一眼身旁的馬海,又看了看遠處那座雄城的輪廓,淡淡地開口。
“繞路?”
他伸手入懷,取出了那個碧綠的玉瓶,在馬海的眼前晃了晃。
“這裡面,可還剩下七個空位。”
“既然送上門來,哪有不收的道理?”
“傳令全軍,全速前進!”
“目標,澤仁城,給我活捉鶴蒼海!”
……
澤仁城外,空曠的官道之上。
鶴蒼海身穿一襲青色長袍,手持一根通體漆黑的玄鐵長鞭,負手而立。
在他的身後,七十多名門人弟子,手持兵刃,列成戰陣,神情肅穆。
他看似平靜,心中卻早已打好了算盤。
他很清楚,以自己一人之力,想要同時對付李陽手下那兩位聲名鵲起的天驕,無異於痴人說夢。
他之所以敢站在這裡,就是為了挑戰,進行強者之間的對決,也就是單挑……
只要能贏下一場,他鶴蒼海的名聲,便能瞬間傳遍整個大周江湖。
到時候,無論是太子,還是血魔教,甚至是那高高在上的太清山,都必然會對他另眼相看,送上天大的好處!
這其中的利益,足以讓他鋌而走險。
更何況,他對自己的實力,有著絕對的自信。
就算打不過,他也有十足的把握,能夠從那兩個小輩的手中,全身而退!
而在他們身後,高大的城牆之上,早已站滿了人。
那些城中的太子黨勢力,幾乎是傾巢而出,派出了門下所有的宗師高手,前來觀戰。
他們一個個眼神火熱,心中都打著同樣的主意。
若是鶴蒼海佔據了上風,他們便一擁而上,將李陽等人亂刀砍死,搶下這份潑天的功勞!
若是鶴蒼海不敵,他們也能第一時間撤回城中,保全自身。
就在這萬眾矚目之下。
遠方的地平線上,終於出現了一道黑線。
那道黑線,由遠及近,迅速擴大。
轟隆隆!
大地,開始輕微地震顫起來。
緊接著,一股由五千鐵騎匯聚而成的鐵血煞氣,如同無形的風暴,鋪天蓋地般席捲而來!
那股煞氣,冰冷、厚重,充滿了死亡與殺戮的氣息。
城牆之上,所有原本還滿臉興奮,準備坐收漁翁之利的各方勢力,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他們看著那支訓練有素,步伐整齊,如同黑色鋼鐵洪流般壓過來的軍隊,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所有人的腦海中,都不約而同地冒出了一個念頭。
在這樣恐怖的鐵騎衝鋒之下,別說他們這些所謂的宗師高手。
就算是整座澤仁城,恐怕也扛不住一個來回!
那股由五千鐵騎匯聚而成的鐵血煞氣,像是一座無形的大山,沉甸甸地壓在了鶴蒼海的心頭。
他成名數十年,一生經歷過的大戰不知凡幾,卻從未有過如此心驚肉跳的感覺。
那不是面對某個絕頂高手。
而是一種渺小的,彷彿要被整片天地碾碎的窒息感。
他身後的七十多名弟子,早已是面無人色,握著兵器的手,都在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
鶴蒼海的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冷汗。
但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
他強行壓下心中的恐懼,將畢生功力運至丹田,聲音如同洪鐘一般,朝著那片越來越近的黑色洪流滾滾而去。
“來者止步!”
“老夫澤仁城城主鶴蒼海,在此等候多時!”
他的聲音,蘊含著大宗師的雄渾真元,在空曠的官道上回蕩。
然而,那支軍隊,卻並未有絲毫停頓。
眼看著那黑色的鐵蹄,即將踏入百丈之內,鶴蒼海的心,幾乎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
他咬了咬牙,再次鼓足氣力,厲聲喝道。
“李陽!我知道是你!”
“你手下有霸王槍傳人陳風華,有劍道妖孽賀圖,皆是當世天驕!”
“老夫不才,願在此與其中一位,進行公平對決,一決高下!”
“若是連這點膽量都沒有,那所謂的霸王槍傳人,所謂的劍道妖孽,也不過是浪得虛名之輩!”
“更不配得到我鶴蒼海的認可!”
他企圖用江湖道義,用強者之間的規矩,來逼迫對方停下衝鋒。
然而,回應他的,卻是李陽那帶著平淡的聲音。
“我這邊有三位大宗師,五千鐵騎。”
“為什麼要和你單挑?”
李陽騎在馬上,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個故作鎮定的老者。
“更何況,我這兩個兄弟的名聲,是一路從屍山血海中殺出來的。”
“又何須得到你一個將死之人的認可?”
此言一出,鶴蒼海的臉色,瞬間變得青一陣白一陣。
他被這番話,懟得啞口無言。
是啊。
對方手握絕對的優勢,憑什麼要跟自己講江湖規矩?
自己實在是太莽撞了。
若是固守城中,憑藉高大的城牆,任他鐵騎再多,一時半會兒也休想攻進來。
可現在,自己卻鬼迷心竅地衝出了城,將最大的優勢,拱手讓給了對方。
但他不信。
他不信李陽真的一點名聲都不在乎。
他將心一橫,目光死死地盯住了李陽身旁的賀圖,再次開口。
“賀圖!老夫便挑戰你!”
“你若能勝我,老夫心服口服,任你處置!”
李陽緩緩地搖了搖頭。
他感覺這個叫鶴蒼海的老傢伙,腦子似乎真的有點問題。
他已經懶得再跟對方多費半句口舌。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