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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顧渙之

蘇錦喜歡冬天,刺骨的風打在脖子上,讓人不由得收起心浮氣躁,她們幹這行的最基本的要求就是會思考。可向珍常笑話她老土,這樣的天氣把自己裹成粽子有什麼看頭。蘇錦知道向珍喜歡夏天的,那時她可以秀出她保養一年的成果,在同性的欣賞和異性的追逐中自我滿足。即使她最怕熱。

蘇錦沒想到她那麼快就和顧奈再見了。

還得從兩天前說起。

嬌嬌給她打了個電話,說是老同學聚聚。

“蘇,你可不能缺席哦,不然……你知道的?”

蘇錦想著老同學,應該不會有顧奈,畢竟他們不是一個院的。

看著這包間裡不下十人的男男女女,蘇錦心裡把嬌嬌罵個狗血淋頭,恨得咬牙切齒。給嬌嬌一個死亡凝視,虧她還不能發怒。

接到別人的問候也跟著寒暄起來。

而罪魁禍首許卻跟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似的瞅她傻笑。

比無恥,真是無人贏得過凌念嬌!

“蘇錦,真是好久不見了……”

“對啊,蘇錦,你現在在哪高就呢?”

“老蘇,你還是那麼漂亮了,風采不減當年!”

拽著手拿包向前一一擁抱示好,卻總是有意無意地忽略某個綠色身影。

好不容易打完招呼後,見終於沒人上來social,抓緊機會遛到角落沙發一屁股坐下去。

蘇錦的心情怎麼形容呢,可以說是茫然。眼神掃過這些昔日的好友,大家都變了,就連以前不修邊幅的老楊也正經成熟了不少,社會真是個奇怪的煉丹爐。

嬌嬌依然活躍在人群裡,和何嘉銳打打鬧鬧。

這些是當時因便利貼心願欄結識的“狐朋狗友”,當時一起幹過不少莽事,一起出過醜。

“喂,我說,顧奈,你這襯衫可真耐看!”嬌嬌在人群中突然咋呼一聲,指著另外角落裡男人的衣服。

“我記得當初叫你買件穿,某人可打死不要啊!怎麼,今天又屈尊降貴了?”

蘇錦無語,她就知道今天這聚會沒這麼簡單,這丫頭哪壺不開提哪壺。她這突然拔高音調還向這邊瞄來,這的人不是瞎子,都想起當初她和顧奈那檔子事。

“哎,年少不知哥哥好……!”

這邊蘇錦暗罵流年不利,她真不想成為大家茶餘飯後的調侃物件。

大三的時候她和嬌嬌迷上了一部韓劇,裡面玄彬穿著一件綠襯衫,一出來,她倆就尖叫了,眼睛都沒從歐巴那張精緻的臉和高挑的身材上移開,用顧奈的話說他可以伸手在她倆下巴接哈喇子了。

“誒,老蘇。你怎麼還在那裡呢!大家都準備好了,叫服務員上菜吧!快過來啊,要我派人來請你嗎?”主角嬌嬌開口。

回憶被打斷,她只得收起胡思亂硬著頭皮從沙發起身,往包間裡面的大圓桌走去。

見大家都找到自己的位置落座。,瞧著那僅剩的空位,反應再慢也明白了……

瞅瞅那旁邊的“大佛”,蘇錦有點欲哭無淚。

“快坐啊,別磨磨唧唧,大方點!”在嬌嬌女士的“魔爪”下,她被按坐到椅子上,這下真是板上釘釘了。

餘光瞧瞧左邊的人,貌似沒啥表情,回想他今天可真正經,蘇錦懷疑難道前一陣子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另有其人?

不過,他這樣子倒讓她想起了大學時期的顧奈,她喜歡過的顧奈。

只聽桌上的人又開始新一輪social,她只得朝右邊轉頭,看著身邊的美女,也寒暄起來,盡力忽略掉左側男人散發出的淡淡香水味。

“江新銳,我看你朋友圈了,喜得貴子啊,恭喜!”

“哈哈,我也算進入人生下一個階段了,我兒子剛生下來的時候足足有八斤,喲,結實得......我媳婦老受罪了!”

“取名字了嗎?”

“哈哈,取了,叫......江渙之。”江新銳突然窘迫起來,那張國字臉上浮現出一抹暗紅。

霎時,蘇錦感覺大家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嬌嬌一臉戲謔的表情。

蘇錦卻是陷入了回憶裡。

......

那是三月,春意款款,楊柳吐綠。

她靠在顧奈的身上,在學校草坪上曬太陽,突然興起抓住他問到:“你說畢業後的生活會怎樣?”

顧奈放下手中的《建築構造圖解》,“畢業後啊,應該也和現在差不多吧,上班養小錦,下班陪小錦,應該也就這樣。”

蘇錦笑起來,“那多沒意思,你不嫌煩?”

顧奈深深地凝望著她,難得的一臉認真:“怎麼會沒意思,那時,我們應該不是兩個人了。”

她半天才反應過來,羞紅著臉錘了他一拳,還嫌不夠,擰了他腰間一下,聽他呼痛求饒才肯作罷。

“怎麼,我說錯了嗎,就咱的效率那時還不是三年抱倆,怎麼,你不喜歡小孩?”

“不是,是之前沒想過。”她難得扭捏了起來。

男孩看著她臉上泛起的紅暈,輕聲笑了一下,摸著她的頭頂,柔聲道:“那你現在開始想想!”

然後她當真開始思考憧憬起來。

“顧,顧家?顧......顧宸?顧曼?”她前前後後想了幾十個名字,又被自己一一否決。

最後一個小時後,像是突然下定決心,“渙之,就叫渙之吧,顧渙之!”

......

“今天,大家聚在一起,除了聯絡感情之外,最主要的是為嬌嬌接風!來,一起敬嬌女俠一杯……”

蘇錦也跟著站起來,對著嬌嬌舉杯。

哇靠!她真想爆粗。哪個天殺的給她倒的茅臺,虧她還沒注意到。

她被嗆地連咳了兩下。

見大家都一飲而盡,蘇錦象徵性抿了一口後,趕緊把酒杯藏好。

可還是被眼尖的何嘉銳逮住……

“老蘇,你這可不行,我們大家都是一口乾的!你這也太不給面子了吧?”何嘉銳突然覺得身體一涼,縮了縮脖子。

“對啊,蘇,難得大家在一起,今兒沒外人。”

她真想用眼把凌念嬌身上瞪出幾個骷髏來,“這白酒……我受不住,喝一小口意思意思算了吧?你們能者多勞!”

可明顯嬌嬌不打算放過她。“哪成?你看我杯裡的還不是白的,人家何嘉銳不喝酒的,還不是一口乾。蘇,今天是歡迎我回國的。姐們兒,你不會不歡迎我吧?”

“就是就是,蘇錦,你就喝吧!”

“圖個高興嘛,放心,你醉了,有的是人送你回去!”

望著這一圈起鬨的人,蘇錦騎虎難下。