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先生，有您的電話，是j市那邊打來的。”身材高大，穿著西裝的打手恭敬的在門外說道。

“把電話拿進來。”

錢萬豪坐在電腦之前，頭也不抬的說道，直到門外的人將手機送到面前，才將其接了過來。

“哪位？王小明，還是趙建國？亦或者是總部準備給我安排的接線員。”錢萬豪隨意的說道。

這個時間點從j市打來的電話，還是指名道姓的找錢萬豪，而且看這人眼中的畏懼，隨便猜猜都知道是總部。

他離開那個村子已經有一天的時間，回來之後也沒有低調，直接把因為他失蹤時間過長而有些想法的混混收拾了一頓，動靜鬧得挺大的，總部但凡對這邊有點關注，都會知道他迴歸的訊息。

說實話，一天的時間才打來電話，這個效率確實是有些慢了，也有可能總部是在調查一些東西。

“餘末是一位很優秀的負責人，但在和你接觸期間，他卻生死不明，直到現在還沒有任何訊息，你憑什麼認為總部會對你進行詔安，而不是直接打掉你？”電話那頭傳來的是一個很平靜的男聲，平靜得甚至有些冷漠。

錢萬豪不以為然，說道：“王教授，如果現在和我通話的，是趙建國或者曹延華，我會毫不猶豫的結束通話電話，因為他們才是會產生你說的那些想法的人，至於你，我個人認為我還是有些許價值的，而餘末，已經聯絡不上，甚至可能已經死了。”

“對了，我可以很認真的保證，餘末出事，絕對不是因為我的原因，只是他那個人運氣不好。”

餘末出事，任務又是和自己接觸，錢萬豪知道自己的嫌疑很大，而且沒有任何證據證明自己的情報，但不代表他就要把這口黑鍋背上。

“.………”

“我們沒必要就這個問題討論，總部沒有你打掉餘末的證據，只會把這當成一場意外。”王小明道。

提供大昌市情報的未知馭鬼者，疑似具備預知未來靈異，對這樣的人應該如何處理，總部早就有處理的方案，讓餘末接觸錢萬豪也是為方便下一步行動。

只是餘末這位實力強大的負責人出現意外，超出總部的預期範圍，不能用原先方案處理，加上一位負責人失蹤，才又小範圍討論一天，這才有了現在這通電話。

至於會上的細節，其餘人的態度等，這並不重要，反正最後採納的是王小明的方案，總部高層在合理範圍內是不會拒絕這位天才研究員的方案。

當然，所謂的合理範圍，究竟囊括哪些，解釋權完全歸屬於他們，很不巧，王小明也是屬於他們的一員。

聽王小明這般說法，錢萬豪當然不會繼續在這件事上糾結，直接道：“說說吧，你想要什麼，事先說好，關於情報的事情，我只能儘量提供，有些東西你知道的，光是說和聽，都會有大麻煩。”

“這個不急。”

？？？

錢萬豪有些疑惑的看向手中的手機，王小明是什麼情況？他都攤牌了，打算用情報換好處，怎麼這位大教授不急了？

“你不急，我自然也不急，等你有需要的時候隨時聯絡我，只要價錢給夠。”錢萬豪隨意的說道。

“當然，王教授也可以考慮換一種方式，比如派遣一隊馭鬼者，強行把我抓到總部，再用某種方式獲取我的記憶與靈異，畢竟總部有李樂平和沈林兩位專精意識的馭鬼者，做到這一點應該不困難；或者去把我的父母抓走，用這種方式逼迫我就範，這招對熊文文挺有用的，得到過檢驗。”錢萬豪的語氣很是真誠，像是真的在為王小明提意見。

當然，這個方案大概也不需要他提，總部必然有過這樣的考量，只是出於某種顧忌沒有動手而已。

對於馭鬼者總部，還是前期的馭鬼者總部，還存在朋友圈干預的情況下，錢萬豪向來是以最惡的眼光去看待的。

“你對總部的敵意很大？不過對於這一點，你暫時不用擔心，在發揮完你的所有價值之前，我是不會讓人對你動手的。”王小明很是直接，對總部的黑暗他並不否決，這本就是事實。

同時，他也表明自己對錢萬豪的態度，只要錢萬豪表明自己的價值，他就可以把人保住。

至於能不能保住？大概是能的，只要錢萬豪不像楊間一樣，頭鐵的和朋友圈硬碰硬，王小明的面子在國內還是挺大的。

“不愧是你。”錢萬豪無力的說道，在自己有實力的情況下，王小明的價值論確實挺讓他放心的。

畢竟是一個面對殺親仇人，都能硬生生忍住，還能幫助對方擺脫生死危機的狠人。

“餘末失蹤，生死不知，大化市缺一個馭鬼者坐鎮，你有沒有興趣？”王小明接著說道。

城市負責人。

是馭鬼者總部為應對靈異復甦，同時招攬民間馭鬼者特意設立的職位，名字不怎麼樣，ql卻不小，基本上可以說是一座城的真正管轄者。

若是一些強勢的馭鬼者，總部把城市分派出去後，自己的命令都不一定能在城市生效，只認負責人的話，比如靈異論壇所在的大海市，王家三代所在的大東市。

當然，負責人這位置風光無限，自然也要付出不少代價，他們最直接的任務就是要負責處理城市內發生的靈異事件，有許多負責人，本來壽命不算太短，就因為處理靈異事件被硬生生拖死。

再者，負責人的身份在民間馭鬼者圈子內，有點受敵視的傾向，畢竟都是馭鬼者，命都不長，憑什麼自己就要受制於你這個“朝廷鷹犬”，這個關係處理不好，又是一個大麻煩。

所以，王小明給這個負責人的身份是為什麼？錢萬豪有些想不明白，但不能保持太長的沉默，索性直接說自己要考慮一下。

王小明也沒有多說什麼，兩人簡單聊了聊其餘事情，比如山中發生的事情，被錢萬豪搪塞過去後，這通電話算是到頭了。

結束通話電話，錢萬豪隨手將手機扔在一旁，覆盤剛剛的談話，以及王小明的態度，以及負責人這個位置能給他帶來的好與壞。

王小明的態度沒什麼好說的，就像是他自己說的那樣，只要錢萬豪還有價值，王小明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肯定不會讓錢萬豪出事。

當然，這一切有一個前提，錢萬豪必須保持自己的神秘性，或是在遮掩自己的面紗被揭開之前，至少擁有抗衡一支馭鬼者小隊，甚至是一位隊長級馭鬼者的力量。

畢竟能讓總部和王小明提出現如今的方案，絕對是因為錢萬豪的神秘以及戰力未知，沒有人願意招惹一個實力未知、情報未知的敵人。

“這方面沒什麼好說的，哪怕不是因為總部，我也不可能放棄實力的提升。”在駕馭厲鬼之前，錢萬豪就想過和總部做交易，甚至那時候還想過用情報換取駕馭厲鬼的機會，那時候的總部確實是一座大山。

但現在的情況，只能說計劃趕不上變化，他已經成功駕馭厲鬼，自身靈異力量不差，總部的壓力仍舊存在，但真正的大山還是趕屍鬼和鬼屍。

“那到底要不要加入總部？”錢萬豪思索著這個問題，一個城市的資源加上總部強大的情報支撐，誘惑力確實挺大的。

關於負責人的職位，他以前是有些想法的，但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事物是朝前發展的，想法也是隨時更換的。

“算了，以前我是沒得選，現在都到這個地步，沒必要摻和進現在的總部，等朋友圈被楊間打掉後，靈異事件越發頻繁，到那個時候再加入也不遲。”沒有思考太久，錢萬豪很快就得出答案。

總部要加。

但不是現在，這個時間段過於敏感，楊間剛剛崛起，朋友圈籌謀隊長計劃，二者的衝突難以避免，總部高層思維還沒轉換到位，現在的總部就是一個漩渦，沒必要進去瞎摻和。

等朋友圈落幕後入場，這才是他最好的選擇，到時候總部內狗屁倒灶的事情能少很多，就算收益會少許多，但他又不是衝著收益去的。

“不過，總部現在不能加，但情報這方面的許可權卻得先拿到手，就算是閹割版的也行。”

至於總部會不會答應，萬事都可以商量，總部需要錢萬豪的情報，錢萬豪需要總部的情報，雙方合作共贏不是很好嗎？

想法已經確定，錢萬豪卻沒有慌著給王小明回電話，時間雖然不充裕，但也不著急這麼一會兒。

此時時間已經來到晚上十一點，距離午夜十二點只有一個小時，他有些事情需要驗證一下。

錢萬豪先是讓屋外的人盡數撤離，然後自己孤身一人來到房子的地下室，這棟房子是某個混混頭子自己修建的別墅，因為地處偏僻，被錢萬豪相中，用來當他的臨時居所。

別看位置偏僻，但修建的時候確實是花了大價錢的，內部裝修更是豪華，即便是一個地下室都專門裝修過，也不知道一個混混頭子哪來這麼多錢，當然，錢萬豪也懶得管這麼多。

將從樓上搬下來的鏡子擺放到一張凳子之前，右側與左側各自擺放好一個攝像機，錢萬豪便褪去上衣坐在凳子上，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在右腰側有一塊淤青，像是被什麼踢的一樣。

昨天從山中醒來，去往村裡的路上，錢萬豪便發現腰間的淤青，只是在離開破廟後不久就沒有多疼，他也就沒有多在意，誰曾想昨天半夜突然發作起來，劇烈的痛楚差點沒把他送走，幾度暈厥過去，又被活生生的疼醒。

最要人命的是，任憑他如何呼叫靈異去探尋，都不能扶平這陣痛苦，靈異在那處血肉上暢通無阻，那一個位置除開疼痛，其他的完全正常。

但這恰恰說明問題所在，人類的許多病症對人類科技是無解的，但在靈異面前完全不夠看。

錢萬豪在靈異網站上便看到過一個實證，國外一個身患多種絕症，命不久矣的人，冒險參加駕馭厲鬼的實驗後，接連駕馭兩隻厲鬼，身體上的病症全部好轉，短時間內就恢復完全，畢竟病毒、癌細胞再怎麼詭異，也不可能有靈異詭異。

所以，就算沒有探查到靈異波動，錢萬豪也敢肯定，這就是厲鬼造成的傷勢，而且大機率是趕屍鬼。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很快，午夜十二點的鬧鐘在角落響起，錢萬豪隨手彈過去一滴血，將鬧鐘打落。

預想中的痛楚並沒有傳來，錢萬豪並未為此意外或急躁，時間只是他粗略估計的，畢竟痛得都昏厥好幾次，只能憑感覺是在後半夜，靈異根本無法完全把控，整個房間的電子裝置都在靈異的影響下損壞。

為此，這次使用的攝像機，錢萬豪都專門用黃金裹了一層，這雖然影響拍攝效果，至少不會讓攝像機被靈異破壞。

時間不斷地向前，凌晨一點，凌晨二點，接連兩個小時，錢萬豪沒有任何異樣，但他仍舊沒有放鬆警惕，體內的血流速越來越快，詭異的紋路已經佈滿全身，尤其是在疼痛的部位，密密麻麻的紋路勾勒成一個個小字。

昨天半夜，是疼痛來得過於突然、迅猛，錢萬豪沒有一點準備，甚至還處於睡夢之中，被痛醒後，已經被痛得無法把控好靈異，只能粗暴的動用鬼屍的力量，許多精巧的手段都沒能用出。

現在，他是刻意在等待痛楚發作，自然要提前做好一切準備，反正他和鬼屍的關係很奇怪，即便是這般揮霍靈異，也完全不在乎靈異復甦。

更何況，厲鬼被駕馭之後，靈異的力量本就是要運用的不是嗎？畏手畏腳，擔心厲鬼復甦的人，在這條路上註定走不長遠。

苟道在這個世界不是沒用，只是能用的人很少，就錢萬豪知道的人中，只有王察靈一個人有這方面的條件，偏偏是苟錯了方向，浪費他王家兩代人的積累。

時間已經過去很久，錢萬豪就算再怎麼能抗，意識終究有屬於普通人的成分，一些雜思難免湧現。

滴滴~！

凌晨三點的鬧鐘驟然響起，錢萬豪一如之前的做法，指尖浮現一滴烏黑的血液，在彈出的那一剎那，劇烈的痛楚從腰側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