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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最後的告別

《女人說》上開始刊登孟惜朝的這段故事了,當然用的化名。

“是時候約明優了!珍珍,你幫忙約一下!”

“你拿到她聯絡方式了?”向珍一臉震驚地看著她。

蘇錦頷首。

離開蘇州前她找白鴿要的,起初白鴿是不想給的,她對他說了一句話。

“他們之間還差一場告別!”

白鴿低頭沉默了一會兒後,還是答應了她。

約明優意料之外的順利。

向珍說電話那邊她甚至沒怎麼猶豫,答應得很爽快。

蘇錦猜測應該是白鴿和她說了什麼。

......

記憶西餐廳。

蘇錦看著包間裡這對六年未見的戀人。

明優很美,她身上有種很獨特的氣質,像雨後盛開的薔薇,雖經過風雨洗禮,依然在暗夜裡散發出獨特的芬芳。

她身材纖細,瓜子臉,杏眼瓊鼻,櫻桃小嘴,微笑時臉頰掩藏不住兩個酒窩,讓人如沐春風。

“你們聊!”她決定把空間留給他們,雖然這場重逢遲了好幾年。

明優看著面前的男人。

他低著頭,不敢看她,右手不由自主地扣著自己的褲縫。這麼多年,這個習慣依舊沒變。

明優嘆了一口氣。

“惜朝......”她柔聲開口。

孟惜朝終於抬起了頭,被這熟悉的聲音驚醒。

這才是明優。

她剛進門的時候他都不敢認。

六年,她不再是曾經那個天真爛漫的少女,不再是昔日無條件依賴自己的嬌弱玫瑰。

她蛻變了,更美麗,更尖銳,可促使她蛻變的最大原因竟然是他自己,孟惜朝無法接受。

他突然走近明優身邊,抓過她的手,試圖擼起她的衣袖。

明優被他的動作驚到,開始掙扎。

可她怎麼能夠掙脫掉男人寬厚的手掌,男女力量之懸殊。

孟惜朝被眼前的景象震驚、刺痛,雖然過去了這些年,可那凸起來的一條條疤痕依然清晰地紮在她白嫩的手臂間,扎進他的心臟,突兀地將他釘穿。

那雙手臂幾乎沒有一塊乾淨的地方。

他覺得呼吸困難,目赤欲裂,一瞬間痛得肝腸寸斷。

“明優......對不起!我來之前想了好多話,可現在,我覺得我說什麼都沒用了,我罪大惡極,我不配站在你面前,我不配!”他曲起雙膝,匍匐著跪在她面前。

明優看著面前的男人,啞然。

她彎腰向前,試圖把男人扶起身,“惜朝,你不欠我的,你不用這樣!往事已矣,放過自己吧!”

孟惜朝伸出雙手抱住了她的膝蓋,聲淚俱下:“你懲罰我吧,我不是人,讓你受了這麼多苦,你打我吧!”他突然抓起她的雙手往自己的臉上使勁拍打。

儘管臉頰已通紅,甚至清晰可見巴掌印,可他像是感覺不到絲毫痛感,麻木。

此刻肉體上的的痛遠不如他心裡的慟。

明優無措,拼命往後退,望進男人溢滿淚水的眼眶,一臉哀傷:“惜朝,任何時候都不要做出傷害自己的事......人總是要往前的!”

只見孟惜朝蜷縮著自己的身子,蹲坐在地上,嗚咽著像一個被遺棄的孩子,臉埋在掌心,淚水順著手掌縫隙流了出來,打溼了地面。

明優走過去,把他抱在胸口,右手撫摸著男人頭頂的細發,嘆氣道:“我從來都沒有怨過你,當時......我們都太年輕了,沒學會愛別人,更不懂得愛自己......”

她思緒飄遠,想到那些褪色的曾經,那些甜蜜,那樣濃烈的愛戀。

心想這輩子值了,她愛過,飛蛾撲火過,還是和這樣優秀的男人!

“明優,給我個機會,讓我......補償......你!”男人顫抖著開口,小心翼翼地望著她的雙眸,乞求著她。

“惜朝,我要結婚了!”她望著男人幽深、溼潤的眸,微笑著開口,臉上是歷盡千帆的坦然。

孟惜朝知道,他徹底失去她了,或許六年前就失去了,只是自己這些年來一直在自欺欺人。

明優看著他顫抖的雙唇,猩紅的眼眶,嘆了一口氣後柔聲道:“惜朝,你有沒有想過,這幾年你對我的感情也許不是愛......是執著,是悔,或是償?”

孟惜朝搖頭。

他清晰地知道自己的情感,他不遲鈍,單是愧悔不夠支撐他度過無數個漫漫長夜!

可是他知道明優不會相信了,她永遠都不會信了,也許對她根本不再重要了!

“他......對你好嗎!”他聽見自己聲音顫抖,愣愣地看著她,不想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細微的表情。

她卻是突然想到某個人,臉上是春風一般的微笑,是冰雪過後的消融,“他很好,對我很好!”

孟惜朝被她臉上的笑容刺痛,像墜入了冰冷的無邊無際的海底,渾身動彈不得。

蘇錦透過服務員推門上菜的瞬間,看著眼前的畫面,孟惜朝癱坐在地面,身體顫抖,嘴唇抽搐,明優見到來人立馬上前把男人抱進自己的懷裡。

蘇錦想起白鴿說的那句“她比誰都愛惜你的羽毛”,眼眶酸澀,這個柔弱的女人用自己單薄的身軀包裹著男人精壯的身體。

蘇錦覺得她身上有種母性的美,磅礴的美麗,耀眼逼人。

她突然覺得很難過,為面前這對曾經的“有情人”難過,他們只是相愛太早!

......

蘇父最近迷上了象棋。

蘇錦聽梁女士說他一天吃了早餐就往樓下跑,往大爺堆裡擠。

蘇錦對此表示支援,年紀大了有點興趣愛好挺好。

她也曾問過她爸,還有兩年才退休,怎麼不去單位轉轉?

她記得她爸說:“事情該交給你們年輕人了,年輕人多做點事是好事,我們也是這樣子過來的!”

她撇撇嘴,心道他們那代年輕時可沒有這麼多事,福利待遇也好。

她爸是個普通公務員,混到退休級別上去了,待遇也提高了,可在梁女士眼裡就一小小公務員,能餬口罷了。

日子照常過。

這兩天顧奈倒是沒出現在蘇錦眼前,蘇錦心想也好,她越發不知道如何面對他了。

這天,她接到一個意外的來電,明優。

“明小姐......”

蘇錦又來到孟惜朝的別墅。

一週沒見,他憔悴了不少,也清瘦了。

“孟先生,這是明優讓我交給你的!”

“她說這是六年前的明優對孟惜朝的承諾......”

儘管蘇錦覺得這應該是六年前的明優送給孟惜朝的一封情書......

男人低著頭,眼光落在她手中的檔案上,A4的紙張裝訂成厚厚的一本,是劇本,他看著封面上的三個字出神。

《攝政王》。

“她會進組嗎?”她聽見男人的嗓音乾澀,暗啞。

他始終低著頭,讓人看不見他的表情。

蘇錦不得不說出讓他失望的話:“她說到時署名會增加一個人,由他進組......”

“我......知道了......”他抬頭,眼裡的光熄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