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鎮的陰影裡,死寂被一陣倉促的騷動打破。
噗!噗!噗!
十幾只信鴿,從不同的角落,被驚慌失措地拋向天空。
它們掙扎著衝破那股無形的威壓,翅膀上沾著冰冷的夜雨,帶著那足以震動整個大周王朝的訊息,飛向了遙遠的京都。
血公子,臨陣突破,一步踏入大宗師之境!
……
京都,東宮。
奢華的宮殿內,燈火通明,卻氣氛壓抑。
太子姬徒康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就在剛才,他收到了三皇子使者傳回的訊息。
他派去招攬李陽的人,不僅被無視,還被對方的劍客,一招斬斷了右臂!
受到如此羞辱,三皇子準備跟太子聯手,一起解決李陽。
想到李陽不僅僅是針對他,甚至連其他皇子的面子都不給。
太子姬徒康怒不可遏。
砸碎了手邊最心愛的琉璃盞,胸中的怒火,幾乎要將理智焚燒殆盡。
“吾兒,何必動怒?”
一旁,身著華貴宮裝,風韻猶存的端木貴妃,正慢條斯理地為他沏茶。
她正是太子的生母,也是太子在後宮之中,最後的依仗。
“為一個小小的李陽動怒,不值得。”
“血公子已經到了安平鎮,此刻,想必李陽的人頭,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姬徒康深吸一口氣,正要說話。
一名內侍,忽然連滾帶爬地衝了進來,臉上帶著一種混雜著狂喜的神情。
“殿下!殿下!大喜!天大的喜事!”
他將一卷溼漉漉的紙條,高高舉過頭頂。
姬徒康眉頭一皺,不耐煩地奪過紙條,展開一看。
下一刻,他臉上的陰霾,瞬間被一種難以置信的震撼所取代。
他瞪大了眼睛,反覆地看著紙條上的那一行字。
“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激動的笑聲,最終變成了響徹整個東宮的癲狂大笑。
他攥緊了手中的紙條,狀若瘋魔。
“大宗師!他居然成了大宗師!”
“天助我也!真是天助我也!”
端木貴妃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絕美的臉上,也浮現出一抹動容之色。
她接過紙條,迅速掃過。
“臨陣突破,血公子此等天賦,當真可怕。”
她放下茶杯,看向狂喜中的太子,聲音裡也多了幾分笑意。
“我的太子殿下,這回可以徹底安心了。”
“半步大宗師與真正的大宗師,其間的差距,猶如天塹,不可逾越。”
“那淵海劍客再強,那個新出現的槍客再怎麼霸道,也不過是半步之境。在大宗師面前,皆為螻蟻。”
她頓了頓,神情之中淡然了不少。
“李陽身邊就算再多幾個所謂的半步大宗師,也不過是杯水車薪,改變不了任何結局。”
“他必死無疑。”
姬徒康的笑聲,漸漸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掌控一切的快意。
“沒錯,他死定了!”
“本宮倒要看看,他現在,是何等的絕望!”
……
同一時間,京都之內。
丞相府,將軍府,以及其餘幾位皇子的府邸。
一隻只信鴿落下,一個個驚人的訊息,在權力的頂層,掀起了軒然大波。
“什麼?血公子成了大宗師?”
“如此年輕的大宗師,血魔教怕是要徹底做大了!”
“李陽時運不濟,時也命也啊。”
“可惜了那淵海劍客,還有那個神秘的槍客,都是當世人傑,卻要陪著李陽,一同葬身在安平鎮。”
無數人嘆息,卻沒有任何人覺得,李陽還有半分生機。
大宗師,這三個字,在大周,代表的就是無敵。
……
安平鎮。
客棧前的街道上。
血公子突破所引發的異象,仍在持續。
天空之中,烏雲匯聚,如同一座大山不可逾越,壓在所有人的心頭。
轟隆!
一道粗大的閃電,劃破夜幕,照亮了血公子那張狂笑的臉。
嘩啦啦!
豆大的雨點,傾盆而下,瞬間將整條街道籠罩。
冰冷的雨水,混雜著令人膽寒的威壓。
讓那些藏在暗處的探子和江湖客,感覺自己彷彿被浸入了深海,連呼吸都變得無比困難。
這就是大宗師!
引動天地異象,舉手投足間,便有莫大威能!
“大周立國三百年來,最年輕的大宗師……”
有人在雨幕中,用顫抖的聲音低語,看向血公子的眼神,充滿了恐懼。
“今日之後,他的名字,將響徹天下!”
血公子享受著這種萬眾矚目的感覺。
他感受著體內奔騰不息的磅礴力量,張開雙臂,氣息如淵。
他的目光,最終落在了那個唯一還敢與他對峙的身影上。
“現在,你還覺得,你能取我頭顱嗎?”
他的聲音,在雷雨聲中,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宛若神明。
“今日,便讓你見識一下,大宗師和半步大宗師,真正的差距!”
他猛地抬起右手,五指張開,對著天空。
“血魔天刀!”
一聲厲喝。
方圓百丈之內,空氣中瀰漫的血腥氣,以及他體內那無窮無盡的血煞真元,瘋狂地向他掌心匯聚。
一柄長達數丈,暗紅如血,繚繞著不祥黑氣的巨大能量長刀,憑空凝聚而成。
那血刀之上,彷彿有無數冤魂在哀嚎,散發出的恐怖威能,讓空間都出現了細微的扭曲。
街道兩旁的房屋,瓦片簌簌作響,彷彿隨時都會被這股力量撕成碎片。
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心臟都停止了跳動。
他們感覺,這一刀若是斬下,足以將半個安平鎮,都夷為平地!
這已經超出了凡人的想象,近乎於神魔之能!
淵海劍客和鬼影,都被那氣息震懾到後退了一步。
可體內的真氣,卻運轉到了極致,隨時準備拼死一搏。
然而,在這毀天滅地的威勢之下。
那個男人,依舊沒有動。
陳風華,依舊保持著那個手持長槍的姿勢。
冰冷的雨水,順著他蒼白的面頰滑落,打溼了他單薄的衣衫。
他緩緩地,眯起了眼睛。
面對那鋪天蓋地的壓迫,面對那彷彿能斬滅一切的血色天刀,他就像是狂風暴雨中的一葉扁舟。
渺小!
脆弱!
彷彿下一個瞬間,就會被巨浪徹底吞噬,洇滅無蹤。
可他,依舊站著,目光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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