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旁看去倒似令狐沖花樣百出,定逸師太忙於應付。
如此便引來一眾恆山派弟子連連驚呼,直道令狐師兄好厲害,居然與師傅打的旗鼓相當。
那令狐沖何時有過這般受人追捧的時候,心情舒暢之下竟是發揮超常。
與定逸師太見招拆招,打了七八十回合。
直到令狐沖見敗勢已成,這才罷手。
陳子正只能在定逸師太手下走過五十來招。
令狐沖卻硬生生接下了七八十招。
眾位恆山派弟子看他的眼神中都帶著小星星,紛紛圍著令狐沖問東問西。
反倒陳子正被冷落在旁。
那令狐沖見恆山弟子如此捧場,只覺周身通透,骨頭都輕了二兩,一張嘴更是咧到了後腦勺。
陳子正在一旁看著,卻是差點氣歪了鼻子,心中暗道恆山派這幫小尼姑不識貨。
三人一番比鬥,那定逸師太打的酣暢淋漓,心情舒暢。
她叫住眾人,將二人劍法一一點評,指點其中厲害。
並直言道,恆山年輕一輩之中無人是陳子正二人對手。
隨後見獵心喜喚出儀清、儀和、儀真、儀質四位恆山派當家弟子。
讓她們兩兩組合與陳子正二人過招。
一番比試下來,眾人這才知道華山派這二位師兄皆是武功了得。
定逸師太見自家弟子果然奈何不得陳子正二人,便讓眾位弟子組成恆山劍陣,給陳子正二人喂招。
這恆山劍陣乃恆山派鎮山之技,恆山弟子七人為一組,三組為一隊,即攻敵復自守。
陳子正二人對上此陣,那七人組倒還罷了。
陳子正與令狐沖相互配合勉強還能闖上一闖。
遇上那三組一隊,形成的完整版恆山劍陣。
二人陷在陣中,皆是擋不住那山崩海嘯的劍勢,被打的抱頭鼠竄,直呼厲害。
如此惹的恆山派弟子紛紛笑臉如花,直道這二位師兄真是有趣。
那定逸師太見自家劍陣厲害,亦是眉開眼笑十分得意。
非要留下二人在見性峰盤桓幾日,與門下弟子多多切磋交流。
陳子正與令狐沖大半月一直在趕路,此時難得如此悠閒。
在加上那恆山三定皆是風光月霽之輩,陳子正二人在此也覺的特別輕鬆。
二人便留在在恆山派切磋較技遊覽山水,不知不覺便盤桓了十七八日。
多日相處,那恆山派弟子與陳子正他們都是年輕人,也是混了個精熟。
平日裡師兄、師妹的叫著,也不覺得有何不妥。
陳子正也趁機認識了儀琳小師妹。
這儀琳師妹清麗脫俗、嬌俏可人,果然是位傾城佳人。
只可惜出家做了尼姑,卻讓陳子正扼腕。
臨走時定逸師太還以白雲熊膽丸、天香斷續膏相贈,可見對二人十分喜愛。
二人話別恆山派眾人,往那山下走去。
那令狐沖這十餘日沒能盡情暢飲,可把他憋壞了。
一出懸空寺,他便開口嚷嚷道:
“師弟!”
“我們快些下山罷,這恆山好是好,就是不能喝酒太過遺憾!”
陳子正知他嗜酒如命,能忍受這十七八日不喝酒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便也由著他,任他拉著一路飛奔下山。
二人剛走下見性峰,卻是見到遠處穆元修和一個大和尚一路行來。
“令狐兄!”
“子正兄!”
穆元修見著二人心中大喜,招呼陳子正二人。
“元修兄!”
“這是去往何處?”
“你師傅可還安好?”
陳子正見了來人穆元修,也是暗道人生何處不相逢,上前與他攀談起來。
穆元修笑呵呵的答到甚好,又由作為中人,將兩邊人物相互引薦開來。
一番介紹之後陳子正方才知曉,這大和尚竟然是不戒和尚,儀琳師妹她爹!
頓時忍不住細細打量一番,見這和尚生得燕額環眼,一臉絡腮鬍。
這副模樣說是廟裡的羅漢金剛也有人信,也不知怎的能生出了儀琳師妹這般秀美的閨女。
雙方相互認識之後,穆元修便開始說起事情始末。
原來這穆元修,著急忙慌的為師傅奔走煉藥,差點賠了性命。
那何三七卻是另有一番境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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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三七于山中等待徒弟煉藥,左右無事又在附近找尋起藥材來。
這日他正在山間尋覓時,忽然聽到陣陣獸吼。
何三七心中好奇,便悄悄走過去一看究竟。
穿過樹林,卻見一膀大腰圓的和尚,正在毆打一頭大狗熊。
“讓你糟蹋藥材!”
“讓你偷吃我糧食!”
這和尚左手揪住狗熊的後頸皮,將它按在地上。
右手不停的扇它頭臉,把狗熊打的嗷嗷直叫。
何三七看的分明,頓時心中一驚,暗道:
“這和尚好大氣力!”
這江湖上能搏殺狗熊的,自是大有人在。
可能把狗熊像狗仔一樣按在地上擺弄的,卻是鮮有人可以辦到。
那和尚卻也是個耳聰目敏的,何三七悄悄在旁窺探,他早已發現了。
見來人駐足不前,這大和尚便停下手來喝問道:
“看我作甚?”
“沒見過教訓畜生麼?”
他說他在教訓畜生,還真就是在教訓畜生。
只是這手段厲害,居然把狗熊按在地上錘。
那何三七常年走街串巷做買賣,什麼人沒見過。
聽那和尚喝問,何三七也不著惱,反倒笑眯眯的點頭哈腰道:
“抱歉、抱歉,叨擾了”
“您忙您的,小老兒這就走。”
那和尚見何三七弓腰駝背形貌佝僂,特別一笑起來看著整個人還有幾分猥瑣,便出聲喝道:
“且慢!”
“你是哪人啊?”
“我常年住在恆山怎的沒有見過你!”
問罷,大和尚放開那狗熊,踱著步子,朝何三七走來。
何三七見他過來,立馬拱手賠笑道:
“小老兒何三七,就是一賣餛燉的!”
他這是買賣做久了,身上多少帶著點市儈氣。
大和尚聽罷,眼睛一瞪,大聲喝問道:
“賣餛燉的?”
“賣餛燉的能有一身武藝?”
“我瞧你還受傷不輕!”
何三七瞧見遇到了高人,又是忙不迭一拱手作揖。
把自己出身雁蕩山,平時以賣餛燉為生,如何被人打成重傷,一一講給和尚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